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番外一(5)(1 / 2)

趙寰可能是早有預料,即使被邵循開門見山的問到眼前,這時候並沒有表現的特彆慌張,他若無其事道:“若我說是呢?”

他牽著馬,身長玉立站在邵循麵前,眉目飛揚又神采奕奕,充斥著一種桀驁不恭的氣勢,讓人第一感覺就是他驕傲到認為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絕他的邀請。

而以這人的相貌、身份,乃至已經天下皆知的才乾與功勳,本來也當得起這樣的驕傲。

但正是如此,隱藏在自信下的猶豫與忐忑時才顯得……彆有風情。

邵循自來對旁人的情緒比較敏感,更彆說趙寰此時的隱藏也並不是多麼高明,因此邵循看他時,想到邵震虞當初評價他“傲慢”“不好相與”,倒覺得不太讚同。

至少這個少年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模樣,並不全然如旁人所說的那樣目中無人。

邵循故意道:“我可以拒絕麼?”

趙寰冷下臉,毫不猶豫道:“……不行。”

“原來當人家師父也有強買強賣麼?”邵循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含笑,但是說到此處卻顯得有些嚴肅:“不過,殿下……”

趙寰的頭微微側起,眼神也變得認真而凝重,他在仔細等待邵循的回答。

“……不過,我覺得很榮幸。”邵循認真道:“我會認真學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在這一瞬間似乎從趙寰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歡欣的意味,但是再仔細看去時,卻又再也尋不見了,似乎對方方才轉瞬即逝的眼神變化是邵循的錯覺。

邵循心尖不明所以的輕輕動過了動,之後歪了歪頭:“我天資愚笨,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趙寰似乎笑了一下,倒是更添了幾分少年驕矜勁兒:“我說過,你哥哥的騎術很一般,要是他來教,資質差的人確實不容易學會,但是我來教你,就算你再笨也一樣可以學會。”

他自覺說得很正常的話,但是聽在邵循的耳朵裡,饒是她脾氣已經夠好了,眉頭還是不可遏製的跳了幾下:“……殿下,有沒有說說過你說話不太好聽?”

趙寰愣了一下,帶著三分不以為意:“很多人說過,怎麼?”

邵循仰起頭,纖細的眉毛微微挑起:“殿下,我方才是在謙虛,其實我生下來還沒有遇見學不會的東西。”

她本以為趙寰會表示不屑一顧或者輕視,但是卻沒想到對方頓了一下,居然反應過來了,他有些踟躕道:“……是我剛才的話惹你不悅麼?”

“……你說呢?”

“我的本意是……無論你是不是聰慧,我都會認真教的。”

——這不是很會說話嗎?

邵循低下頭,“嗯”了一聲。

趙寰並不是個說話會顧慮彆人感受的人,行事往往隨著自己的性子來,這是他第一次想要放下身段迎合旁人,但是偏偏不得其法。

仔細一想自己剛才的話,確實……是有那麼一點不中聽,看著邵循似乎不太高興,不由有些無措,皺著眉頭的樣子使他看上去更加不好相處了。

片刻之後,他試探道:“我們開始好不好?”

邵循看了看他,見他薄唇微抿,五官俊秀英氣,原本說錯的話也馬上改正,就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很生氣了。

她點點頭,主動翻過這一段:“我要用烈陽麼?”

趙寰馬上帶著十分的積極道:“烈陽太過高大,對你並不合適,選一匹溫順矮小的吧。”

邵循並不是好高騖遠的性子,聞言便聽從了“師父”的建議,讓趙寰幫著選了一匹漂亮的小白馬,比之前騎得那匹要高一點。”

兩匹馬都被牽到了馬場上,趙寰沒急著讓她上去,而是先從最基本的講起,把各樣馬種的喜好,馬鞍馬鐙的構造,怎麼上馬下馬,怎麼控製韁繩先細細的說了一遍。

不知道他是經常教彆人騎馬,還是事先準備過,聽上去很是流暢,一步步很有條理,也比之前邵震虞要耐心的多。

到了這時,邵循才發現趙寰的話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少,至少這時候很有一個好老師諄諄教誨的樣子,不像她的哥哥,說了沒兩句就東張西望,一點耐心也沒有。

把理論的講完了,趙寰就將邵循扶上了馬背,親自替她牽著韁繩想帶著她走兩圈,結果還沒動,已經被放養到一邊的烈陽突然發出一聲長嘶,踢踏著就跑到了小白馬身邊。

烈陽高大的身形把人家襯得跟剛出生的小馬駒似的,還一個勁的踢著腿來勢洶洶的去擠它,讓那匹相比之下又瘦又小的白馬嚇得哆哆嗦嗦,因為被趙寰拉著也不敢跑,便動也不能動一下。

趙寰也沒想到會這樣,平時也就是他本人當著烈陽的麵騎彆的馬時,它才會去欺負人家,沒想到今天不聲不響的居然又來這一套,他皺著眉想要去嗬斥,那小白馬卻更加驚懼,戰戰兢兢的被撞了一下之後居然兩腿一軟,往前一屈直接跪了下來。

趙寰搶先將邵循接了下來,將韁繩扔下扶著她道:“是我疏忽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邵循也有點受驚,好在知道趙寰武藝出眾,在邊上看著自己不會受傷,因此還是鎮定了下來,她搖了搖頭:“沒有,我沒受傷。”

她撫著胸口壓了壓驚,還沒等說什麼,突然發現自己的手還被趙寰握住,剛才事發突然,兩人隻顧著安全問題,竟然一時沒有察覺。

邵循其實很有幾分膽色,但是膽子再怎麼大,她也隻是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子,這是她自從長大了,近兩年頭一次跟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子有這麼長時間的直接接觸,當下吃了一驚,立即就要將手抽回來。

反倒是一直束手束腳的趙寰反射性的握緊了手,將她緊緊的攥了起來。

趙寰人長得高,手也寬大,毫不費力的將邵循的纖細像是削蔥一般的手指牢牢的握住了。

他的手在常年日曬中不可避免的帶上了淡淡的古銅色,顏色比之邵循比羊脂玉還要潔白的手自然深了些,兩者緊緊交纏在一起更是對比明顯。

“殿下!你……”邵循瞪大了眼睛。

“‘趙寰’”,他緊繃著臉,看上去也有點緊張,但是手下的力道卻一點沒有放鬆:“我單名一個‘寰’字。”

遠處邵震虞的眼睛一直一眨不眨的盯著趙寰和邵循,此時不由得渾身一震,眯著眼睛緊張道:“這是怎麼了?趙寰是不是在握我們阿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