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墨卿與一指裡麵的人。
小胡子眼珠子一轉,道:“不過是一些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其罪當誅。”
“亂臣賊子?”墨卿與氣笑了,“你莫不是把我當成了傻子,你見過誰家的亂臣賊子就這麼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女子和孩童的?”
“以下犯上?犯誰的上?”
小胡子指著他們罵道:“一群不懂得尊重長官的賤民,當街指著我們孫廷尉的鼻子罵,這哪是把孫廷尉放在了眼裡,把大理寺放在了眼裡,把大夏放在了眼裡?”
墨卿與掀了掀眼皮,道:“哦,這是你們孫廷尉的天下了?”
這個帽子可扣的太大了,小胡子可不敢認,“怎麼能這麼說!”
墨卿與又轉頭問那群人,道:“你們來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群人大概是這人墨卿與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一時間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神使可不要被那群狗官糊弄了去,這些人都是見錢眼開的,哪裡會把我們平頭小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
“前些時日京城刮了風下了大雨,碼頭全毀了,我們幾個本就是做散工的,一聽有活就紛紛去了。”
“結果誰知竇老哥年邁體衰做活慢了些,就被那群畜生活活打死!”
“竇老哥死的冤啊!於是我們就跑來大理寺伸冤,結果誰知這些個狗官都是一路貨色!呸——”
“神使是老天爺派了救我們的菩薩,可不要被那群蛀蟲迷了眼睛啊!”
“神使開恩,救救我們!”
……
墨卿與算是聽明白了,不過是一群求助無門的可憐百姓罷了,她垂眸腦海裡捕捉到一條關鍵信息。
“那竇三娘跟你們口中的竇大哥是什麼關係?”
一稍微年長的老頭道:“三娘是竇大哥的女兒,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竇大哥家裡七八口人,入不敷出,死後連個棺材本都沒有,三娘氣不過去找了那打死竇大哥的官吏要個說法。”
“可誰知轉眼就被賣去了做娼妓。”
老頭抹了一把眼淚,哭訴道:“蒼天無道啊——”
“我等不過是為了求個公道,卻被如此搪塞,後又鋃鐺入獄,當今昏庸啊!”
“放肆!胡言亂語!”小胡子罵道,立馬就有人進去一腳踹到了老頭的膝彎上,讓他跪了下來。
老頭年事已高,那經得住這般折磨。
但這人看著像是讀過書的樣子,說話也算是有條理,即便是這般慘了還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一種堅韌不拔出來。
墨卿與淡淡道:“住手。”
官吏剛舉起的鞭子不知要不要落下,看了眼小胡子,見對方沒說話這才垂下了手。
墨卿與一指這幫人,淡淡道:“這些人我都帶走了。”
“不可,這些可都是重犯啊!”小胡子忙道,後麵那群唯唯諾諾的官員也紛紛附和。
一個接一個嚷的墨卿與頭昏腦漲。
薑思立馬取出令牌,道:“這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是通知,還不速速將人放了!”
小胡子左右為難,到底是拗不過那令牌的威嚴,一咬牙一跺腳就讓人把那些百姓放了。
墨卿與帶著這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從大理寺門口出來。
後麵“砰”的一聲就將門重重關上,看來是真的很不想見著這個煞星了。
呸,晦氣!
一幫人被關了這麼些時日,都以為真的要死了卻見到了陽光,一個個紛紛跪地磕頭感謝神使的恩德。
墨卿與道:“我並非是什麼神使,我乃李太尉之女奉旨查案,不必拜我,你們既然無甚過錯自然不用再在那牢獄裡頭待著。”
起先搭話的老頭當先一拜,哪怕是兩股戰戰也要挺直了腰背。
“四小姐說的哪裡的話,我等既然是受了您的恩惠自然是要拜的。”
這老頭看著比墨卿與老,但就年紀來說墨卿與還是受得了他拜的,隻不過看起來格外彆扭就是了。
“你們散去吧,隻是勞煩老先生留個地址,過兩天我還有事需要問你。”墨卿與救他們並非是毫無所求。
聽其言語,看來真是跟那竇三娘有關了。
老頭報了個地址,墨卿與記下來,此時天色已晚,便各自分道揚鑣了。
白顏汐方才並未出現在墨卿與身邊,但事實上就隱沒在對方附近,隻是那群凡人看不出來罷了。
在牢獄裡她也聽了個大概,摸了摸下巴,道:“這是跟那碼頭修築有關了?”
墨卿與一頷首,道:“多半是了,如果此事真是竇三娘做的就好辦了,隻是看她也不過是個平民之女,這聚陰陣又是從何而來?”
“哎,恐怕還要多費些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