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紫原敦耳邊小聲說:“當保育員可以偷懶摸魚的。”
紫原敦於是認真思索起來。
白鳥彌在一旁說:“好耶,紫原前輩過來教我!他們都說紫原前輩現在變厲害了,但我還沒和前輩打過呢。”
正好青峰前輩現在沒空教他了,再來一位前輩補缺。
紫原敦注視著他,問道:“彌仔會被我打壞嗎?”
白鳥彌挺起胸膛,自信地說:“我才沒有那麼弱呢。”
紫原敦有些猶豫,但想來想去,最後還是點點頭,接下這個身份試試。
赤司征十郎從辦公室回來,看到紫原敦居然還在訓練,心中詫異卻也沒說什麼,他本來就是隨便紫原敦來不來訓練,隻要能贏比賽就行。
紫原敦自以為度過一關,鬆了口氣。
在之後的訓練裡,大家更感覺到赤司征十郎今天的不對勁。
平時大家還敢拿表情包和溫和的小隊長開開玩笑,可是今天,對上他冷漠的異色瞳,壓力撲麵而來,一個個都把話吞了下去,不自覺地嚴肅起來。
部裡發生這種變故,訓練期間氛圍始終有些低沉,大家也沒有約著去吃冰棍,各懷心思,直接各自回家。
赤司征十郎留下來獨自訓練。
他在熟悉打籃球的感覺。
籃球過去一直是主人格的避風港,他過去從來沒在打籃球的時候出來過。
但這一次,即將被隊友拋下的焦慮、籃球不取勝之後的壓力和這次在籃球上的慘敗讓他們兩個人格徹底交換,他甚至聽不到另一個人格的聲音。
陷入沉眠
了麼……
赤司征十郎收拾好籃球,擦乾淨身體,關掉體育館的燈走向更衣室。
他在門口看到了已經換好衣服的白鳥彌。
白鳥彌發現前輩今天好像一整天都心情不好,也沒怎麼和自己說話。他留了下來想問問情況,結果看到前輩獨自練球。
哼哼,還讓紫原前輩可以不用來,結果自己在偷偷努力練習!
他要告訴紫原前輩!
紫原前輩再不練習,就更打不過赤司前輩,輸得更慘了!
“前輩。”白鳥彌叫住他,彎著眼睛喊道,“咪!”
赤司征十郎盯著他。
他和另一個人格共享記憶,所以他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白鳥彌和另一個人格的默契,用於安慰的密語。
起源則是自己對白鳥彌的稱呼。
赤司征十郎心中不快。
若不是另一個人格給他設下陷阱,他也不至於改變對白鳥彌的稱呼。
他抬手輕撫白鳥彌的發頂,看到白鳥彌舒服地眯起眼後,他淡淡說:“乖一點,白。”
他沒有回應所謂的密語。
他對另一個人格幼稚的把戲沒有興趣。
嗬,隻要他想,也隨時能把“白”變成另一個密語。
白鳥彌睜開眼,不服氣地說:“我不乖嗎?還有前輩還是沒回我,為什麼隻叫彆人的名字,不叫我的名字?”
赤司征十郎沒有回答,白鳥彌也自己想明白了。
“是因為會像貓叫嗎?”白鳥彌直直地看著他,“但是聽到前輩那麼喊,我會很開心哦。”
即是學貓叫又是叫他的名字,一語雙關多棒啊。
前輩之前都是在學貓叫,他反而想聽聽叫自己名字會是什麼表情。
樹的陰影投在身上,赤司征十郎眸色幽深,他反問:“你不喜歡我叫你白嗎?”
“誒?”白鳥彌沉吟,“倒也不是,前輩叫彆人都是名字,叫我一半姓氏,感覺還挺特彆的,我並不討厭。但是……”
這和叫“彌”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他還沒說完,赤司征十郎就截斷他的話。
“會不高興嗎?”
