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白鳥彌訓練了一上午, 臨近中午時間洗了個澡,換上新衣服,拿上之前剩下的電影票, 出發去森氏會社總部蹭飯。
父親大人要求他晚飯後過去集合,但白鳥彌想到家裡的公司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倒閉了,決定有一頓是一頓, 趁現在多蹭點愛心便當和心意禮物。
想到這件事,白鳥彌有點發愁。
公司要倒閉其實隻他的一個猜測,剛和赤司前輩家達成合作, 他估麼著應該不至於倒得這麼快。
但他在偵探劇的一期案件裡看過,醫療相關前期投入巨大, 完全是個吸金黑洞,也就是說這個合作沒那麼快回本賺錢,還得往裡麵砸個好幾年的錢。
完了,這麼想更危了。
白鳥彌倒不在意公司倒不倒閉, 反正父親大人要進局子的話公司遲早倒閉,問題是——公司倒閉了,父親大人那些給他送禮物的下屬可就沒了!
比如中也哥!
這才是他發愁的關鍵。
不綁定那些人, 父親大人那點心意根本沒用。
考慮到不管過程怎麼樣,公司遲早是要倒閉的,白鳥彌十分有先見之明地構思起未來的事情。
唔,如果是在畢業前倒閉,可以試試再找個人類贍養自己。
就是過渡期有點難搞,橫濱街上最近沒屍體了,不能重操舊業。不過他可以繼續搶港口Maifa賺錢, 他可以養中也哥!
中也哥身手不錯, 說不定還能和他一起去當軍警。
父親大人要是再喜歡他一點點, 他也可以勉強一起養了。
想到自己拖家帶口,含辛茹苦的未來,尚未成年的白鳥彌已經感受到了生活的重擔,他長歎一聲。
在心裡給大家規劃好下崗再就業的路徑,來到首領辦公室後,白鳥彌撲過去送了森鷗外一個大大的擁抱,仰著頭真誠地說道:“父親大人要努力工作哦!”
爭取晚一點倒閉,撐到他當上軍警。
森鷗外愣神,看著眼前朝氣可愛的養子,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上學效果總是出乎他的預期,小彌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不愧是名門赤司家都選擇的學校,帝光中學的教育真好。
雖然之前理事長不懂事,但是森鷗外還是決定再給帝光投一筆讚助,以防被貪汙,這一次就不匿名了。
他都考慮要不要讓太宰君也去上個學。
以太宰君的能力,想必兼顧上學和工作肯定沒問題。
繁忙的工作間隙能得到兒子的治愈,森鷗外心情不錯,不過今天實在忙碌,沒什麼親子時間,他讓白鳥彌去找其他人玩了。
不久後,中原中也前來領取任務。
他臉上藏不住事,從進來的時候就欲言又止,交代完任務,森鷗外詢問他還有什麼想說的。
中原中也拿出一張電影招待券,遲疑著問:“我剛才在樓下遇到小彌,他送了我這個。”
小彌怎麼會叫他去看軍警的電影?
中原中也困惑。
難道是為了熟悉敵對組織的情報?
森鷗外一瞬間又想起了那天的社死,他沉著回道:“既然是小彌給你的禮物,我不會乾涉。”
他去看軍警電影的事情萬一傳開,肯定會被笑話,那麼絕對不能隻有他一個人被嘲笑!
森鷗外快速把這個話題翻過去。
“今晚的任務小彌會和你們一起行動,適當留意他的情況就行,不用攔著他。”
中原中也重新收好招待券,臉上還是有所疑惑,他斟酌著用詞,問出困擾他幾天的疑惑:“根據行動隊的反饋,小彌的異能和我很像,他是不是……”
“是嗎?”森鷗
外截斷他的話,神情莫測,語氣中帶著絲絲危險,“我倒覺得那並不是重力操作,關於小彌的身世我也在調查,很可惜,目前並沒有找到任何可能與中也君或者魏爾倫君有關的聯係。”
他並沒有欺騙自己的下屬,雖然研究所和資料都被毀壞,但他仍在派人尋找一些可能存在的線索。
這麼多年,研究員可能對起家人透露過隻言片語,也可能在研究所外留過日記,還可能是一些采購清單。
隻要存在,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但這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就已經夠好了,不論他們是不是一個研究所出來,森鷗外目前都不打算讓中原中也成為白鳥彌的哥哥。
他也不會直接否認這一點,必要時刻,這層關係將成為他牽製兩個人的籌碼。
“……是。”中原中也暫時收起困擾,恭敬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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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彌在公司裡逛了一圈,把餘票都送完了,收了不少禮物,肚子也吃撐了。但是大家今天都好忙,連中也哥都跑來跑去,他隻遇上一次。
最後他閒著無聊跑去禁閉室,去找夢野久作玩了,兩個人一起畫畫,白鳥彌無情碾壓了對方幼兒園水平的畫技,大聲嘲笑。
夢野久作:我才八歲!
等到天色全黑,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父親大人終於通知他去樓上。
再次踏上頂層時,白鳥彌明顯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氛圍。
走廊裡隻亮著昏黃的壁燈,踩在吸音的地毯上,四周寂靜無聲,人影模糊。
白鳥彌大步走向儘頭的雕花大門,默不作聲的守衛直接為他開啟大門。
辦公室裡也是光線昏暗,落地窗沒有通電,沒有外麵的月光,天花的燈帶散發著幽幽的紅光,周圍幾盞燈是正常的暖黃色,但亮度不行,隻勉強將人照清,還顯出更多的陰影。
一時間,他竟感覺這裡比地下禁閉室更陰冷。
黑暗壓抑的氛圍中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像有什麼怪物將要撕開陰影顯現於世。
他身形單薄的父親背手站著,一眾下屬身穿黑色西裝或大衣,以他父親為中心單膝跪地,無不恭敬地低下頭。
威嚴的男人轉過身來,脖子上的紅圍巾前所未有的顯眼,仿佛一枚警醒世人的勳章。
他私下裡柔和的表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黑暗生物的冷酷與無情,紫紅的雙眼浸滿危險,他的呼吸都像在散發毒素。
“小彌,過來。”他說。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卻誘使著白鳥彌朝他走去,朝受人效忠的位置走去。
白鳥彌朝前方的黑暗走去,他身著鬆軟明亮的淺色衣著,就像一隻走進血盆大口的小兔子。
白鳥彌在他身旁站定,俯視著麵前或熟悉或陌生的父親下屬,若有所思。
他踮起腳,在身為首領的男人耳畔小聲問道。
“父親大人,你忘了交電費嗎?”
平時公司裡會開著恒溫空調,今天卻莫名有些冷,玻璃窗也沒通電,到處烏漆嘛黑,和之前他認識的辦公室完全不一樣,就像是電影裡應急用的備用光源。
正常人怎麼可能黑燈瞎火開大會?
肯定是遇到了突發情況。
綜上所述,白鳥彌有理由懷疑公司是不是停電了。要麼是被人襲擊電閘,要麼就是欠費停電。
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被襲擊比較丟臉,就隻問問是不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