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彌眨眨眼, 不確定地問:“前輩是在叫我嗎?為什麼隻叫一半?”
他等了等也沒聽到前輩把他的姓氏叫全。
赤司征十郎盯著他,沒有解答他的疑問,隻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重複:“過來。”
白鳥彌好奇地走過去, 打量著此刻異常的赤司征十郎。
前輩的左眼顏色變了, 從原本的赤色變成了橙金色,是異能力還是掉色了?
周身的氣勢也有變化, 有點像是前輩說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赤司前輩剛剛被紫原前輩挑釁,心情不好也正常。
但是看到前輩心情不好, 他也有點不開心了。
將他叫過來之後, 赤司征十郎沒有直接對他說話,而是看向青峰大輝。
“大輝,我不會管你的那些比賽,但如果要遴選對手, 讓涼太去。”
突然被點名的黃瀨涼太楞了一下。
心裡嘀咕:小赤司怎麼突然不叫姓氏, 改稱呼名字了?
這個決定沒什麼問題,黃瀨涼太聽得出來赤司征十郎是想利用那些人給他喂招。
他的能力是模仿其他人的招數,但是在部裡除了幾個他無法模仿的人, 其他人的招數他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往外擴展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他還是有一種“小赤司真是物儘其用”的感歎。
接著赤司征十郎才對白鳥彌說:“以後禁止你去和挑戰大輝的選手比賽,你和涼太不一樣, 沒必要把精力浪費在私下的比賽上, 我會給你安排練習賽, 你隻要為帝光取得勝利就行了。”
白鳥彌眉頭微皺。
赤司征十郎冷聲問:“你有異議?”
“確實有個疑問。”白鳥彌點頭, 滿眼疑惑, “前輩為什麼改叫其他人名字, 但叫我隻叫一半的姓氏?”
雖然他不太理解前輩的要求, 但既然是赤司前輩提的, 肯定是有道理在,白鳥彌暫時沒什麼異議。
他隻疑惑這個。
前輩怎麼突然改變對大家的稱呼了?
說話的感覺也不太一樣。
赤司征十郎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略過他,直接對其他人說:“訓練繼續。”
此時黑子哲也帶著兩位教練姍姍來遲。
教練們看起來也麵色凝重,他們是聽說紫原敦挑釁隊長,而赤司征十郎即將慘敗才匆匆趕來。
儘管隊長不一定是全隊最厲害的人,可輸得太輕易、太慘烈,還是會動搖人心,降低隊長的威信力。
從來沒有人見過赤司征十郎失敗的樣子,這對其他隊員來說也是一種震撼和打擊。
這時候就需要教練來穩住局麵。
他們趕到之後卻發現情況和他們想象得不一樣。
隊長沒輸,依舊保持著威信力,這是好事,但事件的源頭還需要處理。
教練們一掃場內,沒看到那個最醒目的大高個。
“紫原呢?”
桃井五月麵露難色地說:“赤司君贏了比賽後改變主意,說隻要紫原君能贏得比賽,就算不來訓練也沒關係。”
“赤司同意的?”副教練驚訝不已。
“沒錯。”赤司征十郎朝他們走來,“我也正想向教練們彙報情況。”
三人暫時離開體育館,回到辦公室。
副教練開口詢問:“赤司,你怎麼能擅自同意紫原不來訓練?”
赤司征十郎神態自若,開口道:“和敦比賽後我明白了,我們幾個和其他人已經不在一個層麵,讓敦向下兼容隻會徒增痛苦,影響普通球員的狀態,對他也沒有任何意義,其他人也無法幫助他進步,無法給他陪練。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讓他來訓練了。”
副教練突然啞口無言。
他感覺這是不對的,可他一時半兒想不到用什麼話來反駁。
還是主教練歎了一聲說:“恐怕你也意識到了,你們正處於爆炸式成長的階段,身體發育跟不上才能綻放的速度,尋常的訓練已經無法滿足你們,可你們的身體也不能過度訓練,容易留下暗傷。哪怕是我給青峰的計劃隻是讓他保持狀態,沒法幫他提升。”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棄你們。對團隊、對個人而言,給予不訓練的特權並不是什麼好事。”他語重心長道,“紫原那邊我會想辦法,我知道突然獲得力量會讓人迷失,就像之前的青峰一樣。我可以允許他暫停幾天訓練,冷靜一下。”
“我知道了。”赤司征十郎並不認為這是讓紫原敦冷靜幾天就能解決的事情,但顯然教練現在也毫無辦法,隻是在堅持一些無謂的東西,讓紫原敦不來訓練仍然是當下最好的主意。
“我還有一項提議。”他提起另一件事,“鑒於我們現在的實力,還要求團隊配合已經沒有意義,隻會束手束腳降低效率。應該舍棄這顆絆腳石,讓我們奇跡的世代各自發揮,這才是取勝的最優解。”
他神情冷酷:“‘勝利’是帝光唯一的理念,沒有必要為了所謂的合作意識、團隊精神放棄最優解。”
副教練愕然。
赤司竟然說團隊合作是絆腳石?
