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晉江獨發(1 / 2)

皇帝從身後圈住邵循的腰身,雙手將腰帶係好後頓了一下,並沒有收回,而是輕輕的順勢貼在了她的腹部。

他沒有動。

邵循下意識的按住了皇帝的手背,接著想起了剛才的事,像被燙了一樣,忙不迭地鬆開手,轉過身來,咬著嘴唇問道:“陛下如何會到這兒來?”

皇帝的手落了空,便攬著邵循的肩膀帶著她一起並肩坐在小榻上:“朕想說是來看望太後……你也要相信才行啊。”

這就是特地來見她的意思。

“你方才……”

邵循一直捂著臉,這時飛快的打斷了皇帝的話:“您快忘記剛才的事……”

皇帝忍不住想笑,強忍著安慰邵循道:“朕其實也沒看到什麼。”

“……真的麼?”邵循原本羞愧難當,一聽到皇帝說他沒看見什麼不該看的,立即覺得有了希望,馬上放下手,小心翼翼期待道:“真的沒看見?”

皇帝這下實在忍不住了笑了出來,他邊笑邊道:“這……你叫朕怎麼說呢?”

邵循一愣,接著馬上反應過來方才那什麼“什麼都沒看到”又是一句鬼話,最可惡的是這人每次騙到了人,總是連掩飾也不肯掩飾多長時間,立刻就要讓人知道自己上當了,讓她連自我安慰的餘地都沒有。

“——陛下!”

皇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向邵循擺了擺手指,邵循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將耳朵湊近了他。

皇帝便彎著唇角,俯身在邵循耳邊道:“你還記得當初與朕在奉麟軒的事麼……”

這話一入耳,邵循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她忍不住羞得閉上眼,咬著牙道:“您、您又提它做什麼?”

皇帝這時候倒是滿臉無辜:“朕是說這次不如上一次……”

邵循撲上去將他的嘴緊緊捂住:“您不許再說了!”

皇帝見好就收,知道邵循有的時候坦率,有的時候卻又臉皮極薄,也不再評論方才那一幕,隻是將她轉過來,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也是四體不勤,連腰帶都係不好。”

邵循深吸了幾口氣,才從方才的尷尬羞澀中拔出心神來,她摸了摸腰間的係帶,反駁道:“我不是連這個都不會,隻是、隻是嚇到了而已。”

說著她揚起臉來,眼神明亮:“我侍奉太後娘娘,她都覺得很好的。”

皇帝怔了一下,第一反應竟是:“太後讓你親自動手……她為難你了?”

邵循眨了眨眼,不解道:“這是什麼話?我是來侍疾的,不親自動手,難道就在一旁看著麼?”

皇帝的眼神一凝,低垂下眼解釋道:“朕的意思,這隻是走個過場而已,並不需要你真的做什麼,太後身邊又不缺宮人。”

“那怎麼能一樣,”邵循的臉頰微微鼓起,“我的祖母或者外祖母身邊難道缺人麼?不過是我們想儘了心意而已。”

皇帝摸了摸她的臉頰:“不需要這樣,她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不是的,”邵循的頭輕輕歪了歪,枕在了皇帝的肩上,他下意識的調整了坐姿,好讓小姑娘靠的舒服些。

“我想讓太後娘娘喜歡我這不假,但是相比於討她老人家歡心,我更想的是儘我的真心,去照料您的母親。”

皇帝與她對視,隻聽她略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您的娘親啊,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陪在您身邊,替您照顧您的母親,這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皇帝渾身一震,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裡的動容可想而知,他好一會兒沒說話,過了許久低聲道:“不覺得累麼?”

邵循眼睛笑彎起來:“不累,能替您做些事情,我喜歡這樣。”

這就是……愛屋及烏麼?

皇帝心裡知道邵循其實並沒有見過太後幾次,要說多麼親近更是沒影的事,但是她就是能這樣真心實意的去侍奉太後,不為彆的,不過是因為她是生養皇帝的母親而已。

實際上也是如此,邵循自己的生母已經去世,她因為各種原因也沒辦法去親近繼母,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總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但是她沒有母親,皇帝卻有,她這是下意識的在親近皇帝,也想親近他所有的一切,既想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在渴望將他的母親當作自己的母親來孝敬。

彆人的娘跟她八竿子打不著,但是她對皇帝抱有愛意,這份愛意多到足夠漫溢到跟她並不熟悉的太後身上。

*

這時早不早晚不晚的,並不是皇帝平時跟太後請安的時候,他這幾天又有不少政務要處理,因此隻是悄悄的來看了邵循一眼,沒驚動其他人,不一會兒就又回去了。

邵循則是休息了一會兒,養了養精神,等到晚上了就又回到了太後寢殿裡伺候她用晚膳,喝藥,夜裡又幫著伍嬤嬤服侍太後睡覺。

這樣無微不至又專心專意的照顧,比宮人們聰慧貼心,又遠比宮妃熟練用心,也沒過多久,太後就迅速和她熟悉了起來,有時候還夜裡也能睡在太後身旁方便照顧。

這些日子正逢恪敬公主有身孕,身子不太穩,太後便吩咐沒有大事不許出來走動,她身邊就缺了一個最親近的小輩。

而另外的孫輩,幾個快成年的孫子不算,他們忙著上學,忙著參政,也沒有空閒來關心祖母。

女孩子中二公主是個鋸了嘴兒的葫蘆,有邵循在場時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不錯,但她卻也隻跟邵循說話,旁人想搭個腔都不容易;三公主又有點諂媚小家子氣,太後雖沒說什麼,但其實是有些嫌棄的。

再就是六皇子趙言傑,平時太後也挺疼這個最小的孫輩,但是他的調皮搗蛋卻也讓染病的太後被吵的有些受不了。

這時候邵循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照顧起居,關心飲食,也陪她說話聊天,湊趣解悶,做什麼都不多不少剛剛到好處,這一來二去,太後還能生得起厭惡之心才怪了。

不隻是太後,這寧壽宮裡,包括伍嬤嬤和大總管尤祥,提起邵循沒人能說出一個“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