“沒有……”
“既然這樣,沒必要再問這個問題,不要惹我生氣。”
赤司征十郎的語氣並不嚴厲,還是讓白鳥彌呆住。
他從沒想過赤司前輩會這樣和他說話。
赤司征十郎從他身旁越過離開。
白鳥彌站在原地,滿腦子還在想赤司前輩到底怎麼了。
和平時好不一樣,甚至有點惹人生氣。
這絕對不是普通心情不好的類彆,越想越覺得像惡周期。
惡周期是壓力過大導致的,進入這個時期的惡魔會破壞欲高漲,魔力增加,性格也會變得和往常不一樣,通常是變得更暴躁、易怒,反正就是往思想過激的方麵轉變。
算一算,赤司前輩的狀態好像都能對應上。
難道前輩有惡魔血統?
不,更可能是人類也有類似惡周期的狀態?
人界和魔界本來就有很多相似點。
比如人界的手機、愛抖露(偶像)、貓,對應魔界的魔機、惡抖露、念子。
除了角、翅膀和尾巴,人界和魔界很多東西都能對應上。
大家也都會肚子餓,都需要吃飯喝水睡覺,也需要玩樂,有各種遊戲,生理需求和精神需求都差不多。
說不定就連角、翅膀和尾巴也有對應的,隻是他還沒發現而已。
既然如此,惡魔有名為惡周期的壓力周期,人類也有個壓力周期也很正常吧?
對了,他差點忘了
。
惡抖露是負責消除惡周期惡意的存在,人類既然有相對應的愛抖露,肯定也有差不多的職能,隻是他對偶像不感興趣,所以了解不多,要不然早就該發現了。
前輩本來就想得多,之前比賽期間心情不好似乎就是因為關注度高有壓力,是那時候的壓力還沒消散,就又被紫原前輩挑釁差點輸掉,所以一口氣爆發了嗎?
想通之後,白鳥彌恍然大悟。
怪不得前輩突然怪怪的,原來是進入了人類的惡周期。
早說嘛,既然是惡周期的話那自己就暫時不生氣了,等他惡周期結束再算賬。
嘿嘿,原來前輩也有惡周期,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高興。
大概是因為前輩平時總是完美又優秀的模樣,這次可算被他逮到不完美的另一麵了!
好像知道了前輩的大秘密!
更開心了。
白鳥彌來到更衣室,現在這裡隻有赤司征十郎一個人。
看到他進來,赤司征十郎係上領帶,什麼都沒說。
白鳥彌湊過去,用黑色的尾巴尖尖碰了碰赤司征十郎的腰側,撲閃著金色的眼睛,滿臉興奮地小聲問道:“前輩,你也有惡周期嗎?”
看到自己尾巴前輩肯定會嚇一跳吧!
前輩吃驚會是什麼樣子呢?想看到。
反正上次也打算告訴前輩自己是惡魔係異能力者,這次估計他也沒耐心玩遊戲,就當是惡周期特彆服務!
既然是惡周期,應該不會害怕自己?
要是真害怕的話……大不了消除他的記憶,以後再也不要理他了。
學貓叫沒有用,那就請前輩看尾巴,這可是上次前輩很想知道的,要快點結束惡周期,讓我開心起來哦。
白鳥彌滿懷期待地想著,又有點忐忑不安地等待他對自己尾巴的反應。
赤司征十郎來不及分析他話裡的意思,先被這條戳著自己腰側的黑色尾巴吸引了目光。
尾巴?
這個造型明顯是惡魔尾巴。
赤司征十郎想起另一個人格曾經因為白鳥彌在帝光祭上表現出來的喜好,特地定製過一套惡魔套裝,隻是一直沒有作為禮物送出去。
這條尾巴究竟是裝飾還是真的?
他同樣擁有那次猜謎的記憶,可是小學弟平時是公認的小天使,還會唱聖歌,怎麼可能會是小惡魔?
赤司征十郎沉默著,忽然伸手捏住尾巴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