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京“切”了聲,不屑地說,“確實比你這破車好。”
車外看著破破爛爛,內飾更是年代久遠,安全帶都磨出毛邊了。
譚真不以為然,笑笑,“小姑娘家,不要把勢利放臉上。”
“誰勢利?”
“又沒說你,你激動什麼。”
梁京京冷冷看他一眼。
車子在紅燈處停下,譚真在儲物格裡翻出罐口香糖,問她要不要。
梁京京倒出兩顆扔進嘴裡,清涼的薄荷味。
紅燈變綠,車重新啟動,身邊人說:“幫我倒兩顆。”
一隻大手伸到她麵前,手指微曲,掌心朝上,三條清晰的掌紋窩在一塊。
瓶口就著手心顛了幾下,可能梁京京怕灑了,用的力度過小,結果一顆沒出來。譚真微不耐煩地看她一眼,她接到他的眼光,手上一用力,呼拉拉給他倒出一把。
譚真捧著一手口香糖:“……”
按上蓋子,梁京京把罐子扔回儲物格:“口香糖多吃幾顆又不會死。”
車子開上高架,窗外燈火璀璨,不知不覺地,車內被蒙上了一層昏黃色調。
譚真不快不慢地開著車,聽見身邊人問,“我看你怎麼成天跟二流子一樣瞎轉,你們部隊很閒嘛。”
“我在休假。”
“多長的假?一個月?兩個月?”她閒閒地問。
譚真說,“看我心情。”
梁京京轉過臉看看他。壓根聊不下去。
梁京京不說話,車內安靜了下來。
覺得有點無聊,她想開音樂聽,問:“能放個歌嗎?”
譚真:“音響壞了。”
梁京京:“……”
譚真瞥她一眼,“你哪年到這邊的?”
“我在這上的大學。”
“哪個學校?”
梁京京報出學校名,他笑了下,“本二?”
梁京京皺眉,還沒開始懟,這人話鋒一轉:“這學校還行。”
梁京京問:“你呢,上次說你家在這?”
“我爸媽在這邊。”
梁京京抿了下唇,聽見自己問,“那你部隊在哪?”
“安徽。”
梁京京輕輕“哦”了一聲,望向窗外。
晚風溫柔,把她鬢角的幾縷發吹得飄了起來。
還原以為挺遠的,原來是安徽,也不是很遠嘛。
隔了兩秒,梁京京又問,“你們空軍跟彆的部隊有什麼不同嗎?”
“什麼意思?”譚真皺起一點眉,沒聽懂。
“你們平時的工作……就是開飛機到處飛?”
梁京京剛說出口就覺得問得有點蠢。她是想知道空軍飛行員平時都做什麼,但沒組織好語言。
譚真笑了笑,“不會百度?”
這晚,梁京京是哼著小曲打開家門的。
王亞敷著麵膜躺在沙發上,“春光滿麵的,碰著什麼好事了?”
“能有什麼好事。”她把包包掛在門口,換上拖鞋走進來。
王亞說:“彆說,你還真有一件好事。”
“什麼?”梁京京在沙發邊坐下。
“知道我今晚碰到誰了?”
“彆賣關子,問一句答一句的。”
王亞說:“我晚上碰到蘭博基尼了,人家讓我給你問個好,還說下次請我們一起吃飯。”
對,蘭博基尼,就是那個被梁京京在衝動下扇過耳光的男人。也是梁京京近期最後悔沒把握好的一朵桃花。
梁京京:“你們在哪碰到的?”
“名揚酒店,我晚上跟彭科他們一起吃飯,一出來就看見他那個車停在酒店門口,我沒跟他打招呼,他主動來跟我打招呼,我都不知道他認識我。”
梁京京解開紮了一下午的丸子頭,撥撥頭發,“然後他說什麼了?”
“說挺久沒看到你了,發你微信你都不回他,然後就說下次要請我們吃飯什麼的。”
“他什麼時候發過我微信了?”梁京京說。
“人家總要說點場麵話,”王亞說:“我聽他話裡那個意思,反正就是有回頭的意思,還讓我來吹耳邊風呢。小東西,魅力不小嘛,吊得人家戀戀不忘的。機會來了啊。”
梁京京站起來,很冷漠的,“哎,等他真聯係我了再說吧,先去洗澡了。”
結果,說什麼來什麼。
晚上十一點多,梁京京手機一震。
幾個月前斷了聯係的“蘭博基尼”跳出來,先是發來一個“乖巧”的表情,緊接著又發來一句話。
【京京,我今天碰到了你的好朋友。很久沒見,你放暑假了吧,最近有空一起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