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揮了兩下,竟然沒揮開,他僵在原地,半晌尷尬地罵了句操。
“這他媽是誰,敢跟老子動手?毛長齊了沒呀,小子?”像是自我緩解尷尬,在短暫地靜默之後,他氣勢又強撐起來,身形也逼近握著他手腕的傅承兮。
傅承兮沒抬眼看他,隻是低低哂笑一聲,隨意地瞟了眼他身後想過來幫忙的嘍囉,態度好整以暇,“法治社會,想動手啊。”
語氣漫不經心地讓人感覺到被輕視。
另一側秦姒就沒那麼放鬆了,她慌張地扶著宗仲南往門邊走,等把他安穩扶到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回過頭去就發現背後已經起了衝突,看著傅承兮擋在那個紅毛身前,她手指攥緊,又擔憂又慶幸。
慶幸的是自己沒有一個人過來,擔憂地是,她把傅承兮也連累到這種境地。
眼看著紅毛的人還在打電話,應該是想再叫人過來。
宗家近幾年往內地發展,一直想洗白黑道背景,現在道上的兄弟根本就不多,加上海城畢竟不是他們家的勢力中心,不比香港,眼下她根本就不清楚,宗仲南手下的人到底能不能解決掉這群嘍囉。
“法治社會?小弟弟,你跟我開法律講座呢?”紅毛帶著頭嗤笑,臉上囂張顯露無疑,旁邊一眾兄弟立刻了然地跟著嘻嘻哈哈,都對麵前的白襯衫男生不屑一顧,像是篤定了他隻是個戰鬥力不值得一提的大學生。
紅毛看著傅承兮不說話,此時隻有他知道自己被鉗製住的手腕處有多麼酸痛。
雖然如此,但道上規矩氣勢不能丟,他還是強忍著叫出聲的衝動,另一隻手不慌不忙伸到背後去,後麵立馬有小弟識相地遞過來一支酒瓶。
他咧開一嘴黃牙,輕薄地朝傅承兮臉上吹了口氣,“想跟我**呀,小弟弟?可你擰疼我了,讓我在你頭上敲個酒瓶,我就跟你講呀。”
後麵一眾人跟著笑的東倒西歪。
秦姒著急地看著傅承兮,不敢貿然上前,卻看到往日裡好學生模樣的他臉上掛著涼薄的笑,斜睨紅毛,“酒瓶?不怕進監獄?”
“什麼?哈哈哈哈哈哈,監獄?”紅毛笑得止不住,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邊笑邊拍胸脯,“知道老子是什麼人嗎?還進監獄?公安局就是我家開的,知不知道?”
他看著麵前的人不言不語,越發氣勢上來,身形一直逼近到他眼前,踮著腳湊到他跟前,聲音低下來,“我乾爹就是公安局局長,你覺得他會抓乾兒子我?”
“小弟弟,這裡是社會,你當還是讀大學呢啊?社會規則懂不懂?”
“是麼?”傅承兮被他靠近,蹙著眉,“但你們聚眾鬨事,現在還想搞出人命,公安局副局長,也要遵從法律吧?”
他似乎是不適應一個陌生人靠自己這麼近,連帶著手下力道也鬆了下來,因此被紅毛趁勢擺脫。
紅毛以為是自己的威脅終於起效果了,氣焰登時囂張起來。
秦姒站在一旁看著紅毛手上的酒瓶在晃,酒吧的燈光穿透過取,瓶身泛著七彩的亂影,然後,一瞬間,酒瓶倏然一動,朝著傅承兮的方向。
秦姒想也沒想向前跨過去一步,著急地去扯傅承兮,“我們走吧。”
反正宗仲南已經被帶了出去,現在也安分下去不鬨事了,正被東子照顧著,她不能看著傅承兮被人揍。
他們人多勢眾,宗仲南這一邊的人看著沒幾個頂用的,還要帶著他一個醉鬼,傅承兮的身手,她根本不清楚。
紅毛身後的兄弟注意到剛才的小妞又走了過來,登時嘻嘻哈哈笑鬨起來。
紅毛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轉手上假惺惺佩戴的佛珠,猥瑣的眼神晃過秦姒周身,而後慢條斯理開口:
“小子,怕了吧?今天你把這妞給我們留下,你就可以走人了,你得罪爺的那些事,爺也可以不計較。”
秦姒眯著眼朝紅毛看過去,隻看了一眼,便扭過頭,繼續輕扯傅承兮袖口,“我們走吧,彆的以後再說。”
——彆的,以後再說。
她雖然平時氣焰囂張、在海城上流圈子算的上橫行無忌,但跟這種下三濫的人過招,他們今天還明顯處於下風,硬碰硬肯定是要吃虧的,她又不傻。
來日方長。
不說有宗家在輪不輪的上她來動手還是未知數,就算真要輪到她,也不過是一兩個電話的事情,她爸爸雖然隻是經商,但多少還是有些人情關係在,打個招呼的事,無非靠的就是錢。
傅承兮看著麵前輕拽自己衣袖的小女人,眼睛裡的冷意有所收斂。
兩人剛轉過身,秦姒眼角餘光瞟見東子正扶著宗仲南往門外走,她去輕扯傅承兮衣袖。
身形往他那側錯了兩分,就在兩人正要往外走的時候,突然間,一股濕意伴著嘩啦啦冰塊落地的聲響。
——秦姒被淋了一身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