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輕輕戳了一下妹妹的腦袋:“小笨蛋,一斤羽毛和一斤鐵是一樣重的。”
“怎麼會,明明就是鐵”小姑娘的話音戛然而止。
“你又在給我設圈套。”
楚景同樣無辜:“套路都是一樣的,你怎麼還往裡麵鑽呢。”
薑念:………
合著還是我的錯了。
她不服氣,嚷嚷著繼續,楚景有心想讓人知難而退,拋出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古怪。
雖然這些都是現代網絡上過時的梗,但對薑念兄妹來說卻很新奇。
後麵的路上,幾乎隔上一會兒就會傳來小姑娘氣的嗷嗷叫的聲音。
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女都是自尊心很強的,他不信薑念在他這裡接連受挫,還會想跟他玩。
男女有彆,在古代不是說說而已,還是注意些好。
當他們到達小鎮的時候,薑念已經像個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她忍無可忍,氣道:“這些都是你胡編亂造。”
楚景不語。
薑念見他油鹽不進,氣呼呼上馬車待著去了。
隻剩楚景和薑深二人,楚景迎上薑深似笑非笑的目光,拱手一揖:“姑娘清譽,不容有失。今日之舉,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深哥和先生海涵。”
薑深扶著他的手,意有所指道:“我又沒生氣,景弟弄錯人了。”
他收回手,搖搖頭,向馬車上走去。
楚景抿了抿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最好的。
等馬車離開以後,楚景敲響了陳清租住的院子的大門。
陳清熱情的把他迎進去,兩人圍繞著書籍,展開新一輪的討論。
而薑家的馬車離開小鎮後,薑念其實就不氣了。不但不氣了,心裡還有點兒後悔。
她知道楚景來鎮上乾什麼,是過來看他的一個哥哥,然後兩人說說話,等時辰不早了,楚景再回去。
她今天跟過來,就是想看看楚景那個哥哥長什麼樣。誰知道一路上被楚景轉移話題,都忘了這事。
薑念沒形象的靠在車壁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一塊點心,她嘟噥道:“阿兄,你覺不覺得今天小景在針對我。”
薑深:“那你感知挺敏銳。”
薑念點點頭,但很快又搖頭:“不對啊,他既然針對我,那我怎麼沒從他身上感覺到厭惡的情緒。”
薑深閉目養神,聞言道:“誰說他討厭你了。”
“討厭你跟針對你有關聯嗎?”
薑念:“沒有關係嗎?”
薑深來了點興趣:“楚景今日這般落你麵子,你以後是不是都不想理他了。”
薑念一瞬間眼神亂瞄,流利的話語也變得結結巴巴:“我,我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而且,他那些話乍聽之下是歪理,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有點道理的。”薑深哼笑兩聲,“你這是在為楚景開脫嗎?”
薑念不高興了:“我隻是就事論事。”
“況且,我今日是陪阿兄你出門的。”
薑深:“是是是,你陪我出門的。”
薑念這才作罷,她走了一路,這會兒有些累了,不在惦記著吃東西,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薑深坐過去,把妹妹的小腦袋扶在肩膀上放好。
他知道楚景應該是疑惑的,彆人家的姑娘都是藏著掖著,不讓外男見。他們家倒好,主動帶著妹妹出門。
其實楚景不知,薑念能見哪些人,也是經過他們仔細篩選的,必要人品,才華都過得去。
倒不是說他們提前為薑念相看人家,他們還沒那麼喪心病狂。
薑苑隻是想讓女兒多開開眼界,優秀的人很多,養養眼光,將來在婚嫁一事上,免得受人蒙騙。
另一方麵,薑念跟他們挑選過的讀書人相處的多了,也跟著沾染些好的行為習慣,往好的方麵發展。
至於有人閒話說薑念一個女兒家經常見外男如何如何。且不說薑深隨時看著,薑念還是男裝示人。就算如此,隻要大庭廣眾之下,又有何錯。
若真有男子揪著不放,那也必不是良人,正好看清對方的真麵目。
雖說的確男女有彆,但也未到那種嚴苛的地步。否則楚景的兩位堂姐又怎麼能拋頭露麵賣糕點。
倒是楚景避之不及的態度,讓薑深有些鬱悶。
他當然看得出楚景不討厭他妹妹,甚至還有一絲對他妹妹的喜愛之情,卻偏偏守禮克己得很,真是個小古板。
哦,說小古板也不對。
小古板可不會出些讓人腦殼疼的問題。
回家之後,薑念迫不及待跟父親母親說起今日經曆。
孟氏掩嘴輕笑,“這楚景還真是個妙人,他怎麼想得出來。”
“母親,你還誇他。”念念姑娘不悅極了:“你看不出來他在故意針對我嗎?”
孟氏打量一番女兒的神情,“既然如此,那念念以後不理他就是了。再讓你父親給他布置難題,讓楚景煩惱去吧。”
“夫人……”薑苑無奈喚道。
怎麼越說越離譜呢。
薑念一口否決:“那不成。我不是以勢壓人的人。在哪裡摔倒我就要在哪裡爬起來,我要迎難而上,讓楚景心服口服。”
薑深悠悠拆台:“是嗎,那昨日教你的文章,你學會了沒?”
“呃……”薑念一瞬間卡殼。
薑念剛剛燃起的鬥誌讓她阿兄兜頭潑了盆涼水。
楚景不知薑家兄妹的想法,仍然安安心心念書,每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他看到他爹數錢,心裡也有滿滿的成就感。
冰飲不愧是夏季爆款,這才多久,他們都把半個鋪子的錢賺出來了。
而且,他爹還說,因為當初他想的那個主意,現在有不少讀書人也到他們鋪子裡買冰酪吃,周圍其他人看他們鋪子裡不時有讀書人進出,再問問冰酪的價格,也不貴啊。冰酪還那麼誘人,沒怎麼猶豫就買了。
這段時間楚家人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楚悅送走一位客人,口上道:“歡迎下次光臨。”
然後轉身,繼續投入新一輪的買賣當中。
“何掌櫃,就是他們搶了我們的生意。”不遠處兩個中年男人盯著冰酪鋪子,目光像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