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石柳和李福生就摸黑出門了。 深秋的天亮的遲,小路不好走,李福生走在前麵總是不停的交代:“穀香,跟緊我,可不摔了。” 每一次石柳都不厭其煩的應:“好。我知道。” 雖然她並不需要他這種關照,照樣能夠走的健步如飛,在坑坑窪窪的路麵上也能如履平地,不過依然把他的好心照單收下。 有些時候哪怕你會,甚至你能比彆人說的做的更好; 可是對於彆人真誠的好意還是應該照顧一下對方那敏感脆弱的心的。 走出村子有一段路了以後石柳說道:“生哥,你小心腳下,我都看得見。你走好了,我踏著你走過的地方走就是了。不用這麼一直擔心我的。” “啊?哦。” 原來不用一直重複提醒嗎? 李福生有點小小的失落。 不過他有個好,這近三個月相處下來凡是石柳說的,他都不會去反駁。 就是讓他離開自小長大熟悉的地方最後也悶不吭聲的同意了。 他孤單的夠久了,就舍不得這突然出現在他生命裡的親人。 走著走著,越靠近小鎮,路上偶爾也能碰上一兩個人了。 隻是大家也隻能看到一個人形輪廓,彼此試探著打個招呼就注意著距離。 除非是認識的人,就自然的彙聚到一起。 可惜李福生也好,石柳也好,都不會有認識的人。 一路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才到了小鎮。 李福生看了看身邊的人,她從來沒有拉下過一步,也沒聽她喊過一聲,想了想還是問道:“穀香,你累不累?腿走酸了吧。” 沒等石柳回答,邊上一個路過的婦女打趣:“哎喲,這大兄弟可真會疼人,妹子好福氣呢。” 石柳也笑著道:“可不,我們當家的就是知道怎麼暖我心。” “哎喲喲,妹子也是個知冷暖的。” 聽著她們的對話,李福生的臉又忍不住開始發燙。 若不是天還隻有一點微光,若不是皮膚比較暗沉,隻怕他都要遠離這些女人才能感到自在了。 到了小鎮上唯一的馬車行,一道去縣城的人還挺多的。 至少一輛馬車還裝不下。 石柳正打算上馬車的時候,就聽到有個女人馬車上往外看到李福生譏笑道:“這不是那個……那個……不能娶妻人道的李什麼?” 石柳就是不用看也知道李福生麵色不會好看。直接一屁股坐到那個女人對麵說道:“怎麼著,你是親眼看到過啊,還是爬上床試過啊。” 這話一出,比之前女人譏笑的話還要有吸睛效果。 女人尖聲道:“你可彆亂說。” 石柳嗬的一聲冷笑:“你都沒跟他上床過你就知道他不行了?真真是可笑。” “說的你跟他睡過一樣。” “我就跟他住一個屋簷下,我能不知道。當家的,還不上來,下次再有人這麼瞎叨叨你,你直接把人拉客棧去給辦了,讓她嘗嘗你的厲害。” 李福生突然來了一句:“她們都沒你好看。” 噗…… 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隻是剛才說話的女人和她身邊的男人卻是臉色難堪。 最後那男人一把拉著這女人下了馬車,去了後麵一輛。 石柳當著眾人的麵握著李福生的手,雖然李福生不好意思的很,但是依然不舍得掙開。 與人閒話了一路,石柳倒是更直觀的感受到了當地人的一些性格特點還有聽八卦了解的一些風俗。 還不錯,總體還是淳樸熱情的,偶爾那麼一兩個尖酸刻薄的也正常。 更重要的是,她聽到通車的人說去預備婚禮的東西,說到婚書是要去縣衙備案的。 臥槽, 古代的婚姻竟然也是受政府保護的嗎? 李福生顯然是不知道有這麼個事情的,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石柳。 石柳安慰的看了他一眼。 也有很多是不去備案的,隻是萬一發生點什麼,官府是不會管的。 到了縣城城門外一行人就下了馬車。 “穀香…那個…剛才她們說的那個……” 石柳忍不住樂了:“好,我們也去衙門備一個。” 李福生一下就笑的跟個孩子一樣,旋即又擔憂:“可是,我們沒有帶她們說的資料過來啊。” 所有的文書資料石柳怎麼可能放心收在家裡,當然是收在空間裡的。 所以溫婉一笑:“我帶了。” 兩個人進了城之後就直接去了縣衙。 從縣衙出來的時候,李福生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放下過。 整個人走路都感覺如同踩棉花上一樣,輕飄飄的。 就這麼登記一下,還花了一吊錢,他也不覺得心疼。 現在不光是族裡,就是官府也是承認身邊的女人和她的孩子都是他的家人。 張早來縣衙找大舅子,正好有看到李福生和石柳。 雖然沒有看到石柳全貌,但是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女人,他還是熟悉的。 她這麼快就找到另外的男人了? 那說說笑笑的樣子看的張早心裡很堵。 好像離開了他們三兄弟,她還過的很好的樣子。 至少她現在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以前是肯定不會有的。 “喲,兄弟看什麼呢?”其中一個雜役出來看到張早打招呼道,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石柳,頓時又說道:“那小娘子是長得好看,那身段也好,嘖嘖,不過你小子可得悠著點,何捕快的脾氣可不太好。” 張早心裡一顫說道:“我就是看著她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說來,他們是來乾嘛的。” 因為石柳的長相和氣質與一般的鄉野村婦不一樣,所以那雜役還真特意關注過。 對於張早說的什麼像認識的人這種話他是不信的,不過那是彆人的事,他也懶得管。 再說了,大家都是男人,吃不著還不能多看看嘛。 “她是跟她家男人一起來備婚案的。” “這看著年紀都能是當媽的了,才來備底?” “哪啊。人夫妻孩子都三個了,隻是路遠,何況備底還要花銅錢,一般人哪裡會想過來弄這個。” 張早聽到她有三個孩子,心裡愈發確定就是自己以前的女人。 這難道讓自己孩子都改姓改祖宗了? 這以後給彆人養老送終摔盆?! 怎麼這心裡就越發不是滋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