以工代賑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歐陽樂抽出時間先提審了錢複生。
“啪, 來人,帶錢複生上堂。”
歐陽樂一身通判官服在身,表情嚴肅,肅然危坐,手裡抓著驚堂木, 通判的威嚴儘顯。
錢複生雖然犯事,舉人的身份沒有剝去, 歐陽樂為他準備了椅子, 就連牢房都是給他準備了比較乾淨的單間。沒有剝去功名前,舉人該有的待遇都還不能少。
“啪, 錢複生你可知罪。”
方嫻雅坐在後堂,她第一次見相公判案,聽到相公的聲音方嫻雅熱血沸騰,抓著扶手的指頭因為用力而泛白。
“大人冤枉啊!”
錢複生在大牢關了數日,早就慌了神, 想了無數種辦法, 他從方嫻琴房內爬窗出來這點就無法開罪。不過隻要他舉人的身份還在, 歐陽樂就不能給他用刑, 他還有一線希望。
“啪, 冤枉?你從州同大人七姨娘房內出來也是冤枉?方嫻琴可是都招了,她說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小二在府裡守著歐陽寧姐弟, 不在歐陽樂身邊沒有吐槽歐陽樂, 這次換方嫻雅吐槽。
“相公真奸詐。”
方嫻雅聲音不大,說完馬上捂住嘴,還是被堂上審案的歐陽樂隱約聽到。他不自然的挑了挑眉,不詐,錢複生怎麼會老實招供。
“大人冤枉,那方嫻琴早就對夫人懷恨在心,上次方府出事就是方嫻琴向縣老爺告密,不僅抓了在下的正妻,還抓了大人的妻子。這次方嫻琴抓了大人的女兒也是要報複夫人。”聽說方嫻琴都招了,還說是他的主意。錢複生極力撇清,說出了重大秘密。
歐陽樂的心猛跳了一下,擔心在後堂的方嫻雅。如果錢複生所言屬實,方府上下那次被牽連了五十多人,斬首的就有五人,還有女眷在流放途中病逝。這些人都是方嫻琴的家人,她的心怎麼能這麼狠。
“她告密抓人,那你了?你難道就什麼都沒有做?啪!”歐陽樂拍著驚堂木,挑動著錢複生脆弱的神經。
方嫻雅被錢複生關著的事他有顧慮,想把事情弄清楚,又不能為外人所知。那件事對外宣稱衙役把方嫻雅丟在半路上,方嫻雅不認識路,陰差陽錯走去了鄉下莊子。
錢複生關押方嫻雅的事必須守口如瓶,女人的名節太重要。也是這樣歐陽樂沒有了抓拿錢複生的理由,隻能讓小二找他,放任他在外這麼久。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方嫻琴。”
錢複生屁股雖然坐在椅子上,人卻不自覺的隨著歐陽樂手裡的驚堂木往上跳。為了自保,他隻能把事情全推給方嫻琴,歐陽樂沒有明說,絕對不承認關過方嫻雅。
無恥的錢複生推的很乾淨,就連拐走歐陽寧的事也說不知道,除了通女乾,當時那麼多衙役在場,他怎麼樣也摘不掉。
“啪,帶錢複生下去,退堂。”
歐陽樂擔心著方嫻雅,退堂立刻回了後堂。方府販賣私鹽雖然是罪有應得,死刑還連坐,刑罰太重。他想不通方嫻琴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方府上下都有愧於她,這樣的做法也太毒辣。
“相公,你說方嫻琴怎麼就這麼狠心。”那些都是她的親人,就算平時不算和睦,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歐陽樂陪著方嫻雅回府,看著她午睡,等她睡熟了回衙門繼續提審方嫻琴。這次歐陽樂請來了州同,讓他在後堂旁聽,要儘快扳倒錢複生,他需要州同與他合力。
歐陽樂命人帶上了方嫻琴,書辦把錢複生的口供複述了一遍,還給方嫻琴看過錢複生的簽字畫押。
堂前審案,堂後州同聽了錢複生的供詞,喝茶時咬著杯沿,牙齒磨的杯沿吱吱響。
“大人,妾身冤枉。”
在知道錢複生也被抓了的那刻,方嫻琴知道她完了。聽了錢複生的供詞,涼了的心又炙熱了起來。負了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大人,冤枉,拐騙小姐的事妾身不知,是錢複生侮辱了妾身,還逼迫妾身去莊子陪他,不去他就汙蔑妾身,說妾身女兒是他的孩子。妾身根本不知道錢複生綁了小姐還放在莊子裡。”
錢複生不仁彆怪她不義,就算豁出去女兒,她也要拉錢複生做墊背。當年錢複生關押方嫻雅的事她還沒有捅出來,如果歐陽樂就此放過了錢複生,她就是不要臉不要命也要把他們鬨得個天翻地覆。
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戲。州同從後堂出來,歐陽樂把大堂暫時讓給了州同處理家事。他坐在後堂悠哉的喝茶,聽著前堂撕心裂肺的哭叫,沒有小二在耳邊,他的耳根子清淨了不少。不然又會被念叨。
“相公。”
方嫻雅睡醒知道相公早就去了衙門,她趕緊過來,擔心相公偷偷審方嫻琴不讓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