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六章 顧清玄這個男人(1 / 2)

穿成心機丫鬟後 閆桔 14810 字 9個月前

顧清玄自然沒有察覺到劉老太的複雜心情。

蘇暮也不想他跟祖孫倆過多接觸,連忙打開大門把他推入進去。

裡頭的大黃猝不及防見到陌生男人進來,立馬齜牙咧嘴朝他狂吠,又凶又惡的,好似要吃人。

顧清玄做了個恐嚇的動作,那慫狗竟然被唬住了,夾著尾巴躲進了它的窩裡。

外頭的劉晴還想說什麼,被劉老太強行拉走了。

老太太看出了端倪。

劉晴一個勁兒扭頭瞧,劉老太沒好氣道:“小女娃家家的瞧什麼?”

劉晴眼睛發光,說道:“陳娘子家的郎君生得真俊,器宇軒昂,我從未見過這般俊的郎君。”

劉老太嫌棄道:“俊有什麼用,看不住的,在外頭養女人的玩意兒。”又告誡她道,“以後你尋郎君切莫光顧著看臉,臉好看不能當飯吃,得挑人品好的,方能長久。”

她一番告誡,生怕自家孫女以後栽跟頭。

另一邊的顧清玄主仆進入院子裡後,許諸看到牆頭上的狸花貓,朝它喚了兩聲。

那狸花貓好奇地看他,慢條斯理地舔自己的爪子,愛理不理。

顧清玄則背著手打量這處院子,小小的四合院,雖然不大,但勝在乾淨整潔,布置得還挺雅致。

他好奇地進屋裡轉了一圈,跟參觀什麼似的,瞧見竹簍裡的絨花,伸手拿起一朵觀摩。

蘇暮不知何時冷著臉送來一杯水,說道:“小侯爺千裡迢迢來討茶喝,隻怕要失望了,民婦不愛飲茶,家裡頭也沒有備。”

顧清玄瞥了一眼她手裡的水,嘖嘖兩聲,“瞧你一臉難看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了你銀子呢。”

蘇暮知道自己惹了麻煩,緊繃著臉道:“請小侯爺自重,民婦畢竟是……”

顧清玄打斷道:“已經和離了。”

蘇暮:“……”

顧清玄把手裡的絨花彆到自己的鬢角邊,問她道:“好不好看?”

蘇暮:“……”

她默默地看著這個戴花的男人,沒好氣道:“小侯爺生得俊,戴什麼花都好看。”

顧清玄:“你可莫要哄我。”又道,“你這張破嘴,哄起人來就算是死人都能哄活,我才不上你的當。”

蘇暮知他意有所指,不敢答話。

顧清玄朝外頭的許諸道:“許諸,中午吃什麼就看你的了。”

許諸“欸”了一聲,瞧見有隻雞,立馬去捉它。

那霸王雞溫順,也未到處跑,立馬縮著脖子蹲下,許諸輕易把它捉了來,說道:“郎君,中午**吃,如何?”

顧清玄:“隨便你。”

蘇暮連忙跑出去道:“這是我養著下蛋的!”

霸王雞朝她“咯咯”叫了幾聲。

蘇暮上前一把將它奪過,大黃見狀又狂吠起來。

許諸嫌它吵嚷,指著它恐嚇道:“再叫,再叫中午就燉狗肉吃。”

大黃果然被嚇住了,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嗷嗷聲,又夾著尾巴躲進了狗窩裡。

蘇暮哭笑不得,啐道:“出息,跟一隻狗較勁兒。”

許諸打趣道:“張叔說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還真是不錯,有雞,有狗,還有貓,挺熱鬨。”

蘇暮把霸王雞放了,它咯咯幾聲,跑到庖廚的柴堆裡藏了起來。

許諸去安排中午的夥食。

蘇暮在外頭站了會兒,才恨恨地進屋,她曉得躲不掉,大佛來了總得去應付周旋。

顧清玄坐在床沿,東張西望,仿佛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著濃厚的興致。

見蘇暮進來,他厚顏道:“你這地方不錯,我前陣子在新陽忙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空閒了,便在這兒歇陣子。”

聽到這話,蘇暮的表情裂開了,脫口道:“請小侯爺自重!”

顧清玄理直氣壯道:“自重什麼?方才不是跟外頭的街坊鄰裡打過招呼了?”

蘇暮:“……”

顧清玄又道:“聽說你這宅子還是凶宅,我八字重,給你鎮鎮宅。”

蘇暮:“……”

她原以為他千裡迢迢尋了來,多半會問罪,哪曾想那家夥隻字不提京中發生過的事。她反倒不好說什麼,便試圖從許諸嘴裡套話,說道:“民婦去做飯。”

顧清玄仿佛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我有些乏了,在你這裡躺會兒。”

蘇暮抽了抽嘴角,忍下了。

去庖廚那邊時,她暗暗掐了一把大腿,這真他娘的不是在做夢!

彆看許諸嬉皮笑臉的,廚藝卻頂好,蘇暮給他燒火。

以前兩人的關係處得不錯,說話間也沒那麼多規矩,她小聲道:“許諸你們是什麼時候摸過來的?”

