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六章 顧清玄這個男人(2 / 2)

穿成心機丫鬟後 閆桔 14810 字 6個月前

蘇暮不服氣,衝他呶嘴,“叫一聲讓我聽聽。”

顧清玄看著她,眼神沉了下來,深邃得見不到底。

兩人對視,蘇暮抬著下巴,明明有些害怕他會扭斷自己的脖子,卻仍是作死地拽了拽蠶絲,說道:“我養的狗,讓你叫就叫。”

顧清玄盯著她看了許久,自控力委實不錯,明明被她氣笑了,居然沒跟她翻臉,咬牙道:“汪。”

蘇暮很滿意他的表現,掐他的臉道:“大黃真乖!”

顧清玄:“……”

蘇暮繼續作死,“再叫一聲,我愛聽。”

顧清玄不高興道:“不叫。”

蘇暮威脅道:“你不聽主人的話,就不給你飯吃。”

顧清玄:“……”

蘇暮露出令人厭惡的嘴臉,說道:“不僅不給你飯吃,我還要打你,就算把你打死了也沒人替你伸冤,要不然就把你發賣了,賣到窯子去做妓-子,讓你天天接客。”

顧清玄皺眉,受不了道:“一條狗怎麼接客?”

蘇暮理直氣壯道:“公狗拿去配種。”

顧清玄委實受不了她的荒唐,把脖子上的蠶絲扯掉,“簡直荒謬。”

蘇暮一把抓住他的手,“你這是要反天嗎?”

顧清玄:“……”

蘇暮理所當然道:“你一個家生子奴仆,哪來的勇氣敢反主子?”

顧清玄看著她沒有說話。

蘇暮拍了拍他的臉,“小侯爺,我就問你,你若是那條狗,想不想跑?”

顧清玄喉結滾動,看著她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她冷漠的神情令他忽然想起在常州的某天夜裡。

那天夜裡他也是對她生了疑惑,那種孤僻又厭世的戾氣,仿佛在今天重現。

當時他隻覺得奇怪,還鬨了好些天的彆扭,後來被她哄得團團轉,拿捏得死死的。

現在回想起來,一下子便明白了許多。

視線落到她的手上,顧清玄仿佛受到某些觸動,忽地收攏她的腰肢,“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如何?”

蘇暮壓根就不信他的鬼話,戒備道:“你莫要誆我。”又道,“我從頭到尾把你耍得團團轉,你會輕易饒我?”

顧清玄冷嗤,“我誆你作甚?你當我千裡迢迢從京裡過來就為捉你問罪?”

蘇暮愣了愣,“不然呢?”

顧清玄沒好氣道:“你真當我吃飽了沒事乾,大費周折跑了這趟來瞎折騰?

“我若要問責,張和直接把你抓回去便罷了,何至於我費儘心機瞞著府裡頭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受罪?”

蘇暮後知後覺,“所以?”

顧清玄:“跟我回去。”

蘇暮失笑,像聽到天方夜譚一般,正要說什麼,嘴卻被他捂住,“我知道你要說不可能。”

蘇暮閉嘴,隻垂眸睇他。

顧清玄又露出以往那種傲嬌,抬著下巴道:“你不要說話,讓我抱一會兒,我一兩年沒抱過了。”

蘇暮:“……”

那男人厚顏無恥地摟緊她的腰肢,親昵地把臉貼到她的腰腹上,像條大狗一樣黏人。

他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抱過她了,失而複得令他滿心歡喜,是打心眼裡喜歡。

話又說回來,在來之前他曾想過許許多多,氣她背叛欺騙,惱她膽大包天,甚至想著倘若她不願意同他回去,哪怕用手段都要把她帶回去。

而今真抱著這個人,心會變得柔軟。

那是他活生生想念的人啊,思念了一兩年的人!

如今她就在他的懷裡,平平安安,完好無缺,是個有聲息有脈搏有心跳的活人。而不是像他祖母惦記的人一樣,被黃土掩埋,隻剩一具骸骨。

那一刻,顧清玄感到無比慶幸。

哪怕她曾欺騙過他,那又怎麼樣?

如果他是那條狗,亦或許會比她更不堪。

更或許真正喜歡一個人,就會不忍見她吃苦難堪,會心疼她的不易。

被他緊緊抱著,蘇暮反而不知所措。

她緊繃著背脊,原想著露出刺蝟的滿身盔甲,與他狠鬥一番,哪曾想全無用處。

因為這個男人壓根就沒興致跟她鬥。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寂靜下來,隻偶爾聽到院子裡的蜜蜂嗡嗡聲。

蘇暮總覺得彆扭,忸怩道:“你抱夠了沒有?”

顧清玄:“沒有。”

也在這時,忽聽敲門聲響起,是許諸送東西過來。

顧清玄這才鬆開她。

蘇暮壓下內心的怪異感,前去開門。

許諸送了許多東西過來。

蘇暮看著大包小包,皺眉道:“你們這是要把這兒當成客棧住了?”

