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晉江獨發(1 / 2)

她有哪裡不好?

皇帝隻覺得這小姑娘沒有一處不可愛,她分明處處都好。

可又是什麼讓本該是一個天之驕女的少女認為自己不討人喜歡呢?

邵循搖了搖頭,徹底將情緒平複了下來,本來就是家裡的事,拿來跟皇帝說才是昏了頭。

“不提這些了,”她悄悄抬了抬眼,試探道:“我……可以走了麼?”

皇帝承諾不會逼她的海口都誇出去了,自然不會有不同意的理由。

見到他點頭,邵循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立即就要出去。

“等一下。”

邵循停在原地,緩緩回過頭來。

能看出她心裡的忐忑,皇帝經不住好笑道:“小花貓,你就這樣出去麼?”

邵循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哭過,臉上可能……不怎麼好看。

其實她不記得的是,在她昏睡過去之前,比方才哭的還要凶一些,所以現在她臉上比她想的還要狼狽一點。

也幸好她平時就不怎麼搽脂粉,不然就更尷尬了。

邵循有些不好意思,拿出帕子來在臉上擦拭了兩下,但是感覺沒有什麼用。

皇帝觀察了半天,走過來向她,伸出一隻手。

邵循微頓,接著有些猶豫的將帕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皇帝四處看了看,走到桌前將桌上的茶壺拿起來,倒了些茶水在邵循的手帕上浸濕,接著坐到桌前:“過來。”

邵循的步伐又緩又慢,磨磨蹭蹭的來到皇帝身前,被皇帝按著坐在凳子上。

他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的臉向著有光的地方,另一隻手用手帕仔仔細細的替她將臉擦乾淨。

他專心而認真,手指一下下的碰著她的臉,卻似乎並不含什麼綺念,但是邵循看著他的眼睛,竟覺得這一刻比剛才他的擁抱、他的親吻更能讓她強烈的感知到他的感情。

——他的喜愛之情。

皇帝的手法不太熟練,顯得有些笨拙,但是他仍舊一絲不苟的將邵循的臉擦的乾乾淨淨,等結束後,他一端詳,這才停了手,抬頭想說什麼,正對上了邵循的目光。

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被發現了也沒有躲開,反倒是皇帝有一瞬間的心悸,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接著又忍不住移回去。

“……擦乾淨了。”

“……謝謝陛下。”邵循回道。

她站起來:“我該走了。”

皇帝拉住了她纖細的手指,像是在挽留,嘴中卻沒有說出挽留的話,隻是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就不做,朕不強求你,其他人當然更不可以。”

邵循低下頭。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邵循的手猶如白瓷,無瑕卻十分纖細瘦小,皇帝近年來也不常在外活動,早些年在沙場上曬出來的古銅色早就消退乾淨了,隻是比邵循的手稍深一點,但形狀大小上卻與女孩子的有著鮮明的對比。

他的手指也很長,但是不像邵循這樣十指像是削蔥一般纖纖弱弱,而是根根骨節分明,上麵有著能清楚分辨的繭子,手掌也大,可以輕易的將邵循的手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是一雙男子的手,但是卻給邵循一種極其安穩的感覺,讓她不會想要立即抽出,而是下意識地留戀這樣的感覺。

這樣想著,邵循的手指不自覺的彎了彎,像是要回握似的,皇帝立即察覺了這個微弱的幾乎可以忽視的動作,他的心剛剛微動了一下,邵循就將手抽了回去。

“……朕派人送你。”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不必了。”她向他最後屈膝行禮:“……臣女告退。”

皇帝沒有出聲,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退了出去,許久之後,將手握拳,重重的呼出來了一口氣。

*

邵循推門出去,一眼就見道康李守在門邊,目光炯炯的看著格外有精神。

一看見邵循他就更有精神了,雖然沒聽見什麼動靜,但是他還是滿懷希望的問道:“姑娘累了吧,可要奴婢準備轎輦?還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邵循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剛才滿心的複雜登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她勾了勾唇角,但是卻很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多謝康內官掛心,隻是不知道方才守在門口的宮人去了哪裡?”

康李打量著她行動自如,似乎也沒有疲憊的姿態,心裡有些納悶,彆有深意的回答道:“您放心就是,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們都懂。”

邵循“哦”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更彆提要什麼轎輦,徑直離開了。

康李被撩在原地,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邵家的丫頭未免也太傲慢了,她爹對著自己還得客客氣氣的呢,難不成這新娘進了房,媒人就扔過牆了?

邵循本想去找二公主,但是到了寧壽宮門口卻被太後身邊的伍嬤嬤攔了下來。

“姑娘,幾位公主並六皇子都有點醉,被太後留在宮中歇息了。”

邵循有些意外,卻仍道:“那勞煩嬤嬤帶我去二公主所在的房間吧,我就要出宮了,怎麼也要向公主道彆吧。”

伍嬤嬤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著這位將來似乎有大造化的小姐,看她的動作似乎和以往並無不同,還因為睡了一覺,精神不萎靡,反倒更好了些,心裡其實就有了點數,再一聽她到現在還有心思跟朋友道彆,就對自己剛才的判斷更加確定了。

這兩人應該真的沒有成事。

確定了這一點,伍嬤嬤的態度反倒更加謹慎恭敬了——這皇帝有了意思,兩人獨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發生什麼,要麼就是這女子魅力不夠大——這當然不可能。

要麼就是她備受珍愛,以至於皇帝由於珍惜而不想唐突,克製了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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