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母後和……兄長的恩情兒子永誌不忘。”
太後擦擦眼淚:“也不是讓你怎麼樣,隻是你要做什麼,都先稍微為楨兒想想,為我想想……再不濟,你去問問邵氏的意思,問問她願不願意背負著一條人命債走進宮裡。”
皇帝睜開眼:“母後不必提她,朕並沒有要皇後命的意思。”
太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往後一靠:“過幾天,我就召邵氏進宮來侍疾。”
不遠處門旁的時鐘一刻不停的行走著,寢殿中氣氛靜謐到讓人不適,太後用很輕的聲音道:“禮尚往來,皇帝,你的心上人,我讓她清清白白,不招任何事非的踏進宮廷……”
皇帝靜默了一會兒:“多謝母後。”
他站起身來,高大到看不出小時候那瘦小孩童的影子:“兒子告退了。”
皇帝要走到到門口時,太後叫住他,聲音難免蒼老:“你想做什麼……都要一步步來,也好……讓旁人心裡有個準備。”
皇帝就站在門邊,他躬身行禮:“是。”
*
這次英國公府去給皇後賀壽的人是邵震虞、鄭氏和邵瓊,幾人回了府,邵震虞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又被衙門裡的人叫走了。
鄭氏忙著替丈夫換好了衣服,送他出門,又自己換了家常的衣服,把邵瓊也收拾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被人提醒說大姑娘發熱了一天,現在像是好些了。
她想起這件事,這就又帶著女兒去往琅玕小築探病。
這時候邵循已經比之前看上去好了許多,鄭氏進臥室,親眼看見邵循,這才鬆了口氣:“阿循,你覺得怎麼樣了?”
邵循正披著衣裳,倚在床頭看書,聞言抬起頭笑道:“早就好了,母親和妹妹這是從宮裡回來了?”
鄭氏探了探邵循額頭上的溫度,道:“可不是麼,這一天下來,累的氣都喘不動……你父親也想來看你,隻是公家那邊又有事……還是有點熱,但是不嚴重了。”
邵循閒適的將書本放在了隨手枕邊:“本來就不是多嚴重……阿瓊,你怎麼了?”
邵瓊一臉懨懨的表情:“這次宮裡一點都不好玩,排場大是大,但還不如上次淑妃娘娘的壽宴有意思,一句話不許多說,一步也不讓多走,菜又油又軟,難吃死了,大家都不笑也不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葬禮呢……”
“阿瓊!”鄭氏嗬斥了一句,邵瓊癟了癟嘴,不敢說話了。
邵循把玩著手中玉佩的流蘇,並沒有說什麼。
鄭氏打量了邵循幾眼,有些好奇道:“阿循這是有什麼好消息麼?”
邵循怔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
“我瞧你似乎是很高興呢。”鄭氏道:“雖然帶著病……”
沒錯,雖然邵循現在雙頰還帶著發熱引起的紅暈,但是雙眸明亮透光,看著旁人時帶著灼灼的光芒,心情好到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邵循碰了碰自己的臉頰,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說:“有麼?可能是身子快要痊愈的原因吧。”
鄭氏有些疑惑,卻又得不到答案,隻能慣常的囑咐她保養身子,又說了幾句話,顯示了一下關心,這就帶著邵瓊離開了。
琉翠進來給邵循端藥:“就這麼走了?還真是就過來看‘一眼’而已呢。”
邵循將那杯藥一飲而儘:“說這些做怎麼,沒見人家還算是好的了,旁人可是連麵都沒露。”
也不怪鄭氏覺得她今天心情好得出奇,以往邵循說這種話時心裡總是不高興的,但是她今天語調輕快,連這種抱怨聽上去都帶了一股子甜味。
琉翠動了動嘴,剛要說什麼,邵揆作為“曹操”,就說到就到了。
邵揆急急忙忙的趕過來,頭上還冒了汗,進門就先問邵循的情況:“怎麼樣了?”
引他進來的柳心偷偷跟玉壺做了個翻白眼的動作,玉壺差點忍不住笑了。
柳心道:“喲,是世子來了,真不巧,您來晚了,我們姑娘就快大安了。”
邵揆進門就被噎了這麼一下,心下有點不虞,但是最近邵循對他耐心漸消,也懶得給他好臉色,以至於他這個當哥哥的也不知不覺的小心翼翼了起來,這要是換了以往他必是要訓斥柳心以下犯上的,可是現在竟然連妹妹房裡頭的姑娘都不敢隨意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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