辦公室裡因為赤司征十郎的這一番話沉默許久。
比起預料之中的紫原敦,主教練更在意赤司征十郎此刻的狀態,綜合從其他人那裡聽聞的情況,他大致明白了當時的情況。
赤司征十郎可能是在即將敗北的時候受到了刺激,所以才性情大變,也覺醒了才能,從而打敗紫原敦。
主教練沒有答複他的提議,隻是說:“你從沒失敗過,今天一定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平時辛苦你管束這群部員了,今天狀態不好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赤司征十郎謝過教練的好意,卻並沒有打算提前結束訓練。
教練避而不談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放棄團隊合作,就是最好的選擇。
紫原敦一個人就能解決兩三個防守隊員,他的力量更上一層,速度也極快,他不需要協助。
青峰大輝有著出其不意防不勝防的無定式投籃,沒有人能防得住他,他不需要掩護。
綠間真太郎的三分球範圍更加廣闊,隻要拿到球一出手就是百發百中,難道要他舍近求遠,去給其他人傳球?
他們憑借自己就能進球,根本不需要傳球。
要讓他們套上枷鎖,強行團隊合作,那才是天方夜譚。
不過對於教練和其他人來說,的確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個事實,接受這個轉變。
一軍籃球館內。
在隊長和教練離開後,體育館裡還有些沉悶,大家被隊長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到了。
白鳥彌得知紫原敦提前結束訓練之後就跑去更衣室找人,果然看到了連衣服都沒換,茫然地坐在那裡吃零食的紫原敦。
“紫原前輩!”
“哦,是彌仔啊。”紫原敦慢吞吞地看他一眼,興致不高。
“剛才的比賽到底怎麼回事,赤司前輩到底是怎麼贏的?”白鳥彌毫不客氣,上來就戳心窩子,“前麵4球是不是赤司前輩在放水?”
0-4變成5-4,驚天大逆轉,肯定很有意思。
或者是赤司前輩故意讓4球,再一口氣追回,這樣也好酷啊。
紫原敦倒沒生氣,隻是有點茫然。
“不知道……前麵赤仔很輕易就輸給我了,然後在我快贏下最後一球的時候,赤仔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變得特彆具有攻擊性,他仿佛看穿了我的
所有行動,變得超級可怕。”
變得極具攻擊性……
聽起來有點像惡魔的惡周期,不過人類應該沒有惡周期才對。
白鳥彌好遺憾沒有看到那一幕。
其他二年級生也找了過來,黑子哲也嚴肅地問道:“紫原君你不來訓練了嗎?”
“啊……反正赤仔都說隨我了。”紫原敦垂下眼。
黑子哲也當時也不在場,就算聽說了也難以理解:“赤司君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事。”
白鳥彌琢磨:“前輩會不會是生氣了,故意試探紫原前輩?萬一你真的不去,他可能會超級生氣。”
紫原敦愣住。
黃瀨涼太點點頭:“我姐姐有時就會這樣,我想爽約,姐姐雖然嘴上說‘隨你’看似同意,但其實心裡不是那樣想的,如果我真的爽約,她會特彆生氣。反過來,如果我不爽約,事情就過去了。”
綠間真太郎聽得嘴角一抽,他不認為赤司征十郎那是氣話,但也沒有提醒紫原敦,隻是作壁上觀。
紫原敦疑惑:“是這樣嗎?可是赤仔看起來不像誒……”
黑子哲也故意問:“那紫原君要試試嗎?真的不去訓練,看看會不會讓赤司君生氣?”
紫原敦遲疑了。
他今天重新刷新了赤司征十郎超可怕的認知,再提不起挑戰對方的念頭,更不敢惹對方生氣。
桃井五月看他有所意動,提醒道:“赤司君被教練叫去談話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隻要儘快回去,他不知道就不會生氣的。”
紫原敦愈發動搖,可是他沒忘自己為什麼不想去訓練。
“我覺得自己不會輸給任何人,沒有訓練的必要吧。訓練什麼超麻煩的。”
白鳥彌嘟囔:“這話好像有點耳熟。”
青峰大輝眼皮一跳,拍了拍紫原敦的肩膀,以過來人的身份語(幸)重(災)心(樂)長(禍)地說:“要不要去當保育員?我最近忙著應付外校選手,虹村前輩快要退部了,正缺人呢。”
嘿嘿嘿,不能隻有他一個人被一年級生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