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侯府炸鍋(1 / 2)

穿成心機丫鬟後 閆桔 14547 字 9個月前

看到鄭氏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蘇暮頗覺好笑,向她行禮道:“鄭媽媽。”

鄭氏手忙腳亂還禮,“蘇小娘子?”

顧清玄無視她的錯愕,把蘇暮拉到廂房,正色道:“過兩日皇商蘇家會來接你過去,我把你落戶到他們家,入蘇家的族譜,以後他們就是你的娘家人。”

蘇暮好奇問:“哪個蘇家?”

顧清玄握住她的手,“王皇後娘家的表親,進供宣紙的皇商,不涉及朝政,以後你到了顧家沒有後顧之憂。”又道,“這樣的家世背景乾乾淨淨,關係也不複雜,你若想走動也無妨。”

聽到這裡,蘇暮心中翻湧,驚異道:“你把中宮搬出來了?”

顧清玄“嗯”了一聲,“不僅如此,這樁婚還是王皇後親自牽線搭橋做的媒,待到明年就會下懿旨賜婚,往後誰若是議論你,也得掂量掂量。”

蘇暮隻覺得腦子要炸了,她想過很多種情形,無非是尋一個普通些的官家娘子身份當遮羞布。

哪曾想他悶聲作大死,居然給她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下來,差點壓斷了她的脖子。

這不,她狠狠地揪了他一把,有些恐慌,“去攀中宮皇後的親,我這是不要命了。”

顧清玄失笑,安撫道:“你膽子素來不小,不至於連這點小場麵都鎮不住。”

蘇暮是真沉不住氣了,“這是小場麵?”又道,“王皇後做媒,我豈不是還得去謝禮?”

顧清玄想了想,點頭道:“她應會召見你。”

此話一出,蘇暮兩腿發軟往下滑。

顧清玄連忙扶住。

蘇暮是真慫了,喉頭發緊道:“這是小場麵嗎?”

顧清玄:“……”

兩人對視了陣兒,顧清玄耐心地講蘇家那邊的具體情形。

這事府裡還不知情,都是先瞞著的,待生米煮成熟飯,便容不得府裡翻盤了。

他給她謀了這麼大的前程,蘇暮不敢懈怠,認真地聽蘇家那邊的情況。

顧清玄正色道:“阿若你頭腦聰慧,可借著這個機會接觸上頭的女郎們,日後嫁進顧家總得有自己的圈子,若有說得到一處的,也可結交五朋友,也多些生趣。”

蘇暮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清玄道:“像我阿娘那樣,她喜歡擊鞠,結交的都是愛擊鞠的婦人,時常跟她們廝混,聚到一起打打葉子牌,踏青聽戲,飲酒猜拳,賽馬,這才有意思。

“你也無需懼怕他們非議,有王皇後這個媒人和顧家的門楣替你撐腰,若是覺得不痛快了,就進宮跟王皇後告他一狀,看誰敢不要命作死。”

蘇暮掩嘴笑,“我怎麼聽著像狗仗人勢?”

顧清玄理直氣壯道:“就要狗仗人勢,要不然我何苦費儘心思去謀王皇後的門路?”

蘇暮笑著打了他一下,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絕。

兩人細細說了許久,他這般替她著想,她自然不能拖他的後腿,得支棱起來,借著他們的扶持在京中紮根,建立起自己的社交圈子,過想過的日子。

同她說妥後,顧清玄又跟沈正坤夫妻溝通了一番。

兩方確定沒有紕漏,顧清玄才離去了。

把他送走後,蘇暮回到院子裡,知道鄭氏憋了滿肚子疑問,便把她跑路的來龍去脈細細說了一番,聽得鄭氏一驚一乍的,再也憋不住道:“難怪你要挑周家郎君,原是為了這茬!”

