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晉江獨發(2 / 2)

邵循自己竟然是知情的。

他知道邵循很能在心裡藏事情,即使再親密也不見得會吐露分毫,但是他沒想這姑娘竟這樣的事也能憋在心裡不提。

皇帝啞然,過一會一手拉她的胳膊,一手去托她的身子將她提了起來,兩人麵對麵坐著,沒有去問她是如何得知真相的,而是說:“你該告訴朕才是。”

邵循低著頭沉默不語。

皇帝頓了頓,去摸摸她的腦袋:“不是說你不能有自己的心事,而是這太危險了,你該早告訴朕,朕有了防備,可以提前處理危險。”

邵循緊緊抿起嘴巴,這是一種從心底裡抗拒某件事的表情。

皇帝拉著她的手試探道:“是因為顧及你家裡不敢說,還是覺得沒有證據?”

他溫言勸道:“要是前者你不用擔心,你父親現在怕是巴不得淑妃有什麼不好,至於後者,你是知道的,不論有沒有證據,朕都會相信你。”

邵循有些憋不住了,她扁了扁嘴角,向前傾身靠在皇帝懷裡:“都不是,我、我……”

她隻是太抗拒跟皇帝提起任何跟那個夢有關的事了。

她不知道該不該將淑妃陷害的實情說出來,也隱約有感覺這或許也不可能瞞著皇帝一輩子。

但是就是一個勁兒的往後拖,隻要想到那件事的另一種走向,是自己和皇帝的長子滾在一張床上被人……

想到這裡,邵循下意識緊閉起雙眼,似乎想將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麵關到外麵。

皇帝見她的樣子,不好再問什麼,他思索了片刻,抱著她搖晃了一下,柔聲道:“你不想提就不提,左右她這次罪證確鑿,有沒有之前的事都是一個下場。”

邵循低聲道:“您……也不要跟彆人提這件事……”

“朕自然知道。”皇帝用手指去碰了碰她的臉,沒有感覺到有濕意,多少鬆了口氣,笑道:“朕還以為又把你弄哭了呢,還掉不掉金豆子了?”

邵循本來確實有點想哭,但是聽了這話卻又覺得哭不出來了,經不住破涕為笑:“誰總掉金豆子?我在家裡從來不哭的,都是您,隔三差五就要招我難過。”

這話是在故意冤枉皇帝。

她在家裡從來不哭,是因為哭了也沒人心疼,並不是沒有傷心的事。

反而跟皇帝在一起,就變得莫名嬌氣了起來,難過時想哭,開心的時候居然也能莫名其妙掉幾滴眼淚,真是十分莫名其妙。

皇帝輕輕一笑:“朕要道歉麼?其實有些時候,帶幾滴淚水反而更有意思……”

邵循想了好久才琢磨出這句話的深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又羞又惱又不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能在剛剛那樣讓人感動的時候,想出這樣的葷話。

皇帝被錘了兩下也不覺得痛,摟著他的貴妃笑著道:“這樣就好,高興些,這世上哪裡有事配讓你難過。”

*

皇帝騎了一夜的馬還精神抖擻,一點看不出疲憊的樣子,但是邵循還是有些心疼,左右那些人插翅也難逃,要處置也不急於一時,便強壓著皇帝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再做彆的。

消了心結,邵循也覺得心裡鬆快,親自幫皇帝沐浴更衣,又替他蓋上被子:“您要多睡一會兒才成啊。”

往常總是皇帝哄著她入睡,如今反過來,邵循竟然還模仿的有模有樣,挺像那麼回事。

皇帝有些忍俊不禁,又道:“你來陪朕一起?”

他雖神情未變,但是邵循在這方麵十分了解他,總覺得他這個“陪”可能不是真的單純睡覺,當即警覺道:“我要去寧壽宮一趟,您還是老實睡好了。”

皇帝難得有這樣躺在床上,從底下仰視著看向邵循的時候,覺得十分新鮮,此時挑眉一笑:“這又想到哪裡去了,你懷著身孕,朕能做什麼?”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這樣說反而讓邵循確定了他確實是動了點心思。

“呸,”邵循嗔道:“哪個信你!”

他能做的分明多了去了,她又不是沒經過。

隨後皇帝在邵循的催促聲中閉上眼睛,他雖不覺得多累,但是到底一夜沒睡,被邵循握著手躺在床上不多久竟然也真的有了困意,接著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邵循小心翼翼的將手抽出來,格外注意不去吵醒他,接著輕聲吩咐丫鬟們給她穿衣梳妝。

她要去寧壽宮一趟。

大白天的這麼多人圍著,像往常一樣散步似的走過去,這裡又像過篩子一樣篩了無數遍,當然出不了事,隻有秦氏對這條路有了心理陰影,時刻不停的看著腳下,隨時感覺會突然冒出不該有的東西。

邵循去見太後,主要是要親自跟她解釋這兩天發生的事的,即使康李曾經來過一次,但那時候真相尚不確定,太後知道的消息也零零碎碎,難為老太太忍著沒有多問,隻說讓邵循放手去查。但今天要是再不去說清楚,太後怕是要急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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