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恨新仇(七)(2 / 2)

院中的雪被笤帚簇擁著堆在了一起,堆成了幾個山包,露出地上幾個閃亮亮的光點。

這是淩妙妙第二次見識七殺陣了,隻是當時在涇陽坡李府走廊的那個小圈子,跟眼前這個不可同日而語。

為了收服怨女,幾人布陣三天才畫了這個大圈,幾乎將整個宅子圍在了裡麵。現在清掃掉地麵上的積雪,露出的也不過零星一角。

妙妙強迫慕聲戴上了熊掌一般的毛線手套,自己雙手攏在袖中,哆哆嗦嗦地看著少年認認真真掃院子,看到堆起來的幾座小小的白色山包,眼珠子一轉,雙手比了個喇叭:“子期呀。”

慕聲停下來,直起身子望她,漆黑的眸在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純粹。

他一回頭,就望見女孩的眼睛亮亮的,笑得很興奮:“彆掃了,我們玩兒。”

他頓了頓:“玩什麼?”

妙妙已經彎下腰,抓了兩把雪,在手裡壓成厚厚的團。

慕聲抿唇,望著她的動作,身子繃緊,進入了備戰狀態。

淩妙妙攏了三把雪,回頭一望,見他僵硬地站著,招招手道:“你過來呀。”

慕聲望著她的手,她已經把雪團得像人頭那麼大了。

妙妙……

他的手有些緊張地握成拳,估量了一下雪團襲來的感覺,確認自己承受得了,無聲地吐一口氣,然後乖乖閉上了雙眼。

“你閉眼睛乾嘛?”聲音突然逼近,他迷茫地睜開眼,低頭一望,妙妙懷裡抱著那個人頭大的雪團,仰頭奇怪地看著他,另一隻手還抓著他的衣襟,興衝衝地把他往一邊拉:

“來呀,我們堆雪人。”

慕聲:“……”

“堆……雪人?”他看著女孩把那一大團雪球墩在雪堆上麵,它很快滾落下來,她頓了頓,再次墩了上去,嘴裡喃喃:“頭怎麼又掉了……”

“是啊。”妙妙說著,再次用力將雪球墩在雪堆上麵,幾乎把雪堆砸出個坑來,“你小時候,不是都沒人陪你堆雪人嗎?”

“往後,都給你補上。”她蹲在地上,回過頭睨他,黑白分明的杏子眼中,帶著小小的得意之色。

少年的睫毛輕輕一動,還未及他開口,淩妙妙驟然一拍腿,恍然大悟地望著他:“對了,我忘了,這個是拿樹枝撐的。”

慕聲按照妙妙的指導,撿來枝乾,給雪人安上了一顆圓滾滾的腦袋。

他握住她通紅的小手:“冷嗎?”

“冷。”妙妙連帶著他的手一起搓著,待熱起來了,伸手摩挲了一把雪人光禿禿的頭頂,“它也怪冷的。”

說著,彎下腰去,撿了一片乾枯的青桐葉片,小心地蓋在雪人的頭頂,“給它加個帽子。”

妙妙心滿意足地回過頭,望見了慕聲看向她的眼睛,安靜純粹的黑,仿佛一片平靜的湖,偶爾有風吹過,蕩起滿湖的漣漪,湖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好像還缺點什麼?”妙妙歪頭望著雪人,眨著眼睛,慢吞吞地戴上手套。

“……鼻子。”他低聲答。

“對對對。”她興奮起來,拿胳膊肘捅了捅他,以一種慫恿的口吻對他耳語,“你快去廚房幫他偷個紅鼻子來。”

*

柳拂衣捏著黃紙從廊中過,看著窗外兩個人掃地掃到一半,扔下掃帚堆起雪人,蹲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無奈地笑了幾聲,慢慢踱回了房間。

掀開簾子,屋裡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他邊進門便打趣起來:“什麼味道這麼香。”

慕瑤背對著他,彎腰在香爐添著香,聞言頓了一下,柔聲道:“妙妙送的香。”

小姑娘家總愛弄這些香,聯想到淩妙妙那濃鬱的梳頭水味,他無奈地勾了勾嘴角:“倒是像她的風格。”

慕瑤慢慢地坐回了床上,低垂眼眸:“你看了嗎,七殺陣怎麼樣?”

柳拂衣撩擺坐在了圈椅上,正對著她,玩笑道:“你怎麼開口就問陣?昨天晚上怎麼樣?”

慕瑤臉上驟然泛起一層紅,有些羞惱地看了他一眼:“我這兩日……不同你睡一張床了。”

柳拂衣喝茶的手停住了,緊張地問:“怎麼了?”

慕瑤垂下眼,半晌才吭聲,聲如蚊呐:“……疼。”

這幾日新婚伊始,他確實不知節製了些……慕瑤一向臉皮薄,肯定是忍受不了才提出來的,這麼一想,他心中的愧疚和憐惜化成一片,生怕她害臊,沒敢盯著她的臉看,隻是看著彆處,柔聲承諾道:“那我睡在外間,好不好?”

左右一整個宅子都是他們的,空房多的是。

來日方長,他不急。

“好。”少女臉上這才露出點笑影來。

窗外冰天雪地,白光湧向室內,柳拂衣伸出手,笑道:“走,我帶你去看陣。”

白皙的手搭在他掌心。他轉過頭去的瞬間,慕瑤的繡鞋從裙下探出,無聲踩住了從床下露出的一小片白色衣角,往裡一挪,踢進了漆黑的床下。

作者有話要說:聲(委屈:妙妙想用那個人頭大的雪團砸我。

弓弓(同情臉:好可憐呦,那你應該怎麼辦?(不打算壓倒雪地py嗎騷年qvq)

聲(閉眼挺胸:給她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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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怕朋友們,我這個階段寫得這麼爛,還駕馭不了BE。

不會太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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