蘇暮咧嘴笑,直言道:“我什麼都不圖,就圖賣身契。”

鄭氏指了指她,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隻覺感慨,“從京城到開州千裡迢迢,你路上竟然沒出岔子,上輩子不知積了多大的福德才有這般好的運氣。”

蘇暮嚴肅道:“我沿途托鏢了的,一路謹慎小心,處處提防。”

鄭氏:“算你運氣好。”頓了頓,“昨兒郎君把我討過去,我還納悶兒,好端端的討我作甚,哪曾想他竟這般籌謀,著實令我大吃一驚。”

蘇暮抿了抿唇,試探問:“府裡一點風聲都沒有嗎?”

鄭氏搖頭,“沒有,他想來是從頭到尾都瞞著的,不過待你去了蘇家,就算夫人曉得了也沒轍,王皇後做的媒,誰敢說不?”

蘇暮心裡頭多少有些忐忑,“那樣大的場麵,我很怕自己應付不了。”

鄭氏安慰道:“你行事素來沉穩,在老夫人跟前都不慌不忙,應付王皇後,自然不在話下。”

蘇暮擺手,“鄭媽媽莫要給我戴高帽,我是真慫。”

鄭氏哭笑不得,“先看蘇家那邊怎麼安置,他們願意攀這樁親,自然不會讓你出岔子。”

這話倒有一番道理。

沒過兩日蘇家那邊來了丫鬟婆子接人,鄭氏到底是高門大戶裡的人,特地替蘇暮梳妝打扮了一番。

溫婉的圓髻上彆了一朵雛菊絨花,頭上除了那朵絨花外,就隻有一把玉梳櫛和一根紅綢帶。

畫的妝容是桃花妝,身上穿的是一襲石榴紅的短襦長裙,一改往日的素淡,整個人顯得精神明媚,頗有一股子俏皮張揚。

蘇暮望著銅鏡裡的自己,有些不習慣,“會不會太豔麗了?”

鄭氏道:“年紀輕輕的就應該明媚張揚。”又道,“有顧家和王皇後給你撐腰,就得飛揚跋扈,莫要叫人小瞧了去。”

蘇暮掩嘴笑,拍了拍她的手道:“鄭媽媽,你可得給我撐腰。”

鄭氏應道:“莫怕,他們家再能耐也不過是皇商,我這老婆子可是侯府的,不看僧麵看佛麵,不敢怠慢了你。”

不一會兒婢女進屋來通報,蘇暮的物什早已收拾妥當,下人把箱籠抬走。

趙氏親自送她們上蘇家的馬車,臨行前握住蘇暮的手笑盈盈道:“明年來吃你跟小侯爺的喜酒。”

蘇暮頗不好意思,“這些日勞夫人操心了。”

趙氏應道:“你這孩子是個省心的,去了那邊可得好好的。”

雙方說了許久,馬車才離開了沈家,前往懷化坊。

蘇家那邊得知她們過來,已經在門口候著了。待馬車抵達大門後,馬夫放下杌凳,鄭氏打起簾子攙扶蘇暮下馬車。

蘇家夫婦迎了上前,蘇暮向他們行福身禮。

陳氏頗覺吃驚,原以為一介婢女樣貌身段算不得出挑,哪曾想那儀態跟官家娘子似的,落落大方,倒叫人不敢小瞧。

有鄭氏在一旁撐場麵,眾人不敢窺探。她好歹是侯府裡的人,平素言行舉止講究,光站在那裡就壓得住場麵。

一行人小心翼翼把兩人迎入院子,蘇暮同陳氏說話,輕言細語,吐字清晰,態度不卑不亢,令陳氏頗為欣賞。

蘇家的一家老小在正廳裡等她們見第一麵,陳氏領著她一一介紹見禮,大大小小一圈應付了老半天。

當天蘇家就舉行了隆重的入族譜儀式,把她正式落到陳氏名下,排行五娘。

晚上家宴,一家老小聚在一起迎接這位新成員。

鄭氏讓她端著,初來乍到就要端著體麵,不要讓人覺得好欺負。

薑到底是老的辣,蘇暮聽她的言語跟他們保持著距離,言談舉止大方得體,不會太過親近,也不會太過疏離,有個度。

折騰了一天著實疲乏,晚上蘇暮躺到床上,鄭氏替她揉腰。

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之後蘇暮就在蘇家住下了,王皇後做媒總歸要去謝禮的,陳氏請求宮裡派嬤嬤下來教蘇暮禮數,她是平民女郎,怕失禮衝撞了中宮。