許諸厚顏道:“張叔說平城的小日子挺不錯,我們前陣子忙得昏天暗地,總算可以歇歇了。”又道,“你放心,我不會住這兒,那邊還有宅子。”

蘇暮抽了抽嘴角,轉過身看到顧清玄又半死不活地癱到搖椅上了,晃晃悠悠,跟個老頭子似的,彆提有多悠閒。

蘇暮想說什麼,終是忍下了。

顧清玄似覺得自己的穿著與這裡不大符合,吩咐許諸道:“明兒給我備一身布衣來。”

許諸應好。

蘇暮陰陽怪氣道:“我這小廟可供不起小侯爺這尊大佛。”

顧清玄懶洋洋道:“我是來給你鎮宅的。”

不一會兒隔壁家的狸花貓從牆頭跳了下來,它也不怕生,先是圍著蘇暮的腳轉了兩圈,隨後嫻熟地往搖椅上跳,輕敏地落到顧清玄懷裡,在他的衣裳上留下兩隻爪印。

顧清玄倒也沒嫌棄它,伸手撓它的下巴。

狸花貓可享受了,眯著眼接受他的服侍。

瞧它一副沒骨氣的模樣,蘇暮無比嫌棄。

顧清玄晃著搖椅,擼著貓,露出愜意的表情,“阿若這小日子當真過得快活,我若敢在府裡這般懶散,隻怕又得傳我玩物喪誌了。”

蘇暮半信半疑,“我聽你鬼扯。”

顧清玄不想跟她鬥嘴,打發道:“你自個兒還有事做,莫要跟我軟纏。”

蘇暮應道:“我現在是良家子,不是你們顧家的仆人,彆想著我來服侍你。”

顧清玄挑眉,“蘇小娘子,我顧文嘉可以來服侍你,從頭到腳都可以。”

蘇暮咬咬牙,不痛快進屋乾活計。

許諸過來問她鋪哪間屋的床鋪,畢竟晚上顧清玄要在這裡住宿,她立馬指著發生過命案的那間主臥道:“鋪那間,他八字重,能給我鎮宅嚇鬼!”

許諸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他憋著笑,走出去故意問顧清玄道:“郎君,鋪主臥那間廂房,你怕不怕?”

顧清玄做了個手勢,“不怕,我八字重,能壓邪。”

於是許諸進去替他整理床鋪。

把所有東西都弄好後,許諸又走到院子裡問蘇暮,“阿若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備。”

蘇暮應道:“隨便。”

許諸非常機靈,知道二人還有得拉扯,沒過多時便識趣地離開了,院子裡又寂靜下來。

顧清玄懷裡的狸花貓瞧見花盆那邊有隻蝴蝶,跳下去撲它。

一貓一蝴蝶在花盆邊嬉戲,他看得津津有味。

剛才擼過貓,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留下的爪印,去拿胰子洗乾淨手,又重新坐了回來。

那隻貓不知什麼時候跑掉了。

顧清玄再次晃起了搖椅,慢慢悠悠。

不過有時候他會興致勃勃捂住半張臉,裂開指縫偷看窗前的人。瞧見她專注地用剪子打尖,額前的細碎被微風吹動,祥和而安寧。

他情不自禁抿嘴笑,打心裡頭感到愉悅。

有時候他的小動作會被蘇暮逮個正著,她甩臉子道:“你瞧什麼瞧?”

顧清玄理直氣壯道:“你沒瞧我怎麼知道我在做什麼?”

蘇暮:“……”

他真的很不要臉。

不想受他打擾,她索性把窗戶關了。

然而有些情緒卻關不住,她望著桌上的絨條發呆,她想過許多種被捉住的可能,唯獨沒有想過目前這種情形。

她想過被咄咄逼人追問,想過對方仗勢欺人,甚至想過強取豪奪或被當成犯人關押捆-綁什麼的,亂七八糟都有。

奇怪的是她現在好端端坐在這裡,那男人就在院子裡頭,隔著一扇窗戶。

蘇暮總覺得哪裡不對。

從上午在市集上被他堵在巷子裡開始,她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結果網沒破,魚也沒死。

蘇暮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鬼使神差的,她又忍不住偷偷趴到窗戶邊,試圖透過縫隙往外窺探那男人。

她眯著眼看了許久,才發現搖椅上的人不見了。

顧清玄不知何時已經走到門口,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看她,也沒發出聲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暮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遲鈍地扭頭,看到那人盯著她瞧,她被嚇得“啊”了一聲怪叫。

顧清玄唇角微挑,問:“你偷偷摸摸在瞧什麼,嗯?”

蘇暮尷尬得腳趾摳地,嘴硬道:“我瞧大黃。”

顧清玄從鼻孔裡哼出不屑,抬著下巴傲嬌地出去了。

蘇暮露出痛苦的表情,她默默地扶額,又恨恨地掐了一把自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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