許諸也壓低聲音,“去年秋天就過來了。”

聽到這話,蘇暮不由得愣住。

許諸指了指她,又說道:“我說你膽子可真夠肥的,居然沒在半道兒上被拐賣了,多半是祖墳冒青煙佑得你平安。”

這話把蘇暮氣笑了,“你當我傻呀,我沿途托了鏢的,有時候還跟著大戶人家的商旅走,處處留神,就怕出岔子。”

許諸:“算你有點小聰明。”

他饞嘴,偷偷拿了點她先前買的肉脯吃,邊咀嚼邊讚道:“這肉脯好吃,不比京城的差。”

蘇暮提醒道:“你莫要給我吃完了,給隔壁的小姑娘留些。”

許諸撇嘴,“小家子氣。”

蘇暮回懟道:“你當我做絨花討生活容易啊?”

提起這茬,許諸不由得發牢騷道:“你還好意思說呢,當初為著你落下來的破爛事兒,害我掏自個兒的腰包替你堵周家的嘴,五十兩銀子,那可是我討媳婦兒的錢!”

當即把周家的情形細細說了一番。

得知他們沒受牽連,蘇暮這才放心不少。

許諸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警告道:“張叔為了尋你,腳都跑大了,他從前年六月就開始尋人,著實不易,你可莫要想著又跑。”

蘇暮沒有吭聲。

以前在常州時她就知道張和經常在替顧清玄做事,不論公私都有在涉及,多半是個穩妥的人。

“他是怎麼尋到平城的?”

許諸指了指腦袋。

蘇暮翻了個小白眼兒,她靠絨花營生,哪曾想卻給他們指了路,當真是把雙刃劍。

之後兩人又嘮了些其他,多數跟尋人相關。

不到半個時辰,許諸就做了幾個家常菜,有蒸蛋、臘肉燴筍乾、燒豆腐和菠菜湯。

蘇暮是頭回吃到他做的菜,頗覺驚豔,特彆是那道蒸蛋,香濃軟滑。

許諸跟她講調蛋羹的要領,用米湯調蛋羹蒸出來才更好吃。

顧清玄則默默地用飯,沒他們話多,胃口卻是極好。

畢竟秀色可餐。

午飯過後許諸主動把庖廚收拾乾淨,隨後才前往張和他們租住的宅子取顧清玄的物什。

現在春日裡太陽好,顧清玄把搖椅放到屋簷下,躺在上麵晃晃悠悠,比蘇暮還要享受。

瞧見他那老祖宗的模樣,蘇暮滿腹小肚雞腸,卻拿他不得法,隻得恨恨去做絨花。

顧清玄倒是沒打擾她做活計,這幾月他是真的乏,渾身上下都放鬆下來。

春日容易犯困,他搖著搖著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有這麼一尊大佛在院子裡,蘇暮到底沒有心思做活計,時不時從窗邊探頭窺探。

那男人愜意地躺在搖椅上,雙手抱胸,長腿隨意交叉,任由春風吹動衣擺,像是睡著了的模樣。

蘇暮瞅著他看了陣兒,心情一時有些複雜,總覺得脖子上掛著一把刀,也不知什麼時候會落下。

她心裡頭煩,怕他在外頭著涼又得去伺候,隻好起身過去瞧。

那家夥歪著頭睡得很沉,蘇暮走到跟前還不知。

她居高臨下俯視,儘管那張臉她曾勾勒過無數次,現在看到還是會驚豔,眉是眉,眼是眼,五官輪廓分明,通身都是文士風流。

亦或許那種風流是刻入進骨子裡的。

蘇暮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顧清玄迷迷糊糊被戳醒,困倦地睜眼,蘇暮板著棺材臉道:“要睡進屋去睡,若是受了涼,我這小廟可擔待不起。”

顧清玄沒有理會。

蘇暮也懶得理他,自顧回去做活計。

不一會兒那祖宗進屋來,站在一旁看她傳花,看了好半晌後,才坐到床沿。

顧清玄曾幻想過許多種兩人再次見麵的情形,有她橫眉冷對的,假麵奉承的,花言巧語的……花樣至少有十多種。

然而真見麵時,並沒有仇人相見的那種激動,雙方好像都很平靜,至少表麵上是這般。

背後有雙眼睛盯著,蘇暮極不自在,心裡頭不禁胡思亂想。她那般愚弄欺騙他,如今煞費苦心追來了,多半憋著勁兒要報複折騰她。

兩個各懷心思的男女靜默了許久許久,最後是顧清玄打破了沉寂,“我有話要問你。”

果不出所料,頭頂上懸掛的刀落了下來。

蘇暮收斂情緒,表情鎮定,頭也不抬道:“小侯爺請講。”

身後的男人壓製住內心的翻湧,用溫和的語氣問:“何故要跑?”

蘇暮頓住手中的活計,她原以為他會以咄咄逼人的姿態拷問,哪曾想卻是這般心平氣和,倒有些意外。

她緩緩扭頭看著他,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回避,隻直直地看著對方的眼睛,仿佛想窺探出雙方的心思。

隔了許久,蘇暮才收回視線。

他既然開門見山,她也懶得裝了,指著外頭道:“大黃,小侯爺瞧見了嗎,我養的看家狗。”

顧清玄“嗯”了一聲。

蘇暮站起身,隨手拿起一縷蠶絲,大搖大擺地走到他跟前,猝不及防纏到他的頸脖上,露出挑釁又反骨的表情,一字一句道:“現在你顧文嘉就是那條狗。”

顧清玄:“……”

他冷靜地盯著她,沒有吭聲。

被那樣盯著,她心裡頭還是有點慫,哪怕她現在是良家子,他始終是權貴,摁死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一隻手緩緩落到她的腰上,蘇暮忍不住抖了抖,被她套住脖子的顧清玄抿嘴笑,眼裡藏著光,“我又不咬人,你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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