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恰恰是最難得的。
伍嬤嬤為難道:“方才公主就執意要尋姑娘,可是……奴婢隻能跟她說您喝醉了,嚷著要回家,所以將您送回去了。”
邵循心想,這下好了,怎麼感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這嬤嬤明顯是知情的,她是太後的心腹,肯定不可能瞞著主子。
而二公主也並非遲鈍的人,她現在喝了點酒,所以才被糊弄過去,等她一旦清醒,未必察覺不到問題。
邵循這樣一想,自己的尷尬到頭都痛了。
皇帝,是阿桐的父親呀!
伍嬤嬤察言觀色,不想再讓她難堪,便善解人意的不再提這一茬,叫了兩個宮女,特地吩咐她們送邵循出宮。
*
太後坐在羅漢床上,正讓小宮女把切好的水果遞過來。
她一邊叉了一小塊蘋果,一邊想著皇帝什麼時候能出來,就在這時,就有通報聲傳來:
“娘娘,陛下來了。”
太後揮手叫小宮女端了盤子走開,“叫他進來吧。”
等皇帝進來請了安坐定後,太後先不說話,而是打量了他半晌。
皇帝笑道:“母後在看什麼?”
太後哼了一聲:“看這鐵樹如何開花啊。”
皇帝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太後就看不慣他這什麼話都隻在心裡琢磨的樣子。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旁人見了這樣子都以為是皇帝穩重,或是不願意將事情說出口讓旁人擔憂,但是太後很清楚,他這是很傲慢的一種表現,看著溫和,不多言語,其實心裡指不定覺得旁人不配聽他的心事,而他也不屑於跟其他人傾訴而已。
她現在倒是很好奇一件事,皇帝跟那個小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這幅德行?
太後問道:“你的心思一向難猜,不過總該有個章程才是,那丫頭你想給個什麼位分?”
皇帝抬了抬眼皮:“八字還沒一撇呢,談什麼位分。”
太後往後一仰,歎道:“你呀。”
皇帝道:“母後不必掛心這個,兒子有分寸,不會招人非議的。”
太後平時再看不過皇帝的性子,到底也是個母親,她對兒子的擔憂也不比任何一個當娘的少:
“哪個掛心什麼非議不非議的,外頭的那些個人嘴比婦人還碎,要是凡事都顧及他們說什麼,那就隻能縮頭縮腦什麼也不做才襯了他們的意了……我是擔心你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那丫頭你喜歡,我也覺得不錯,那就早些把人召進宮來,也好過見你這天天惦記,吃不到嘴裡。”
她這話是純粹站在皇帝母親的身份上說出來的,雖然給的建議皇帝並不認可,但是其中的關切還是讓他心中略略一暖。
他的聲音緩和了下來:“母後,朕這裡一切都好,反倒是您,年紀大了該多保養才是,前些日子這不是腰痛又犯了,太醫院的人隻治標不治本,聽說金光寺有位大師醫術高超,專治這樣的陳年舊疾,改天請他進宮替您瞧瞧。”
太後聽了自然覺得欣慰,不過還是推卻道:”都是幾十年的老毛病了,要說治本才是不可能。不值當的興師動眾。”
母子兩個人之間氣氛難得的親密融洽,伍嬤嬤送邵循回來本來要通報都沒敢打擾,隻是帶著高興看著兩人聊天。
這時卻又宮人進來稟報:“娘娘,公主回來了。”
在寧壽宮,不加前綴直接被稱為公主的隻有趙若楨。
太後皺眉道:“不是剛剛回府嗎?怎麼又回來了?”
那宮人有些踟躕:“……聽說是、是和駙馬鬨了彆扭,一氣之下這才回宮的。”
太後一聽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她用力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皇帝問道:“公主身子可還好?”
“公主身子倒很好,”宮人回答:“隻是有些生氣,像是哭了的樣子,眼睛都紅了,現正在偏殿裡,不肯見人呢。”
太後心疼的不行,立即就要去看恪敬公主:“真是反了,藺群這個小子,我這還在呢,就敢欺負楨兒,來人!給我把他拿進宮來!”
皇帝怕她氣壞了身子,便勸道:“母後先彆急,藺群不是輕狂的人,先去問問恪敬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還能是楨兒不成?”太後餘怒難消,“叫他進宮來跪在寧壽宮門口,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說著她也顧不上彆的,叫那宮人扶著,徑直去了偏殿看望恪敬公主。
伍氏留下來,看著皇帝的臉色,小心翼翼道:“陛下……喝杯茶吧……”
皇帝看了門外片刻,接著溫聲道:“嬤嬤不必忙了,前朝還有政事沒處理,朕先回去了,你替朕向母後致歉吧。”
說著他向伍氏點了點頭,出去了。
伍氏看著皇帝的背影,張了好幾次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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