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第4章

蕭瑟瑟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雖然中午飯已經克製住他的食量,可到了下午白顧黔還是開始犯病了。

那時候她剛好在打掃白顧黔臥室的衛生,忽聽房間角落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轉過頭就見那人蜷縮在床上,閉著眼睛、麵如紙色。嚇得蕭瑟瑟連忙翻出胃藥給他喂下去。

可惜這些藥片並沒有起到緩解作用,反而讓白顧黔的腸胃翻滾,臉色一變,衝到衛生間就開始嘔吐起來。

之後連續去了三次衛生間,吐得隻剩胃水,才消停了。

蕭瑟瑟上輩子也是得過急性腸炎的,知道這病有多痛苦,又是愧疚又是擔心地把他扶回床上躺下,明明是個這麼高大的男人,卻瘦得跟紙片似的沒什麼重量。

白顧黔躺上床就開始冒冷汗,英氣的眉眼緊緊皺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疼痛還沒得到緩解。

蕭瑟瑟不敢再耽誤,剛要起身去打電話,卻被人拽住了袖子,拉著她又坐回原處。

回頭一看,卻是病得迷迷糊糊的白顧黔已經睜開了眼,蒼白的薄唇微微噙動,似乎想說話。

“阿黔,你彆急,我現在就去打電話叫救護車。”蕭瑟瑟摸摸他的臉,給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卻不防被其抓住了手,力氣大得像要把她的手腕捏斷似的。

白顧黔的手冰涼浸骨,和蕭瑟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在冰天雪地快凍死的人忽然找到了帶著暖意的光源,他抓住就不想放開了。

“痛……”白顧黔低聲呢喃,聲音啞得不像話。

蕭瑟瑟想收回手,卻沒辦法掙開,歎息:“我知道你痛,所以我要去給你找醫生啊,再這樣痛下去你會更嚴重的。”

似乎是她輕柔的聲音喚醒了白顧黔些許神智,他濃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嘴唇虛弱地張了張:“媽媽……”

“……”蕭瑟瑟一口氣卡在胸口,差點沒背過氣去。

藥丸藥丸,這是病得更傻了?居然見人就叫媽,她還比他小一歲呢,真不好意思占這便宜。

不過看這位病號神誌不清的可憐樣,蕭瑟瑟也忍不住同情心泛濫起來,回握他的手,在他手心裡捏了捏。

“生病了要看醫生,喊媽媽也沒用。”

興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白顧黔愣了一會便極為不舍地放開了她。

“我這就去打電話,你先躺著彆動。”蕭瑟瑟給他掖了掖被子,便起身去拿房間裡的專線電話。

明知道會被張特助罵,蕭瑟瑟還是頂著壓力給他去了個電話,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在聽了她的求助後,沉默了許久,緊接著就開始狂風暴雨,罵得蕭瑟瑟一個成年人都沒臉了。

可這都是她不夠細心惹下的禍,也沒底氣反駁。

不過好在張特助雖然人凶了點,工作效率還是高的,沒過一會兒就帶著白家的私人醫生來到彆墅裡。

短短兩天,白家二少就掛了兩次急診,那些醫護人員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

絲同情。

而蕭瑟瑟也沒好到哪兒去,站在房間外,低著頭被張特助數落,裡頭治療了多久,她就被數落了多久。

張特助說到最後都口乾舌燥了,清了清嗓給她下最後通牒:“蕭小姐請你明白自己的身份,隻有照顧好了少爺你才是白家的少夫人。反之你……”說到此處,他頓了頓,未完的話是給她留下最後的臉麵。

“想必大小姐已經跟你通過話了,她十分關注少爺的身體情況,預計在這個月內就會回國,屆時如果她發現你對少爺照顧不周,就不再隻是取消你和少爺的婚約這麼簡單的事了。”

蕭瑟瑟咬了咬唇,點頭表示了解,她當然知道以女主那種有仇必報的作風,肯定不會放過欺負她弟弟的人。

一想到原主的鐵窗淚結局,蕭瑟瑟臉色越發頹喪起來。

或許是難得見到這張臉上露出類似於悔恨的神態,張特助倒是愣了愣,相較於白家其他人,他算是與蕭瑟瑟接觸最多的那個,也相對於更加了解她。

當初少爺昏迷醒後,便一直抗拒外人接近,隻除了蕭瑟瑟這個把他送進醫院的人還能靠近半米內,卻也不愛同她交流。

白家人也送白顧黔去看了心理醫生,他這種異常反應被診斷為PTSD,要通過長時間的心理乾預才能痊愈,所以他們才會送白顧黔來海邊彆墅靜養。

可蕭瑟瑟這人卻挾恩圖報,要求白家給她一個身份,否則便拒絕照顧白顧黔。然而更奇怪的是,白老爺子居然真的答應了,還讓她以白顧黔未婚妻的身份留在白家。

老板心裡是如何決策的,張特助沒資格過問。不過自那以後,蕭瑟瑟的尾巴就像翹到天上去了似的,對他們這些白家的老下屬頤指氣使、全無尊重,處處以白家女主人的身份自居。

這令張特助心裡極為厭惡,每次來都少不了用言語諷刺她一通,以前的蕭瑟瑟臉皮很厚,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這兩次倒是改了很多,至少態度不那麼惹人厭了。

醫生穩定好白顧黔的病情,得了張特助的指意給蕭瑟瑟列了個時間表,什麼時候吃藥、什麼時候吃飯、吃什麼,都在上麵列得清清楚楚,蕭瑟瑟也極為認真地拿筆勾畫,將醫生的囑托都記錄下來。

張特助見她模樣認真,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聽到裡頭說白顧黔已經醒了,鬨著要見蕭瑟瑟,才點頭首肯放她進去,自己則帶著醫療團隊悄聲無息地離開了彆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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