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2 / 2)

“楚國七皇子?”姬玉散漫道,“溫伏淵?”

“……你到底怎麼了。”

溫令儀闔了闔眼,一副蒼白茫然的模樣。

姬玉使勁掐著他的脖子,他有些呼吸困難,即便附身在一具傀儡裡,這不適的感覺也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外放龍氣,可他忍住了。

他凝著姬玉的雙眼,看她麵帶笑意掐他脖子的模樣,竟覺美得炫目。

有那麼一瞬間,連掐在脖子上的力道,也讓他有些難言的快.感。

“你到底是什麼人?”姬玉沒看出他隱晦的變化,要挾道,“再不說實話就殺了你。”

溫令儀突然笑了,低低道:“真要殺了我?一點都不念舊情?”

“老娘和你有個屁的舊情。”姬玉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拉近,另一手拿了捆仙索將他捆住,隨後將他踹到地上,溫令儀胸口的傷還沒止血,他倒也不在意,隻目光炙熱地看她。

姬玉抽出自己的鞭子,握在手中道:“你方才是想幫月長歌吧?知道她不是我的對手,怕我還手後拿捏不好力道要了她的命?說起來她剛才明明已經走火入魔了,是怎麼忽然清醒過來的?你做了什麼?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你是不是……”她想到一個人,覺得危機重重,忍不住用鞭子抽了他一下,逼迫道, “說,你是不是赤霄海的主人派來的?”

一開始還懷疑過他會不會是令儀君本龍,現在卻覺得可能性很小。

如果他真是,在她剛才掐他脖子捆他踹他的時候就該還手了。

她都做好防備了,可他什麼都沒做。

若真是那條高高在上的半龍,不可能接受這種有違真龍之尊的奇恥大辱。

不管是原書裡還是陸清嘉的描述中,都不可能。

所以她換了個其他猜測,問他是不是赤霄海的主人派來的。

赤霄海的主人?自然是令儀君了。

溫令儀睜大了眼睛,新奇且略帶著迷地看著她,她抽了他一鞭子,他不生氣,反而笑意盈盈。

“你誤會了,我不是。”

他半跌在地上,黑衣狼狽,墨發披散,陰柔的五官,多情的眸子,有種說不出的事後感。

“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我沒有騙你,更沒有隱瞞。”溫令儀眼尾緋紅,抓住她的鞭子慢慢道,“我隻是擔心你會受傷,情不自禁擋在你麵前想保護你,你為何要如此疑我?”

姬玉忍無可忍:“行了彆演了,一個兩個都愛來我這裡飆演技。”

溫令儀好奇另外一個是誰,可他沒機會問,姬玉將鞭子收回,又狠狠甩了一下地麵,地麵裂開縫隙,黑沉沉的縫隙,未知的神秘感,十分駭人。

“不承認就算了。”她冷淡道,“你也彆想再跟著我,不管你打什麼主意都趁早死了心,你不可能如願。”她甩了甩長發,瞟了一眼他身上的捆仙索道,“你本事那麼大,就自己解開它吧,彆再讓我看見你,不然……”

她握了握手裡的鞭子,溫令儀看著那條鞭子,忽然說:“它不夠好。”

“嗯?”姬玉一怔。

“我有更好的,你若還肯見我,我送你可好?”他看著那條鞭子慢慢說。

姬玉嘴角抽了一下,低咒了一聲“神經病”,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後不久,溫令儀身上的捆仙索自動開了,他緩緩站起來,也不見他動作,胸口的劍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也僅僅是劍傷,姬玉留下的鞭撻痕跡仍在,他抬手觸碰了一下,有些微的疼。

溫令儀垂下眼瞼,看著指腹上擦上的血,嘴角若無似無地揚了揚。

姬玉離開這裡後就打算好了不再找月長歌或者那位仙帝了。

她想著沒留影石做證那就算了,反正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訴陸清嘉,他愛信不信吧。

她受夠了這秘境裡的神經病,剛才那家夥很大可能就是那條半龍的人,可能仙帝本龍不方便現身,就讓這家夥打亂她,拖住她,等招待完了月長歌,誰知那位仙帝會不會來收拾她?

