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定的目標是連續十天十夜的修行,但儘管不睡長覺,總還是要休息的。
陳樂天休息了半個時辰,吃飽喝足。
張大真人忽然伸手摸了摸陳樂天的頭,臉上的表情像個長輩似的,但其實他比王重陽大不了多少,更彆說陳樂天了。
不過張大真人出道早啊,所以儘管年紀不大,但所見所聞所經曆過的,在陳樂天麵前,倒也跟長輩看小輩差不多。
張大真人慈祥的仿佛自言自語道:“你有些地方跟重陽倒是像兄弟倆,但你們的經曆卻又是截然不同的。他從小便得師父和我們師兄的照顧,又少年得誌,雖沉寂多年,但現在也邁入了秋境,他直到現在都可以算作天之驕子。而你的人生比他坎坷多了...”
陳樂天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深吸幾口氣,笑道:“大真人過獎,重陽的天賦太高,我呢,沒啥天賦,隻能靠埋頭苦練。還有,誰說我人生坎坷了,我覺得我的經曆一點不坎坷。來吧,咱們繼續...”說罷,陳樂天又從行囊裡掏出一把長劍來,拔劍出鞘,不待張大真人起身,就毫無江湖道義、毫無風範的刺了過去。
張大真人兀自盤腿坐在那,眼見劍尖就要加身,盤著腿的張大真人姿勢不變,忽然騰空而起,騰起七八丈高,如下凡的神仙。屁股下要是再能加一片雲,頭頂再加一道金色光芒,那就跟真神仙彆無二致了。
陳樂天仰頭看著空中的張大真人,歎道:“大真人這是剛從天庭下來嗎?能帶弟子也去天庭逛逛嗎?”
張大真人嗬嗬一笑,道:“彆貧嘴,本道要開始揍你了,你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著。”陳樂天立刻道。
張大真人在空中停了片刻,在一棵有大腿粗的巨大竹子旁落下來。
單手搭上竹子,並不見怎麼用力,這根生長了多年的粗竹子就轟隆隆的被連根拔起。
竹子越粗,地下的根係當然就越多。要知道,竹子的根係比之其他樹,是要發達很多的。換成陳樂天來,刀砍斧劈,這麼大的竹子,他起碼得花一個時辰才能將其長在地底下的頑固根係全部砍斷。
但是在張大真人手裡,卻隻要一瞬間,就足夠了。
“現在我來看看你的外家功夫如何,內家心法你不占優,怪不得你,畢竟你並非自小有名師開氣海築根基,不過外家功夫看的就是你自己的努力與否了。”張大真人一手托起連泥帶土的巨大竹子,若是拋開乾淨風流的道袍,此刻的張大真人活像一尊大力神。
“外家功法?金鐘罩鐵布衫嗎?”陳樂天的外家功夫都是在軍伍裡學的,主要的學習方法就是不打仗的時候跟袍澤
們打,一言不合互看不順眼就是打,一拍即合惺惺相惜也還是打。當然,是在軍律規定範圍內去校場上打,輸贏不論,打的過癮就行。第二點,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戰陣上跟敵人廝殺。這是以身上無數深深淺淺的傷口才換來的外家功法。
每一次,隻要不死,就是一次長足的進步。
多少次在鬼門關,一腳在裡麵一腳在外麵,無數次,數不清。
用大將軍的話說,就是,北軍要想保證戰力,就必須不斷的打,不停地打。而且這種打,絕對不能是碾壓式的、以多打少、以強淩弱的打,必須是將己方置於險地,以少打多,以弱打強的打。
大將軍多次在軍事會議上,在陳樂天這些伍長校尉麵前強調,隻有這樣,你們這些垃圾廢物才能稍稍進步那麼一點點,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本將軍也隻能做到這樣了,畢竟你們這些廢物,真的不算聰明的學生,本將軍腦子都想的疼才想出這個辦法來,你們明白本將軍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校尉伍長們豈敢說不明白,雖然肚子裡腹誹‘我們不是廢物’,但嘴上是絕對不敢質疑大將軍對他們的批語的。
所以陳樂天的外家功夫,或許單獨練起來,不如外麵開武館的聲名威震鄉裡的‘張拳王’‘李腿霸’們耍的漂亮、瀟灑,讓人能看得心曠神怡。但要說比實用,那麼可能陳樂天的功力還是要更強一些的。
但是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在張大真人麵前,你是身懷軍伍悍卒殺人技的實用派,還是鄉裡開武館教人強身健體的拳王腿霸,有區彆嗎?
在武當劍道第一人麵前,你是河間府第一武師還是高良村第一村霸,是高手還是低手,也沒啥區彆吧。
所以當張大真人轉動巨大竹子掃向陳樂天的時候,陳樂天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竹子的巨大根部掃中,然後就撲倒在地跌了個狗吃屎。
“不對不對,沒掌握好力道,重來。”張大真人也是嚇一跳,對於自己沒能控製住力道表示歉意。
“我...”陳樂天吐掉啃到嘴裡的泥,站起來道:“大真人您慢點,彆不小心把我弄死了,掌教師父會找你麻煩的。”
“還貧!”張大真人繼續動起竹子掃向陳樂天,不過威勢小了很多,顯然控製的更為小心了。真把陳樂天弄死了,掌教師兄不心疼他還心疼呢,雖然大宋人才輩出,可誰也不會嫌人才多,人才越多越好,最好是全民皆是人才最好了...
陳樂天見粗如大腿的竹子掃來,翻身一躍,躲到另一棵更粗的有三四人合抱粗的榕樹後麵,靠著榕樹安心的很。本以為這下打不到我了吧,沒料到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