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治療(1 / 2)

池曜動容,肯定道,“您是一個好母親。”

得到坎貝爾夫人一個得體的微笑回應。

紅礦購買資格,至此算是談妥了。

池曜垂目一霎,要求到,“我還有些事,夫人能讓我和談元帥單獨待一會兒嗎?”

要撇開坎貝爾夫人,那無疑涉及到帝國內政了,坎貝爾夫人點了點頭,她心心念念的事情已經成了,叫傭人添過茶水後,行了個禮,心滿意足地離開。

坎貝爾夫人答應得果決,談白山卻有些難受,等夫人離開後,沒忍住道,“陛下您的要求,實在是有些為難她。”

池曜不以為意,反問道,“你不會以為,我開始是打算來北境的吧?”

談白山一哽,後知後覺到自己的偏頗。

如果池曜不需要紅礦晶石,那以他的身份,壓根不需要讓時星冒著可能會給談遲治療的風險,帶人赴約。

是了,以池曜周全的性格,從一開始,就會拒絕這次邀請。

談白山元帥捏眉心,長歎口氣,“是我想岔了,陛下見諒。”

池曜理解,“你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感情好,才見不得另一個吃虧,哪怕是在自己國家的陛下麵前,也不行。

談白山失笑,“陛下您彆打趣我。”

池曜微笑不言,是打趣,也是事實,兩個人心知肚明。

頓了頓,等談白山情緒緩過來,池曜有條不紊說了長老會想剝奪時星應得權利一事。

談白山剛開始還懵懂,聽到後麵,再意識不到池曜為什麼對他說這番話,就是糊塗了。

談白山眼色微沉,“陛下您是想讓我支持時星?”

麵對下屬,池曜平靜道,“不,我想讓第七軍支持時星。”

如果說坎貝爾夫人張羅紅礦購買資格一事已經讓談白山覺得代價很大了,池曜這一番話畢,更是讓他直接感受到了巨大壓力。

談白山口吻變得生硬了起來,“這也是治療費用的一部分嗎?”

出乎他意料的,池曜搖了頭,“並不。”

“紅礦購買資格就行了,如果還有不夠的,那也是帝國對談遲的嘉獎。”

談白山緊繃的神情一鬆。

池曜緩緩道,“現在情況還沒定,我也沒有任何逼迫元帥的意思,哪怕是支持,我要的也是第七軍高層的心甘情願,而非利益交換。”

談白山實言道,“其實,長老會所說的不無道理。”

池曜強勢,“卻不是吾想要的結果。”

那雙煙灰色的眼睛冷凝,一經對視,談白山就能感覺到池曜內心的堅決。

經曆過兩任陛下,有那麼一瞬間,談白山恍惚從池曜身上看見了先帝。

為君張弛有度,又殺伐果決。

池曜更換了自稱,“長老會的那一套,有道理,卻不適合皇室直係的處世之道。”

“時星作為池曜的伴侶,可以是這樣的。”

“但他作為帝國陛下的伴侶,作為帝國的另一個帶領人,卻不能是這樣。”

頓了頓,池曜更為直白地道,“如果中途有什麼意外,你不會真的覺得,作為吾的伴侶,他安分守己,就能全身而退吧?”

這話信息量太大,談白山心裡已經跳出了好幾個情形,瞳孔收縮。

“陛下您……”

池曜擺手打斷,“隻是假設。”

池曜:“吾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要一股腦把所有的權利都要回來,內政一直是參議院和長老會把持的,如果得不到這兩者共同的支持,強迫反而會導致更多的問題,吾知道。”

且以時星現在的政`治素養,短期內也摸不到政務的門道,故而有沒有這個權利,對他都是一樣的。

“其他的不論,第一軍團的主導權,卻是必須的。”

“吾的私軍,他該有權領導調動。”

