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垂目,嘖,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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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過得還算愉快。
在外麵的時候。
池曜帶時星去了兩家餐廳,下午去了帝都最大的全息遊戲廳,又去了一處景區,時星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出行被規劃得好,沒有擁擠和等候,玩得也舒心。
餐廳裡的較勁兒,飯後就被時星拋到了腦後,池曜喜歡他這種性格,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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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了皇宮,池曜晚上發了好大的火。
許今到客廳裡和時星說的時候,費楚已經在書房外偷摸聽了。
時星剛走近,就聽到一聲冷肅的威嚴語氣道,“做不好也可以不用做了,傅慕被常泉培養得很好,你要明天遞辭呈我當天就批,參議院可以無能,但不能無知!”
“這話對任彥永一樣的,你轉達吧!”
時星第一次聽到池曜這種疾言厲色的聲音,比起對待費楚的時候,還隱著火氣,聽懵了,看向費楚問:“怎麼了?”
費楚小聲回他,“意見不和,吵了。”
“具體啥事沒聽到,來的時候已經在訓人了,剛給議長背完帝國律法呢,這兒又逼人離職了。”
時星:“傅慕是誰啊?”
費楚給時星科普道,“內定的下一任議長,和許覓柔在長老會一樣的,等上麵的退了,他們就接上。”
時星:“殿下應該不會真讓議長離職吧?”
費楚想了想,“不好說,韋真固執,看他能不能想過來了,如果轉不過彎來……”
見時星把自己盯著,費楚再度壓低了聲音,“恐怕真的要被離職了。”
“池某人軍權在握,軍團上下都很信服他,再說,也不是剛繼位時的年少無知了,這幾年他堅持的事情,沒人能反對。”
不知何時到來的唐覓插話,“但陛下堅持的事情,都是有立場的。”
換言之,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堅持,而不全是主觀。
唐覓憂慮,“希望議長彆犯軸,不然動了參議院,後續文職再聲援,恐怕幾大機構都得連著換血,連鎖反應的代價太大了,對陛下的聲譽也不好。”
內政的機構都已經到了換屆期,能平穩過度是最好的,太過強硬,難免傷了老人的心。
費楚想了想,關注點奇怪,“連著換血,倒是池某人能乾出來的事。”
池曜的尊重是有底線的,越過了,那就沒得商量。
文職可能長期受參議院和長老會統籌,不直麵池曜,感受不深,但各大軍團,對池曜這個性子都是有深刻體會的!
時星聽得似懂非懂,但他最關注的並不是這些。
他在想,池曜什麼時候能消氣。
儘量維持情緒的平穩,對現在特殊狀態的殿下,會好一些。
許今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既然池曜沒有刻意屏蔽聲音,聽了會兒,許今端了一盤果切敲門,生生打斷了池曜和參議院的通訊,提前結束了。
晚一些時候,池曜和大家一起在客廳,他麵無表情在看文件,大家都在刷星網放鬆。
時星看不出來他高興與否。
過了會兒,時星暗搓搓給池曜發了條笑話。
見池曜打開了,沒一會兒,又發了一條,再發一條。
最終,發得池曜笑了起來,搖頭。
突然轉頭對時星道,“你在樹巢不常上星網娛樂吧?”
問得時星愣愣。
池曜對費楚招手,挑了條笑話給費楚看,費楚驚奇,“這不是我小學時候帝都流行的笑話嗎,可以啊,你從哪兒把它們挖出來的?”
時星:“……”
時星腳趾抓地了,看了看自己找的文件,拉到最上,很好,標題就叫《老笑話精選》。
是他審題不嚴謹了。
扭頭看著池曜的笑臉,效果達到了,但並不是以他想象的方式。
又過了會兒,時星實在尷尬得待不下去,扭頭回房間了。
等池曜回房間,時星都爬上床睡了。
聽呼吸,人在床上了,但沒睡著。
咻。
時星通訊器響了,池曜給他發了條段子。
池曜又給他發了條。
池曜再給他發了條,時星看了沒忍住,笑出了聲,“殿下,你從哪兒找的,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哈哈。”
池曜:“和你一樣,星網上複製粘貼的,也是老段子。”
笑過這陣,意識到池曜在逗自己,時星摸了摸鼻子,糾正道,“您不用這樣,我給您發笑話,隻是想讓您開心些。”
“嗯,我心情確實好些了。”頓了頓,池曜平直道,“我給你發,也想你高興點。”
時星心失跳一瞬。
“殿下,您是不是……”
時星瞳孔收縮,嘴唇微張,後半句到底沒說出來,隻道,“殿下,晚安。”
池曜:“晚安。”
但注定這一晚上睡不好。
時星半夜因為聯結驚醒時,房間內的精神力強度已經很高了。
時星伸手感受,臉色微變,有攻擊性了。
池曜還在睡,時星過去叫他。
伸手想去搖人,黑暗中視覺錯亂,一下子摸到了池曜的脖頸,時星手嗖的一下,又收了回去。
“嗯?”
可能因為難受,一叫,還真把人叫醒了。
清醒一霎,池曜擰眉,“精神力紊亂了。”
時星:“您能坐起來嗎?”
池曜試了試,打商量道,“能不要嗎?”
時星心頭一突,伸手觸碰,發現能量在皮膚上的堆積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時星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碰對方,聲音都有些發顫,“是不是很痛?”
這種讓以晶石為食的藍星人,都覺得勉強的能量強度,對帝國人的身體,已經具有破壞性了。
但帝國人的身體修複力強,破壞之後,很快會自我修複。
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區彆,不斷的破壞和修複,顯然是個痛苦過程。
池曜喉頭滑動,吐出兩個字,“還好。”
時星不敢去細想。
頓了頓,就著緊要地問,“這次泄露,您精神海還能穩定下來嗎,還是說,這就是進入紊亂期了?”
紊亂期的精神海會持續混亂一段時間。
期間精神力會持續或者間歇性地泄露,大部分都具有攻擊性。
時間從幾天到幾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池曜也不確定,“恐怕要看怎麼發展了。”
如果能自己穩定下來,精神力收束,那自然皆大歡喜。
但如果不能,泄露的精神力越來越混亂,恐怕就是真進入紊亂期了。
時星難受,卻無可奈何,半晌,問池曜:“有什麼我能幫您的嗎?”
想到什麼又主動道,“像是上次那樣降低您周圍能量強度,會好些嗎?”
池曜不確定,“可能吧。”
“那試一下。”
池曜難受得還沒想清楚怎麼試,就感覺時星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裡。
對方整個貼上來的那刻,池曜身體有一瞬間僵硬。
須臾,池曜放任自己伸手,回抱住了時星。
時星的手貼在池曜臉上,隨著動作,衣角上翹,池曜回抱的手,能感受到對方腰肢的膚`感`細`膩。
時星難受,似是自言自語般,“您不會有事的。”
池曜側身,把臉埋入了時星肩側。
呼吸拂在時星頸側,燒灼,池曜應道,“嗯,我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