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晤。
一直都有給你寄信的想法,可惜不知道你們學校的地址,隻能作罷。我現在過的很好,收養我的父母資產成謎——多謝我這張酷似他們早夭女兒的臉,至少下半輩子不愁吃穿了。
不知道你過得如何?這話似乎有些可笑,你一向比我聰慧,想必不會太差。
上慣了家庭教師的課程,現在竟會想念科爾夫人那些略微蹩腳的文法課,想念與你一起偷吃糖果的經曆。當然,大多都是我吃了。
如今的床鋪大到能擺下兩隻枕頭,並且真切地渴望有你的陪伴。我甚至懷念伍氏孤兒院的每位玩伴,這是懦弱還是堅強的表現?
現在想來,越發覺得你與湯姆·裡德爾與眾不同,那隻負責送信的貓頭鷹直到現在仍反複出現在我的夢中——到底是什麼人才會用貓頭鷹寄信呢?
當然,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寄信給我,我一定儘己所能相助。
替我向裡德爾問好,你的真誠的艾米·本森。
另:我現在已經改叫艾米·斯威夫特了,不過你仍可以稱我本森。
窗外已是整片整片濃鬱的黑,因蹩腳晚餐而生的沮喪在讀過信後一掃而空。
芮婭的眼眶有些濕潤,她自認不是感性的人,卻為艾米·本森的信動容。要知道,她們同室而居的時候也算不上特彆‘和睦’。
她們在一年級的時候相互通過兩次信,與這封比照著看,艾米·本森在文法上的進步十分顯著,想來是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她本以為對方已經將她拋在腦後,全然沒料到她會專為自己留下一段話。猝不及防的善意與真情,芮婭受不了這個。
“你在看什麼?”湯姆正倚在床頭,他側臉看向她,一臉探究,“我還沒見過你這種表情。”
艾米·本森曾經對湯姆有過難以抑製的好感,如今,少年的偽裝更厚,笑意更假,長成了少女無法抵擋的模樣。
芮婭甚至敢說,如果艾米此時仍在孤兒院,她依舊會為湯姆傾倒。
“艾米讓我向你問好。”芮婭眨眨眼,淚水被生生逼了過去。
她的嗓音有點兒啞,“在信裡這麼寫著。”
“艾米?”湯姆蹙著眉,“誰是艾米?”
不遠處工廠的打鐵聲不絕於耳,‘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他衝芮婭伸出手指勾了勾,芮婭鬆手的刹那,信紙自然而然隨風飄到湯姆手裡。
湯姆一目十行地瞧完了信,輕哼道,“艾米·本森,你之前的麻瓜室友?”
“嗯。”
“我認為無效社交隻會使人心力交瘁,”湯姆聳聳肩,“斯萊特林的那些人事還不夠你忙的嗎?難道你以後還想留在麻瓜界?”
芮婭搖搖頭,她當然不會留在麻瓜世界,無論是從哪個方麵考慮,留在麻瓜世界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否認湯姆的刻薄——作為巫師就不能與麻瓜交往嗎?
“她是好意。”芮婭辯駁道,“你覺得她能在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湯姆興致缺缺地哼了聲,在床上背過頭不再看她,順手歸還了信紙,示意自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房間窗外的路燈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不亮了,屋內黑黢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