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妄論朝政之言,若是放在我們梁國,足可殺頭。”一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輕搖紙扇,望著收拾完家夥什慢慢離開客棧的說書老頭背影,麵無表情的說。
坐在書生對麵的是個滿麵風塵的中年男子,臉色蒼白,聽了年輕男子的話,隻是稍稍扯了扯嘴角,並不說話,目光投向窗外天空,似乎在思考什麼。
書生卻是繼續說道:“師叔,許多人說宋國禦民寬鬆禦官嚴苛,是朝政清明的典範。哼,可在我看來,禦官嚴苛倒還說得過去,可禦民寬鬆有什麼好處?對愚民寬鬆的很了,是容易出刁民亂民的。”
被稱為師叔的中年男子終於轉過頭看了眼書生,乾笑幾聲道:“若是宋國也像我梁國般,就憑你方才所言,現在恐怕已經被衙差帶走了。”
“哈哈…”書生灑然一笑,拱手道:“師叔教訓的是。”
“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能讓百姓過安穩日子,不讓不均之事大行其道,至少在表麵上做到相對公平,那還有誰願意造反?造反乾什麼用?造反能過的比現在好嗎?”中年男子聲音有些沙啞,中氣也不是很足,顯然是受了內傷。
書生見中年男子麵色較之方才又蒼白了些許,皺眉抬手往對方腕上一搭,片刻後擔憂道:“師叔,我們還是趕快回草廬,這裡的事暫時就彆管了,交給下屬們打理便是。”
中年男子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他們是梁國草廬的人,此番來京城,沒得到絲毫有用的消息。被書生稱為師叔的中年男子,是草廬的十二小天師之一的人物,孟雁歸。在汴京城內,秋境的孟雁歸卻受了重傷。而那個書生,是比他小一輩的草廬弟子,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衛進。
草廬是世間道門的老家,據說是兩千年前道門老祖張道陵張天師親手所築,而今已是天下道門信徒心之向往的聖地。天下的大天師大都出自草廬,北梁能在大宋鐵蹄下存活下來與草廬也有很大關係。
“等你師弟師妹他們來,交接一下,咱們就回去。”孟雁歸喝口酒,看著窗外來往的行人。他們這批人是幾個月前就來到汴京城的,如今他受了重傷,不宜久留,今日,他們是按照約定,在此等候草廬第二批來此的人。聽他的師父說,第二批來的都是青年弟子,而且此行目的隻是考察觀摩青天閣的考試,所以這第二批人可以大搖大擺,不用像帶著任務的他們這樣躲躲藏藏。
不一會兒,孟雁歸看到了從門外走進來的一行人。
“師叔好,大師兄好。”幾人拱了拱手,坐下。
“師叔,你受傷了?”小師妹韓靈兒抓著孟雁歸的衣袖,一直開朗的笑容變成了擔憂。
“小傷,不礙事的,靈兒放心。”孟雁歸笑著安慰道,給韓靈兒倒杯水:“靈兒累不累?你的小師弟可是想煞你了啊。”
韓靈兒臉又紅了,嗔道:“師叔又亂說了…”
眾人都是笑。
寒暄幾句後,號稱草廬年輕一輩中最英俊的二師兄馮霄霆道:“師叔與大師兄還是儘快回草廬,省的夜長夢多,師叔這傷需要好好休養。”
大師兄衛進道:“我們今日便走,你們在這裡要多加小心,萬不可惹事,這汴京城內高手眾多…若不是…”說到這衛進瞥了眼師叔,沒再說下去。
孟雁歸苦笑道:“若不是他們手下留情放我一馬,恐怕你們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為何?”韓靈兒好奇道。
“小師妹!”大師兄衛進有些生氣,瞪了瞪韓靈兒。
“無妨。”孟雁歸擺擺手,對韓靈兒道:“我去青天閣藏書處找書,被青天閣的人發現,本來我是必死無疑,那些人卻說‘藏書處殺人,不祥,我這才得以逃脫。’”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草廬十二小天師之一的孟雁歸、秋境的修行者,如此修為的大人物,居然在青天閣有此遭遇。
孟雁歸見氣氛有些不好,嗬嗬笑道:“你們的師叔也沒這麼弱,當日我遇上的是他們修行院的教習,還是兩個,都是秋境的。一對一的話,我不怵,但是兩個打一個,我怎能招架的住。我當時嘲笑他們以多打少算不得英雄好漢,他們卻振振有詞‘能贏就是英雄好漢,你有本事也多找點人來便是’,哈哈,沒想到這宋國為人師表者說起狡理來臉都不紅。”
眾徒弟這才能接受,韓靈兒笑道:“以多欺少,如此看來這青天閣也不怎麼樣嘛…”
交待一番後,師叔孟雁歸和大師兄衛進告彆眾人,踏上了回梁國草廬的路途。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