於是這些日蘇暮都跟宮裡的嬤嬤學了些禮儀,她眼睛巧,許多話一點就通,嬤嬤教起來也省心。

鄭氏知她做絨花的手藝不錯,便提議讓她給王皇後做支絨花算是見禮。

蘇暮覺得可行,詢問陳氏王皇後的偏愛。

陳氏說王皇後喜歡牡丹,平時衣著偏素雅。

蘇暮便差人替她買做絨花的材料,最後還是鄭氏親自去采買的,因著是宮裡頭用,買的蠶絲皆是上等的,用的也是銀絲。

跟絨花匹配的則是金釵。

鄭氏的審美很是不錯,買回來的東西頗得蘇暮喜歡,她便在上午學宮中的禮數,下午做牡丹絨花。

這樣到半個月後,那朵牡丹絨花才被她趕做了出來,純白中透著不規則的淺紫。

鄭氏知她手巧,不過在看到那朵牡丹時還是被驚豔了一把,就跟當初她送蕙蘭那般,嘖嘖稱奇道:“阿若這手藝委實不錯。”

蘇暮得意道:“能養活自己的手自然不錯。”

鄭氏笑著捧起牡丹絨花細看。

因選的蠶絲是上等的,絨花在光線下色澤清亮,搭配的顏色頗有格調,素白中透著層次感的淺紫,輕盈薄透的花瓣每一片都不一樣,一些伸展,一些微卷,層層疊疊。

少許金黃花蕊偷偷探頭,猶如嬌俏的少女藏在花瓣中,增添了幾分俏皮。

她在絨條上下了不少功夫,薄得像紙一般,若不注意細看,幾乎以假亂真。

蘇暮問她道:“能送得出手嗎?”

鄭氏豎起大拇指,“能!”又道,“王皇後什麼稀奇玩意兒沒見過,這絨花定能討她喜歡,誠意十足。”

那牡丹絨花拿給陳氏過目,她也稱讚連連,說不比進貢的差。

得了她們認可,蘇暮才微微放心了些,就怕拿不出手。

待宮裡的嬤嬤回去複命後,蘇暮才由陳氏領著去宮裡見禮。

去的那天早上蘇暮穿得頗素雅,一襲纏枝紋襦裙,外罩牙色大袖袍衫,妝容也清淡,顯得氣質清冷。

她的審美素來不錯,鄭氏讚道:“這身好,壓得住場麵,不顯輕浮。”

蘇暮心裡頭還是有點小緊張,“我頭一回去,有些慫。”

鄭氏笑道:“奴婢也是頭一回去。”又道,“娘子可要支棱起來,往後奴婢的前程全拴在你身上了。”

蘇暮輕輕地打了她一下,應道:“鄭媽媽且放心,定不會讓你白歡喜一場。”

外頭的馬車已經候著了,鄭氏攙扶她出了廂房。

蘇暮時刻注意自己的儀態,因為她清楚地明白,今日的彎腰,則是為了往後的自在。

就像當初顧清玄說的那樣,堅持本心,適當地彎彎腰。

她現在學的禮數,便是為了能謀求到更多的廣闊天地,去更好地融入進這座孤島,尋得一方屬於自己的淨土。

馬車緩緩駛入皇城,蘇暮端坐馬車裡,內心充滿了野心勃勃。

她想過灑脫自在的日子,能遊山玩水,能策馬奔騰,能結交五知己朋友把酒言歡,更能像中秋那天晚上肆無忌憚畫顧清玄的大花臉。

那男人為她鋪下錦繡前程,她當該抬頭挺胸,當該隨性瀟灑。

抵達皇城,宮人前來接迎。

陳氏怕蘇暮緊張,安撫她的情緒道:“皇後娘娘親和,阿若莫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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