時星成熟期的成長也在軍隊裡,這是相輔相成的,池曜教導著,很快便能上手。

再說以他的能力,隻要有了主導權,再在第一軍裡治療部分軍官,很快,就能收獲大家發自內心的認可。

談白山懂了,也信了,池曜真的隻是想給時星自保的手段。

但這仍舊不是一件小事。

談白山遲疑。

好在池曜也沒有要他立刻就給一個答複。

頓了頓,換回了日常說話的口吻。

“談遲的問題,我覺得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我們應該會在北境留一段時間,剛好,這段時間我會親自教時星他應得的法律賦權,和這些都意味著什麼,等他有了決定,我會再來問元帥您的。”

池曜:“我個人覺得時星是有這個資格的。”

“這期間您也可以觀察他處事心性,方便最後做決定。”

喝了口茶,池曜結束談話道,“坎貝爾星的貢茶吧,多謝款待。”

*

池曜還沒回來,雲霧卻找上了時星。

醫療師的情緒也很低落,但仍舊禮貌道,“能向小殿下請教下,遲哥精神海的具體情況嗎?”

時星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雲醫生你還是叫我時星吧,不用那麼正式。”

雲霧見時星認真,從善如流改了稱呼。

兩個人換到另一邊私聊。

時星好奇,“你感知中,談遲的精神海是什麼情況?”

雲霧苦笑,“我的精神力等級隻有s,剛開始隻能進入大哥精神海的外層,後麵,度過成熟期之後,精神力能抵達遲哥精神海的中部,再往內,就不行了。”

雲霧:“這還是在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我後續吸收了一些遲哥的精神力,讓我的精神力針對他更為溫和的前提下。”

時星點點頭,懂了。

也難怪雲霧一直沒發現談遲的精神海在乾涸。

首先,乾涸的速度一直很慢。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談遲傷在精神海最中心最致命的地方,以雲霧的等級,注定是感知不到那麼核心的地帶。

時星:“談中將當年,傷在精神海中心。”

雲霧知道,談遲自己說的,這個談家人都知道。

時星比劃,形容道,“我看到的情況是這樣的,中心的精神力並不純粹,並不完全的屬於談中將,周圍的精神海受中心的傷痕影響,從傷處呈放射性向外的精神絲在枯萎。”

雲霧不禁睜了睜眼,“你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了,星獸破壞性的精神力……”

時星點頭,“應該還殘留在內部。”

“且因為星獸的級彆過高,又是致命一擊,外加沒有合適的醫療師這三重因素,那種破壞性的精神力還沒有完全的消逝。”

雲霧捂住嘴,不可置信,“遲哥從來沒有說過。”

時星垂目,倒是理解,“因為說了也沒什麼用吧。”

“帝國人的精神力無法深入他人精神海,醫療師的可以,但是當時沒有級彆相對應的醫療師,能從他精神海中導出這股殘餘能量,如果和你說的話,你辦不到,也是徒增你的治療壓力。”

雲霧眼眶紅了。

時星心內不禁感慨,談遲顧全了談家所有人的情感。

卻唯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

又或許,他自知沒有辦法,其實內心已經有一些放棄了。

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沮喪的,時星對雲霧道,“即便有殘餘的精神力,這麼多年了,強度肯定削弱得厲害,我引導出來的難度不會太大,治愈真正的難點在於,這點殘餘精神力沒有得到及時的疏導,所造成的二次創傷持續不斷,積羽沉舟,談中將精神海的內層和中層,底部可能已經被它滲透,和它共存了。”

麵對雲霧遲疑的表情,時星肯定道,“對,就是精神海底部可能也會存在很細微的狂暴精神力,得一邊疏導一邊治療。”

時星:“我治好的精神海底部精神絲能重生生長,談中將的精神絲……”

頓了頓,饒是見過不少損傷厲害的精神海,時星也不禁放低了聲音道,“外層還有一些,中層往內,尤其是內層的,因為精神力的殘留,已經全部枯萎了。”

“這也是一個治療難點。”

