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Butterfly 黏人。(1 / 2)

蝴蝶骨 執蔥一根 11484 字 9個月前

夜色被雨水打磨, 漆沉不見底。

套房內那麵三麵環窗的閣間門,也不知為何全滅了燈,層層陰白灰然的霧附著在窗麵上。

周遭的環境好似被一層薄薄的紗糊住, 透出股朦朧的質感。

靜謐和不安裹挾著聲聲可聽的心跳, 就這麼自背後升騰而起, 將她整個人徹徹底底籠住。

葛煙的感官都被抹平了,視野所能落腳的地方,唯有眼前的他。

奇怪的是,這樣浸潤著墨色的晚上, 按理說是伸手也看不清彼此的夜深時分。

可為何他的神態不甚清晰, 那雙眼卻凝如雲霧,清淩淩往她這邊探來時,漆沉得仿佛在下一秒便能滴出水。

葛煙嗓間門微動,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這樣不行的………”

沈鶇言似是低首,斂了眉一步步邁近, 聲音淳然得仿若上世紀傳來的遠鐘,“為什麼不行?”

四周的濃黑將他的動作掩蓋住。

此刻他的靠近, 像是從地麵貼過來那般, 無形之中帶給人威脅。

空間門被擠兌得更為狹窄,壓迫感撲麵過來, 葛煙音調仿佛被黏住, 隻記得出聲說, “我要去找耿秘書……”

似是提醒自己,又似是提醒對方。

沈鶇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身前,聲音近在咫尺,就這麼攜著溫熱落在她小巧的耳側, “葛煙,為什麼不來找我?”

一字一句的質問仿佛釘子,定定地釘在了她耳後根。

連帶著他所罩過來的氣息,仿佛能將她整個人湮沒。

“允諾的事不是已經要兌了……”再往後並沒有多餘的空間門,她倏而靠在牆麵上,感受自脊背傳遞過來的些微涼意,被迫揚起纖長的脖頸,抬起眸看他。

“我不滿意。”他俯身靠近,單手撐在她臉側,偏過頭來近乎是耳語呢喃,“再換。”

或許她的沉默過於冗長,沈鶇言直起身,視線卻仍緊緊鎖住她,“又或者,由我來定吧。”

他的目光漆然中點了亮,此刻仿佛生了火,燃起無儘灼意。

那雙修長的手也緩緩抬至領口處,不緊不慢地解開最上麵的那顆扣子。

往下又往下,襯衫在扣子的剝落中,被他明晰的指尖輕輕地往兩邊輕撥了撥,半掩之間門顯出利落鎖骨。

他攥起她的手,就這麼不由分說地朝著那處緩緩地移,再往下便是……

———倏而從這樣的夢中驚醒時,葛煙睜開眼,目光定定落在天花板上。

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她的視線渙散著,像是還沒有從剛才的夢中緩過來,遲遲沒有焦距。

自從那晚在華安庭成的頂層套房待了將近大半夜後。

她幾乎每晚都會開始做夢。

夢中的情形大差不差,多是反複上演沈鶇言和她之間門的對話。

隻是也會根據場景出現的不同,連帶著最後的動作和話語也不儘相同。

有時候是在沈氏的辦公室,有時候是在唯有他和她兩人的車內,有時候則是像今天這樣——在那略顯逼仄的閣間門裡,被沈鶇言反複地提及為什麼不找他。

但做夢也就算了。

為什麼最後的畫麵總是能定格在沈鶇言不同意她的提議,以及換成自己來的時刻?

更彆提那樣的畫麵裡,沈鶇言永遠都在解襯衫……

葛煙轉身側躺在床上,將半邊麵頰生生地懟在枕頭之上。

………所以她那晚怎麼就腦子一熱答應了?

也沒想著去糾正沈鶇言對她那句話的誤解,甚至還一路順勢而下。

想著之後還要在家裡接待他。

葛煙油然而生一股很是微妙的感覺。

特彆是在做起了這樣的夢之後,變得更為撓人。

就像是隔著木板在上麵用小紙片緩緩剮蹭,這樣窸窣的動靜,在被摩擦著涔起微熱之時時,也直剮蹭得人心癢癢。

欸……

抑製住自己的遐思,葛煙徹底埋進了被褥。

欠了沈鶇言的人情有時好還,有時卻也不好還。

………好比這回。

---

葛煙賴在了床上遲遲沒起,她趁著被驚醒的這會兒,懈怠著在綿軟的被褥上癱著,又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時,她仔細地核對了下日程,想著接下來假期還算綽綽有餘,乾脆找個哪天直接將人請過來算了。

隻是她這裡還沒有徹底收拾好,到時候怎麼個請法兒也令人犯難。

收拾是一回事,請人過來後怎麼吃飯又是另一回事。

兩廂疊加,葛煙光是稍稍想了下,不免覺得頭有些疼。

她這兒其他人都還沒來過……

是不是還得準備家用拖鞋?

到底是不經常請人的人,犯難之餘,葛煙還是點開了千倚的對話框。

千倚畢竟是主持人,在台裡往來時和人打交道比較多,結交的朋友更是不必說。據她自己說,覆蓋麵差不多能從城北貫穿到城南。

她每天生活格外豐富多彩,和葛煙國內國外都差不多兩點一線的行程堪稱是兩個極端。

葛煙有時候也佩服她的精力,但想著要出去,她寧願懶懶補眠。

今天按照正常來說是工作日,也不知道千倚在不在忙。

葛煙想了想,打字——

格言從錄:「我問你哈。」

格言從錄:「如果說要邀請一位朋友來家裡的話……」

格言從錄:「一般都要準備些什麼?」

意外的,千倚在線不說。

幾乎是在她發出去的下一刻便秒回了信息。

我有一千億:「乾嘛,終於想到要請我去你家啦?」

不等葛煙回複,她那端咻咻地又快速冒出來新的兩條。

我有一千億:「我和你說,你呢其實什麼都不用準備。」

我有一千億:「———收拾收拾洗乾淨等我就好。/邪笑.jpg/」

“………”

葛煙難得無言。

雖然知曉千倚嘴上沒個把門,也隻是想和她一起睡的意思。

但她邀請的朋友分明是沈鶇言,經由這話下意識地就在腦海裡代入了下。

如果說是這樣子等他……

葛煙揉揉自己的臉,敲字的速度都變快了。

格言從錄:「………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有一千億:「我哪不正經了?」

千倚極快反駁後,又開始忿忿——

我有一千億:「咋的,就隻是單純圖個你的色,還是大色的那種。」

我有一千億:「就不許我做個色中餓鬼啦?」

千倚三言兩語就能將人逗樂。

這會兒葛煙確實是唇角彎彎,開始回她——

格言從錄:「好了隨你。」

格言從錄:「不過還是得說回正事,這種一般情況都怎麼安排?」

我有一千億:「能安排的那不是挺多。」

鑒於葛煙朋友少,也從不舉辦室內聚會,千倚到底還是給了幾個稍顯合適的意見。

我有一千億:「要麼拉屏幕玩點掌上遊戲,要麼就一起看電影,其實玩牌也很多的,狼人殺真心大冒險啥的,你這些實在不想弄的話,乾脆直接問你朋友想要乾啥,一般來說,都挺隨意的。」

我有一千億:「反正內容方式差不多,後續再來一頓大餐,per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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