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瑪莎,我想多要些夾心,早晨要走很遠的路。”
芮婭看不出瑪莎有沒有像她說的那樣給她加餐——她在走出大廳之前就把三明治吃完了,真是可怕的食欲。
倫敦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霧氣最濃,芮婭覺得這個能見度甚至比不上夜裡摸黑。
好在連續送了一周報紙後,她已經熟悉了接下來的路線。並且,她已經計劃好今天要給哪幾家人推薦花枝。
對於有消費力的人來說,買一支定價低廉卻鮮豔的花束來打破霧氣濃鬱、暗淡又沉悶的早晨,並不是什麼問題。
“哦,又是你。小姑娘,你可真勤快,要知道,不是誰都願意起那麼早的。”
“保爾太太,你願意來一支花嗎?最近正是櫻桃樹開花到時候,我想這個顏色很配你今天的襯裙。”
“這隻是圍裙罷了,你嘴可真甜——好吧,我來兩支,剛好能放入新買的花瓶裡。”
芮婭愉快地告彆了保爾太太,將收到的便士塞到口袋裡。
下一家是個古板的老頭,彆說賣花了,他甚至沒起床,而且養著一隻大狗,還不許芮婭將狗吵醒——它會暴躁地大叫。
“我就知道!”
芮婭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裡德爾嚇了一跳,他又是那副銳利而熱切的樣子,嘴裡念叨著,“我看到你最近存了好多錢,原來是在偷賣鮮花,我要告訴科爾夫人。”
他居然跟來了,芮婭抱著剩餘還未分發完的報紙,繼續淡定地朝前走。
毫無疑問,湯姆·裡德爾是個熊孩子,她得想辦法治治他。
“你可以告訴她,”芮婭忽然停住腳步,“但是,你也能和我一樣,借著這個機會小賺一筆,畢竟,早起不容易。”
裡德爾沉默了,這是明顯是答應她的意思。於是,芮婭將手裡的報紙遞了一份給他,“你要幾支花?”
裡德爾伸出手,比了個三的字樣。
芮婭悄悄翻了個白眼,怎麼能如此好勝,但她還是依言照做,“給,我就在這裡等你。”
......
眼前的濃霧消散了些,街邊開始有了人員過往吵鬨聲。
芮婭在街邊大約等了十多分鐘,裡德爾還沒回來。就算因為吵醒大狗而被那個古板老頭臭罵一頓,也不該這麼久啊,難道...發生了什麼不妙的事情?
正想著,就看見裡德爾一瘸一拐地從遠處走來。
“天,你還好嗎。”芮婭趕忙上前去扶他。怎麼受傷了?這不是她的本意。
湯姆·裡德爾狡猾地一笑,朝前躍起一小步,跳到芮婭麵前,伸手遞出一英鎊。
一英鎊!!要知道芮婭的一支花隻賣兩個便士,他是怎麼辦到的?
靠近後,芮婭看清了他撕裂的褲腳......她直接利落地蹲下,伸手撩開裡德爾的褲子——這個男孩真是碰得一手好瓷。
雖然芮婭並不喜歡那個老頭,但這也不意味著湯姆·裡德爾這麼做是對的。時間不早了,她得趕緊把剩下的報紙送完,“你很...能乾,簡直讓我刮目相看!”
留下湯姆·裡德爾,芮婭匆匆向前跑去。
即使她推銷的其餘幾家也很爽快地買了花,芮婭依舊不太高興。一英鎊,裡德爾碰瓷得來的錢款比她一周掙得都多,要命,這個孩子內心長得也太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