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南街這處地方,距離京城西門最近,京城以西離得最近的就是邢台縣,十幾年前邢台往西千百裡大旱,連年顆粒不收,朝廷那幾年更是入不敷出,連開倉放糧都做不到。”
“於是,那些逃難的難民就隻好往東走,來到了京城,你可知當年史料記載,有多少流民?”
薑思豎著一根手指,搖頭晃腦的。
溫如惜好奇道:“多少?”
薑思伸出手,一驚一乍道:“一千萬!”
“這麼多!”溫如惜著實被震驚了一下,大夏幅員遼闊,但總人口加起來也就五六千萬,當年那場災難竟然波及到了近五分之一的人!
可惜那個時候她年紀尚幼,又還在玉清宮學藝,是以對於這一段曆史並不能感同身受。
隻能從冰涼的史料記載中,瞧個一知半解。
薑思點點頭,繼續道:“這還隻是個大概的,那些一股腦的都湧入了京城,可京城雖大但也無法一下子容納這麼多人,那些人在城牆下苦苦哀求的好久。”
“明德帝不忍心,這才開了口說在城西一塊劃了片地界,給那些難民居住。”
“可難民苦了多久?一見到光那就跟你方才見到的情形一樣,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當年京城就因為這些難民、流民,爆發過一場不小的暴亂,最後還是被禁軍和駐紮在城外的驍騎營給硬生生壓了下來。”
“是以京城本地人一直都很厭惡這些流民,連一些雜活都不肯這些做,於是慢慢的也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而鎮壓過後呢,據統計當年那場災難過來活下來的據統計也不過四五百萬人,死了足足一半以上啊!”
“自此大夏以西的地方人煙罕至,愈發的荒涼了。”
大夏極西之地乃是一片無儘沙漠,據說這片地方連著可是萬魔彙聚之地——魔域。
那魔主的老巢正是在此地。
溫如惜等人其實並不知道魔主姓甚名誰,就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隻曉得對方常年帶著一張鬼麵閻羅麵具,世間叫了那麼多年魔主,是以也就當魔主就是這人的名字了。
說到底名字也不過是個代號罷了。
“又是極西之地。”溫如惜道,“難不成又是那無惡不作的魔主乾的?”
聽到這話,墨卿與還沒說什麼,薑思就不樂意了。
薑思道:“怎麼什麼都要往人魔主頭上扣鍋?”
“這大旱之時,人魔主都死幾年了,屍體都涼了,怎麼出來作惡?”
溫如惜一噎,道:“是我狹隘了。”
墨卿與難得道:“彆什麼事情都往彆人頭上推鍋,指不定你成天聽的那些話全都是謠言,人魔主說不定連魔域都沒怎麼踏出去過。”
她說的是實話,如果不是為了打架,她連魔宮都不願意出去。
活了上千年,墨卿與甚至連魔域到底有多大都不清楚。
隻曉得魔域大致分為了一都十二城,以及十二位天魔城主罷了,就這她都沒把十二位天魔認齊全。
魔主也真是白當了這麼些年!
三人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墨卿與此行的目的地。
昨天去大理寺順手救下的那一幫百姓中的老頭的家裡。
老頭姓胡,世代就生活在城西南街,可十幾年前的那次災難讓這原本也算是富饒的南街成了眾矢之的。
那些個當老板的一聽到他住在城西南街就直擺手,不肯再用他。
於是這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墨卿與抬頭,這胡老頭的房子倒是比一路過來看到的房子要強的多。
起碼該有的都有,即便是裡麵的擺設簡單些樸素些,但也勉強能遮風擋雨,不至於風餐露宿的。
墨卿與剛到門口,正在院裡挑水的胡老頭就立馬迎了上來。
“恩人來了。”胡老頭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長袍,微微對墨卿與躬身行禮。
墨卿與很淡然的受了這一禮,旋即道:“可還記得我昨日同你說的事情?”
“記得,記得。”胡老頭連連點頭。
將人引到了屋內,胡老頭略顯局促的用手搓了搓衣角,道:“寒舍簡陋,恐怕怠慢了貴客。”
墨卿與直言直語:“不怠慢,我本是來問你話的。”
墨卿與見胡老頭走路姿勢略顯奇怪,話音一轉道:“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胡老頭一聽墨卿與竟然主動關心自己的傷勢,心頭一暖,連忙擺手道:“不妨事,就是些皮外傷,恩人想問的多半是那竇老哥和竇三娘的事情吧。”
“正是。”墨卿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