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也不能在魔域繼續待下去,若是被顧延之知道了……”
她撇了白顏汐一眼,這話不說對方也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白顏汐一拍石桌,哪怕沒有動用妖力,這桌子也被拍了一個坑。
她咬牙道:“這群狗屁正道人士瞧著道貌岸然,實際上還不是些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蠢貨。”
“你連魔域都不愛出,那個什麼勞什子的一清又關你什麼事,什麼屎盆子都往你頭上扣。”
“就欺負你脾氣好?”
薑思在一旁侍候,聽到這話差點沒忍住噴出來,她主子脾氣好?她主子脾氣好?我的天!
白顏汐又道:“也怪你從來不出來澄清,若是說了又怎會落得個這般田地。”
墨卿與淡淡道:“他們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我說了又能如何?”
這世上千百人都這樣相信,這世上千萬人都這樣說,一人又有什麼人會信呢?更何況說這話的人是她這個“罪魁禍首”了。
“好吧。”白顏汐氣餒道,“那你又怎會待在這李府?你現在又是個什麼身份?”
墨卿與慢慢解釋道:“這李府的主人李裕曾是我手底下的魔衛,當年愛上了人間的一個女子就求我開恩,把他那一身魔氣洗掉了,這麼些年他在人間混的風生水起的,當年念著我的曾經的恩賜,聽到了我的,嗯,死訊。”
“就去萬魔窟看了一眼,剛好我那會才從那下麵爬了出來,就被他撿了回來,對外就說我是她的遠房侄女過繼到他名下了。”
“本來這十幾年都安安穩穩的,但誰知這李裕又突然失蹤了,他那些個子孫也沒什麼本事,我原想自己去尋他的。”
“可誰知道,這皇帝像是要卸磨殺驢,拿李裕要挾我查清孫府案。”
白顏汐無語道:“這些個人真不是個東西。”
“要我說,你乾脆去我妖界休養生息算了,有我在誰能傷的了你?再說你在這人間界算什麼,那顧延之也出了關,若是被他發現了你……”
“我已經見過他了。”墨卿與道。
“他沒認出你?”白顏汐罵歸罵,但那顧延之確實也是個有本事的。
墨卿與搖了搖頭,道:“不曉得,但我覺得他怕是開始懷疑了。”
白顏汐喃喃道:“不行,你還是趕緊跟我走吧,得虧我今個遇到你了,要是再晚上一段時日,你可怎麼辦!”
墨卿與垂下了眼睛,道:“可我得把李裕救出來。”
她雖是魔,但也懂得有恩必報的道理,有些因果輕易沾染不得。
白顏汐道:“那李裕在哪?大不了我去把人劫出來!”
白顏汐和墨卿與認識了快上千年,十六年前聽到對方的死訊差點沒讓妖界傾巢而出把玉清宮踏了。
現如今人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再去送死。
墨卿與咬牙道:“我若是知道,怎會現在還坐在這裡。況且顧憐還在皇宮裡住著,皇帝都逼問不得!”
她本不想再卷入任何是是非非,但偏偏這老天就跟她作對似的,半點安分都不肯給她。
白顏汐抓了抓頭發,頹然道:“行吧,我這段時日便跟著你好了,諒那顧憐也不敢對你怎樣,大不了兩敗俱傷!”
墨卿與輕輕勾了勾唇角,道:“那可就麻煩你了。”
白顏汐笑道:“這有什麼麻煩,當年沒能幫上你忙,現在還不興我死皮賴臉的跟著你?”
她沒忍住上手揉了揉墨卿與的臉,輕笑道:“我說你這小孩也是明明長得這般好看,以前還總愛帶著副醜的天怒人怨的麵具,害的我方才差點沒認出你來,現在這樣不挺好?”
墨卿與對上這人最沒有法子,以前還能打,現在連打都打不過,隻能任憑對方揉平搓圓。
“彆鬨了,緊著把案子查了,我們才能安穩離開。”在人間待久了總覺得身上會沾染上這裡的濁氣。
墨卿與召了薑思過來,道:“孫楨先前是在大理寺辦案,我們便先去那裡看看。”
大理寺乃大夏最高的司法機關,掌一國刑法,本意是讓人有冤可訴。
但墨卿與一路過來卻發現這大理寺邊上冷清的簡直可怕。
再用觀氣術一望,也是可笑,這裡的怨氣可不比那孫府輕啊,這一不小心怕又是第二個孫府!
輪椅慢吞吞的壓過青磚路麵,大理寺裡頭因為孫楨的死早就亂做了一團,皇帝遲遲沒有任命新的廷尉。
手底下積攢的卷宗無人可批,禦史那邊彈劾的奏折飛了一道又一道。
大理寺裡頭真是人人自危。
墨卿與進來半天才有人拖著刑具從邊上走來,嗬斥道:“什麼人?大理寺可不是爾等能待得的地方。”
墨卿與有樣學樣的讓薑思掏出那塊金牌子,道:“奉旨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