她得趕緊出去才行。

姬玉一心要離開,可離開比進來難太多了。

她七拐八拐,突然看到一座宮殿,宮殿雕欄玉砌,巍峨壯觀,門前掛著匾額,匾額上沒有字。

她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宮殿,依舊存在,不是幻象。

她又看看周圍,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了,四周是寂靜深夜,花草爛漫,仙境一般。

她一個人遇見這種怪事難免有些緊張,她努力冷靜下來,想後撤離開,哪怕找不到來路也找條其他的路離開,反正絕不可能進那座宮殿。

她跑啊跑,看不到路的儘頭在哪,隻是跑著跑著白天變成了黑夜,而周圍的景色也從仙境遊園變成了掛滿畫卷的房間。

姬玉轉了一圈,凝神去看那些畫,一看不得了,全都是那種畫。

該說不愧是龍族的秘境嗎?撞邪之後遇見的全都是這種難以啟齒的東西。

姬玉握緊了鞭子,在數不清的春意畫卷裡行走,每看見一幅畫都是不同的姿勢,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孤陋寡聞,原來竟還可以這樣?

等等,這個時候還想這個做什麼。

姬玉有點煩了,還有點慌,她吸了口氣,正苦惱間,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姬玉,是你在那邊嗎?”

姬玉愣了愣,迅速道:“藍道長?”

藍雪風從不遠處的畫卷後走來,眼睛看不見的好處就是不必因為畫卷的內容而尷尬。

“真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他急切道,“之前那個人,就是我們一起遇到的那個,他肯定不是簡單的丹修,你要小心他。”

姬玉還沒說話就看見藍雪風臉色一變,她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見了他剛才要她小心的人。

“藍道長讓她小心我?”

溫令儀換了一套黑衣,這次衣服上繡的不是銀龍了,是一種她叫不出名字的複雜圖騰。

藍雪風抓住了姬玉的手,將她拉到身後保護著。

他另一手握緊了流雲劍,隨時準備動手。

溫令儀看了不由歎息道:“我竟不知蜀山弟子是這般忘恩負義之人,我之前還救過藍道長,怎麼轉眼藍道長就在跑到我心悅之人麵前說起了我的不是?”

藍雪風被他說得有些難堪,但也沒難堪多久,因為又有人來了。

金朝雨從另一個方向而來,瞧見他們三人,眉頭一皺:“你們怎麼都在這?”

他掃了掃周圍的畫卷,麵色泛紅道:“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姬玉沒說話,藍雪風看不見,隻知道有畫卷,但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也沒說話。

溫令儀更沒理會他,他隻是望著姬玉,偶爾姬玉看向他,他就笑一笑,笑容溫柔,情意綿綿,換做任何其他女子都會沉醉於他這份溫柔,可姬玉就是不上當。

僵凝尷尬的局麵持續了許久,被再次出現的人打破了。

姬玉站在藍雪風身後,本來還算冷靜,突然就有些緊繃。

藍雪風察覺到她的情緒,還不等詢問,就聽見第五人的聲音——

“這裡可真熱鬨。”那聲音閒適低磁,有些漫不經心,“你們約好了一起在此賞畫?”

姬玉望著陸清嘉,他恢複了偽裝,係著正紅色額帶,側身站在一幅畫旁邊,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畫紙,低笑一聲,眼帶厭倦語氣消極道:“如此不堪入目。”

他睨了睨站在一起的四人,他遺世獨立在一旁,倒真有些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清正君子感。

他微微顰眉,義正言辭地指責他們:“幾位都出身名門,竟聚在一起行這等粗鄙之事,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

他一這麼說,藍雪風是第一個坐不住的。

他解釋道:“不是這位道友所想的那般,我們隻是偶然在此遇見,我素有眼疾,也並不知道友所說的不堪入目之畫是什麼。”

陸清嘉望向他,自然也看見了他身後的姬玉。

那邊四個人就她一個姑娘家,周圍充斥著汙穢化作,她還站得那麼穩當,簡直不可理喻。

“你過來。”陸清嘉沒忍住,用了言靈術。

於是眾人就看見姬玉一臉拒絕卻又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她在他身邊站定,陸清嘉看著她,低聲問:“現在還覺得我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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