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娘:“可,可是他爹,家裡沒酒了。”
崴腳五拿起桌上的空碗砸過去:“你個死老婆子,沒有酒不知道去買啊。還要老子教你。快點去,否則晚上老子重新變成厲鬼,帶你下十八層地獄。”
“不,不要啊。”柴老娘頓時抖如篩糠,眼淚都出來了,求道:“不要,不要,他爹彆這麼對我。”
崴腳五哼哼:“那就對老子好點,馬上去給老子買酒。”
“是是,我這就去。”柴老娘拿上錢袋子,顫顫巍巍地往外跑。
“大人,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柴老大扶著楚景從樹上下來。
楚景眨了眨眼,心裡有了主意,“你們過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柴老大眼眸圓睜,“這真的行嗎。”
楚景:“聽我的沒錯,去吧。”
柴老大猶豫:“那好吧。”
…………
崴腳五發現柴家四兄弟一天都沒回來,指不定又湊到一起想法子對付他,不過他不在乎。他隻要製住了柴老娘就行。
說起來還要托了【祟】的福,這些人對【祟】的存在深信不疑。
他將計就計,就說他是【祟】口中吐出來的亡魂,能騙一個是一個,再加上他還有能讓“紙人出血”的本事,更加奠定了他是亡魂的說法。
利用這招,他騙了不少人。但實話實說,像柴老娘這麼蠢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柴老四的小兒子當然不是什麼災星,隻不過有人看中了想要,出的價錢高,有錢不賺王八蛋,又不是他兒子,當然賣了賺錢啊。
不過這柴家也確實窮,唯一值錢的就是那老婆子的幾個孫子孫女,唔,把那幾個小子丫頭賣了,應該又有四十多兩銀子入賬了。
下一個騙誰好呢。不過得離這個村子遠點才好。
天快黑的時候,柴老娘終於回來了,她腳一跛一跛的,看起來像摔傷了。
柴家幾兄弟就有些心疼。
楚景看了一眼柴家幾兄弟,又看了一眼他們的媳婦兒。與丈夫相比,媳婦兒們的表情就複雜多了。
尤其是老四媳婦兒,一臉痛快。
楚景:…………
楚景揉了揉眉心,果然清官難斷家務事。誰讓家務事從不論對錯。
孝字大過天啊。
柴老娘跛著腳進了屋子,帶著哭腔道:“他爹,我把酒買回來了。”
崴腳五很不耐煩了,上前搶過酒,反手一巴掌把人扇在地上:“個臭老婆子,讓你做點事磨磨唧唧的。”
“還有你兒子兒媳婦呢,還不快點讓他們回來伺候老子。娘的,老子生他們養他們,還為了救這一大家子人賠了命,你們就是這麼對老子的,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呸。”
柴老娘瑟縮不已:“他爹,你彆生氣,我馬上就去把那幾個不孝子找回來。我們的兒子肯定都是好的,他們不孝順,肯定是兒媳婦教唆的。我讓他們休妻。”
崴腳五喝酒的動作一頓,“休妻?”
柴老娘點頭如搗蒜:“對,我早就看那幾個兒媳婦不順眼了。我讓他們休妻。”
崴腳五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好啊。等他們回來,你就讓他們休妻,他們如果不休妻”
“我就以死相逼。”柴老娘立刻道。
屋外聽了個清楚明白的柴家人:………
楚景簡直尷尬不已,恨不得用腳趾原地扣一棟一室一廳。
他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麼上趕著作死的。
柴老大小聲安撫媳婦兒:“娘現在被騙了,她說的話不能當真。”
柴大嫂沉默著。
其他幾個媳婦兒也沒說話。
好不容易捱到夜深了,崴腳五本就喝了酒,扛不住睡意,躺床上睡了。
柴老娘心疼兒子,就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門邊,遙遙看著大門外,屋裡隻點了盞微弱的燈。昏黃的燈光將老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昏暗的環境下,生出幾分孤寂和落寞。
“娘……”幾個兄弟心裡就不好受了。
楚景自動過濾他們的話,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烏雲漸漸遮住了明月。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啊呸……鬼神現身時。
柴老娘靠在門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門外,可是她今天奔波一天,中途還摔了一跤,本就累極。隻是因為盼著兒子,所以強撐著。
那幾個攪家精,把她的乖兒子哄到哪裡去了。
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娶那幾個女人過門。居然哄得她兒子不孝順親爹。
孩他爹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啊。當初如果不是他爹護著,他們這一大家子人早就死在【祟】手裡了,他們的命都是他爹給的,他們就是給孩他爹當牛做馬也是應該的。
孩他爹從沒要求他們如此,隻是吃點好的喝點酒怎麼了。
老四的兒子是個災星,她都沒有弄死,隻是把人送走,已經夠仁慈了。
柴老娘想著想著就委屈得直掉眼淚,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們拉拔大,結果兒子們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這日子怎麼過啊。
“桂花,桂花~~~”蒼老的聲音,縹緲又悠長,在這個夜裡格外嚇人。
柴老娘的瞌睡一下子沒了,“誰,誰在叫我。”
桂花是她的名字,可自從她嫁人後,除了孩他爹私下裡這麼叫她,其他人都叫她[柴二家的]。孩他爹排第二。
而且這個聲音,蒼老中透著一點熟悉。
“他爹,他爹是你嗎。他爹!”她這個時候,自動忘了[他爹]還躺在屋裡睡大覺呢。
一陣奇異的光閃過,她看到門口站著她男人。
那麼真實,就好像孩他爹活著的那樣,連膝蓋處的補丁都看著可親。
“桂花啊,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