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穿成心機丫鬟後 閆桔 5380 字 6個月前

他是主,蘇暮是仆,家生子既沒有人權也沒有婚配權,若想與周家成事,必得他的準允才可。

顧清玄盯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他是主,她是仆。

仆對主沒有反抗的權利,他可以主宰她的生死與婚配。

可是在一般情況下,隻要家奴相互有結合的意願,且沒有做出格的事,做主子的斷然不會棒打鴛鴦。

目前提親的周家老實本分,走的是正途,且蘇暮自己也應允願意婚嫁,他這個做主子的是沒有理由拆這樁親的。

顧清玄一時有些惆悵,私心令他生了阻攔的意思,但又沒法在明麵上強拆,若不然被底下家奴私議,委實有損他的清譽。

主子強占丫鬟棒打鴛鴦,這要傳到京裡,定會把他老娘氣得半死。他是個重孝道的人,並且還是公認的正人君子,自然乾不出這類混賬事。

翌日上午鄭氏再次提起周家。

顧清玄沒法敷衍,邊走邊道:“雖說家生子婚配由東家做主,但當事人的意願也極其重要,你差人去把蘇暮找來,我當麵問一問。”

鄭氏應聲是,當即下去差人。

顧清玄前往書房,命許諸備烹茶器具。

對於高門貴族來說,茶藝幾乎是必修之課,不論男女,皆擅茶道。

許諸送來的茶是今年的新茶碧螺春,且還是貴如黃金的明前茶。

顧清玄跪坐到桌案前,淨手拿乾淨帕子擦淨水漬,取少許碧螺春放到舌尖嘗了嘗。

茶香濃烈,滋味甘厚,有花朵香的獨特氣味。

烹茶前先嘗茶,知其性,方才能把其中滋味激發而出。

從竹筒裡取出竹夾炙烤茶餅,不一會兒濃鬱的茶香被高溫逼出,滿室彌漫著碧螺春獨特的茶香,連守在門口的許諸都聞到了。

顧清玄專注炙烤茶餅,時不時看火候是否充足。

若是太過,則焦糊發苦;若是不足,又不能完好激發茶香。

待茶餅炙烤得差不多後,他將其放入茶碾,對它進行研磨。

經過炙烤的茶餅已經變得焦脆,在碾輪下頃刻間化作細渣。

蘇暮被鄭氏領來時,顧清玄正挽起衣袖拿羅合篩茶渣。細膩的茶粉從羅合縫隙中飄出,一點點灑落到竹盒裡。

許諸在門口道:“郎君,蘇暮來了。”

顧清玄頭也不抬,隻專注篩動手中的羅合,細碎的茶渣在篩動下發出細微的窸窣聲。

許諸朝蘇暮使眼色,示意她進去。

蘇暮款款而入,朝垂眸專注手中活計的男人行福身禮,道了一聲郎君。

顧清玄用餘光瞥了她一眼,愛理不理。

蘇暮垂首站在窗邊,許諸仍舊守在門口,鄭氏則已經離去。

顧清玄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室內一時寂靜下來,隻能聽到羅合裡茶渣被篩動的沙沙聲。

主子沒發話,做奴婢的也不敢吭聲。

蘇暮站了許久,忍不住偷偷瞄跪坐在桌案前的男人。

那人穿了一襲考究的交領紗羅衫,衣料輕薄柔軟,挽起的袖口處露出少許白皙手腕。他的手骨節分明,握住羅合的指骨隱隱發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看不出思緒。

蘇暮又規規矩矩站了好半晌,才小心試探道:“不知郎君喚奴婢來所為何事?”

顧清玄總算有了新的動作,抬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蘇暮不動聲色回避了,躬身垂首,做出一副聽候差遣的模樣。

顧清玄把羅合放到一旁,從甕中取出冬日裡留存的雪水,將其注入茶釜中,隨後把茶釜放到風爐上,總算開了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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