時星的精神力強度隻有ss級,談遲的精神海內部精神絲枯萎,那治療就必須要他的精神力能完全深入談遲的精神海。

剛開始治療的時候,談遲精神海虛弱,可能還好,但是隨著治療推進,與談遲精神海中層的精神絲不斷生長,精神力不斷增強,到後期,時星的精神力強度可能會不夠。

但是……

“精神海自帶的自愈能力,和精神絲的補充重生,正常來說,都是由內向外的。”

“如果不能徹底治愈談中將的精神海內核,也就是受傷的地方,那他以後的精神力動用起來,也會很麻煩。”

如果沒有自愈能力,那就像是不能流血的,罹患了免疫係統疾病的病人,平時好的時候都好,可隻要一流血,隻要談遲的精神海在使用中受一點傷,就必須接受相應治療,這不是長久之計。

雲霧聽後有短暫的沮喪,但很快振作了起來。

“不會比現在更糟了,隻要治療,就一定是比現在好的。”

“最後的問題最後再想吧,先把前期的問題解決了。”

時星見她這樣,笑了笑,“我也是這樣想的。”

能治一點是一點,治了總是比不治好,至於能治到什麼程度,能不能完全的恢複,這都是後話了。

雲霧真心實意道,“哪怕最後遲哥不能再領軍,至少他的精神海沒有乾涸,也不會被人嘲笑是個廢人,身體也會好很多。”

時星:“你能這樣想很好。”

雲霧受時星感染,也露出了個淺笑,糾正道,“不隻是我,我們全家應該都這樣想的。”

好一點,再好一點,哪怕不多,談家都是高興的。

伴隨著池曜的回歸,時星將治療談遲一事,商榷後正式拍板。

晚間他們得到了談家熱情的款待。

時星更是,在席間不僅池曜給他夾菜,他身邊的談家人都給他夾菜,一人一筷子,很快時星的碗便堆起了尖尖。

孩子還一個勁兒感謝大家,導致後麵他喜歡吃的東西,隻要顯露出那個意思,席間便有人飛快給他夾到跟前。

離開的時候,時星吃撐了,回到住所,打起了飽嗝來。

瞧著時星因為難受紅了的雙眼,池曜樂得不行,主動幫人接了一杯水,遞到他麵前,“偏方,喝一大口水,分七次吞下。”

時星這種時候也顧不得客氣了,連忙接過,咕嚕嚕喝了幾大口,終於消停了。

時星眼尾都因為打嗝是紅的,消停之後摸著肚子,難受道,“下次我不能吃那麼多了。”

池曜模仿談家人勸吃的語氣,促狹道,“星星還在長身體,多吃點~”

時星表情痛苦麵具,“殿下,不要開我玩笑了。”

“我真的撐得難受。”

池曜笑容稍稍收斂,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幸災樂禍,“我讓許今給你拿點消食的藥?”

時星談藥色變,“不要!”說完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激,補充了一句,“健康的,不吃藥。”

上輩子的最後,天天起來就是大把大把的藥,還輸液,打針,時星怕了。

池曜感覺到什麼,神色溫和了下來,“但你這樣撐著也不是辦法,彆撐壞了。”

時星摸了摸肚皮,絕望,“鼓的。”

池曜看了時星會兒,驀然伸手,位置精準,剛好按到胃上。

時星:“殿下你再用力點,我能吐出來。”

“揉揉?”

時星愣了下,有點沒聽懂,直到池曜真的耐心給他揉起來胃,他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哪兩個字。

唔,確實,會好些,但是……

看著衣服上的長指,時星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殿下的手,合適幫他做這種事嗎?

恍恍惚惚,惚惚慌慌,等時星再回神,已經有小一陣了。

池曜耐心問他,“好些嗎?”

對上那雙煙灰色的眸子,時星一個激靈,如同八爪魚一樣,嗖嗖嗖手腳並用往沙發上後撤了幾寸,眼睛大瞪,“殿,殿下!”

“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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