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蠟燭的燭光在昏暗的客廳裡搖曳, 窗外的風變大了,“嘩啦”打在窗戶上。
解臨在一片呼聲裡閉上眼。
燭火倒映在他臉上,將他的鼻梁襯得更加高挺。
就在蠟燭被吹滅的一瞬間, 窗外深黑色的蒼穹也跟著閃了一下,某一瞬間閃爍的光亮和燭影重疊。
客廳電視開著, 但是電視被調成靜音狀態,電視裡正好在播氣象預報, 女主持一身正裝, 頭發整理得一絲不苟,滾動的字幕上顯示晚間氣象變化, 可能會有暴雨。
但是此刻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察覺。
“解顧問許了什麼願望?”蘇曉蘭對此感到好奇, 問了一嘴。
解臨睜開眼的時候說:“願望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蘇曉蘭沒再繼續追問,她偏過頭,冷不丁被季鳴銳抹了一臉奶油。
她咬咬牙:“你給我過來——”
季鳴銳:“我傻嗎我。”
那邊幾人鬨作一團的工夫, 解臨偏過頭去看池青:“你想知道嗎?”
池青並不是很想知道:“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解臨:“你想知道的話, 它靈不靈驗就不重要。”
對視間,池青感覺自己謀劃半天的驚喜可能對解臨來說根本就不算驚喜, 他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說實話想不知道也很難, ”解臨說, “你從來不和人聊天,還有薑宇的偵查技術, 也挺一般,沒出三條街我就發現他跟我了。”
解臨又問:“吃蛋糕嗎?”
池青看著被“玷汙”過的蛋糕:“不是很想餓。”
“嘗一點,”解臨用手指從沒被動過的地方擦下來一小塊奶油,湊到池青嘴邊,“試試。”
池青也不知怎麼的, 他明明應該先問問解臨洗手沒有。
但是當那根細長的手指伸過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張了張嘴,很輕地舔了一下。
甜的。
甚至有點膩。
等他抬眼,看到解臨很自然地把剩下的吃了。
小組三人不能待太久,明天還有工作,幾人趕在十點前就回去了,季鳴銳走的時候站在門口:“禮物在桌子上,千萬等我們走了之後再拆哈。”
“哦對了,”季鳴銳走之前又對著池青補充一句,“這個禮物你也可以看看,是送給你倆的。”
池青心說給解臨的禮物為什麼也能算在他頭上。
桌子上的禮物盒並不大,長方形。
等他拆開包裝上的紅色絲帶,掀開蓋子,猝不及防地看到裡麵那本厚厚的書,上麵兩個大字——刑法。
池青:“……”
另一邊,季鳴銳坐在車裡正和薑宇聊著天:“我選的這禮物很不錯吧。”
薑宇斟酌著說:“嗯……還行吧,但是他們應該不會喜歡吧。”
季鳴銳:“你懂什麼,我是希望他們不要再增加筆錄檔案的厚度了,我真的累了。”
季鳴銳開車途中,發現路口開始有些許擁堵。
然後幾分鐘後,雨滴淅淅瀝瀝地砸落在車窗上——
又下雨了。
池青對著這本刑法,很想和季鳴銳絕交幾分鐘。
解臨的手從他身後伸出來,把那本刑法合上,手搭在書頁上沒有挪開,問:“我的禮物呢。”
池青:“什麼禮物。”
解臨:“生日禮物啊,你沒給我買麼?”
池青撒謊說:“沒買。”
解臨向他逼近,垂下頭看他:“那你是打算把自己送給我?”
“……”
“行,”解臨說,“我接受。”
事態開始朝著預料之外的情況發展,池青今天難得穿了一件內搭襯衫,毛衣脫掉之後就隻剩下一件白襯衫,他很少穿白色,白色衝散了一些男人身上的鬱氣,襯得整個人異常乾淨。
解臨的手從池青襯衫下擺裡一點點探進去,或許是衣服的原因,他今天格外失控。
池青很明顯感覺到落在他脖子上的吻比以往重很多,尖利的牙齒細細地沿著血管研磨,掀起一陣很明顯的刺痛感。
池青抓著解臨頭發的手用了點力,但是男人好像渾然不覺。
這份失控似的瘋狂一直持續到結束。
池青頭發上全是浸出來的汗,黑色發絲貼在額前,低低地喘著氣:“……滾。”
解臨扣著他的手,一點點從他指縫間擠進去,仿若未聞。
池青仰起頭,淚眼朦朧間看到窗外被打濕的樹葉,雨滴砸在窗戶上,發出“啪嗒”聲響。
這場雨似乎比以往都要大。
狂風刮過,在傾盆而下的雨幕裡,略微的窒息感讓池青有種他和解臨兩人在抵死纏綿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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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雨勢並沒有減小。
門衛打著哈欠,看到一輛車從地下車庫駛出,駕駛位上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雨披,雨披帽子遮住了他半張臉。
他邊上的副駕駛位置上似乎放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直到男人微微側過頭,小區保安才看到一張透著風流和漫不經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