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租客確實是一名女孩子,??樣貌乖巧,頭發垂順,穿著一件米色毛衣,??說話細聲細氣,??對搬家工人連連道謝:“東西有點重,辛苦你們了。??”
出入門開著,裡麵隻是簡單裝修過,??地板、基礎設備都是開發商交付時裝的,??家具什麼都還沒有置辦,??因此除開搬家工人搬進來的大件紙箱外,??屋內空蕩得很。
女孩子看起來瘦弱,也還是在幫忙抬紙箱,她搬完紙箱之後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前的汗,放下手看到家門口多了兩個陌生男人:“……你好,我是新搬來的租客,你們是?”
麵前這兩個人她從沒見過。
長得跟明星似的,??要是見過不可能一點沒印象。
“我們住樓上,”眼底帶笑的那個男人率先說,“聽說你是新搬來的住戶,??就下來看看。”
解臨盯著人看的時候極具迷惑性,那雙眼狀似無意,眼底卻總含著幾分“深情”,??也就是池青那位油鹽不進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正常人跟他對視三秒,??很容易繳械投降。
“我姓解,單名一個臨字。”
解臨說著,又把身後那位冷著張臉、和周圍搬運工人時刻保持最遠距離的人拉到身邊,??介紹道:“我住你對門的那個方向,他住你上邊,以後有什麼事兒可以找我們。”
女孩子臉控製不住地紅了,正想說“謝謝”,就見那位解先生邊上一直在不動聲色挪位置的男人說:“找他,彆找我,把‘們’去掉。”
“……”
女孩子留意到男人額前頭發很長,雖然漂亮但總感覺有些頹廢,嘴唇比她薄塗過一層口紅還紅,男人冷聲說:“有什麼事儘量自己解決,或者找這位熱心的解先生,他應該很願意幫忙,總之少敲我門。”
池青說話的時候,也一直在留意周圍走動的搬家工人和地上那堆大紙箱。
隻要搬家工人有往他這邊靠近的趨勢,他就往反方向退,最後後背抵在走廊牆上靠著。
解臨幫忙找補道:“他就是嘴上說說,你去敲門他也還是會開的。”
池青非常誠實地強調:“我不會開。”
“……”解臨看他一眼,“人家剛搬來,你就要給人留下這麼不好相處的印象麼。”
池青靠著牆說:“一開始就把話說明白,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女孩子:“……”
雖然長得像明星。
但是這位樓上住戶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解臨手上力道略微加重,最後壓低聲音提醒道:“還想不想治病了,就你種招呼方式,再過一萬年也沒辦法跟人正常接觸。”
池青:“……”
解臨輕聲道:“重新說。”
池青很少被人威脅,一般來說,他基本沒有什麼死穴,但是現在失控的情況除外。
池青抿了抿唇,沉默半晌,艱難地組織語言,人生第一次向街坊鄰裡表達出歡迎來訪的態度:“你要是實在有事,偶爾可以來找我,雖然我不是很想給你開門,但我會儘量克服。”
“……”
這話說得也沒比剛才那兩句話好到哪兒去。
好在女孩子沒有計較,畢竟剛搬來,樓上住戶能下來打招呼已經出乎她的意料。
最近關於女生在外租房的討論愈演愈烈,她這個時間段出來租房住,說心裡不慌肯定是假的,她自我介紹道:“我姓任,你們叫我琴琴或者小琴都行。”
解臨念了她的名字:“琴琴?”
解臨這個人很容易讓人在攀談的時候放送警惕:“是豎琴的琴麼。”
然而跟邊上那位暖氣不要錢放送似的狐狸不一樣,池青張口就是一盆冷水:“任小姐。”
任琴:“額……叫任小姐,也可以。”
說話間,房裡傳來一聲很細微的貓叫:“……喵。”
“啊,對了,”任琴轉身進屋,把自己家的貓抱起來,“它叫糕糕,今年一歲半,忘記給你們介紹了,它是不是很可愛。”
這隻貓是任琴從之前居住的小區裡撿來的,一隻圓滾滾的橘貓。
“去年冬天,它因為太冷,就躲在我家門口,”任琴性格和她說話時的聲音一樣溫柔,“當時還沒有現在這麼胖,隻有很小一隻,我就把它撿回家了。”
橘貓似乎對這個“胖”字很是敏感,認為這是對自己貓格的侮辱,發出又“喵”了一聲。
糕糕乖巧可愛,但凡來見過它的就沒有不喜歡的,任琴沒有思考過兩位樓上來的喜不喜歡貓這件事情,她將貓舉出去一點,道:“糕糕,跟兩位叔叔打個招呼。”
池青本來就已經被搬運工逼到牆邊,這隻貓忽然間湊上來,他退無可退:“……”
解臨先一步擋在他麵前,沒讓那隻橘貓熱情洋溢的爪子碰到池青身上,擋完之後在任琴訝異的眼神裡挑了一個比較說得過去的理由:“他小時候被貓撓過,所以見到貓比較害怕。”
“這樣啊,”任琴鬆開手,橘貓一溜煙又竄回屋內,“不好意思,但是糕糕很乖的,它從來不撓人,你放心。”
解臨說:“沒事,看出來了,它很乖,也很可愛。”
兩人——主要是解臨,和任琴聊了會兒就算簡單打過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