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鶇言被人叫走時,葛煙徑自站在角落裡,還在凝神細想剛才所發生的事。
她幾乎是被沈鶇言那一套又一套接踵而至的話術砸得有些暈了,那會兒沒反應過來,眼下更是沒反應過來。
待到灌了些許冰冷的白水後,她才似是回過神。
可殘留的觸感卻難以讓人忘懷。
纖細腰肢被輕輕攬住,哪怕力度並不算大,可他修長骨感的指骨就這麼隔著輕薄的禮服,緩緩地將掌心的溫度傳遞過來。
直熨得她發了麻,恍惚間隻覺腰間那塊兒好似有了無形的桎梏。
到了此刻仍環繞在周圍似的。
算了,需要打住。
定了定神,葛煙決心還是去忙她今天前來趕來的事。
今晚的慈善芭蕾晚宴除卻有芭蕾大拿以及界內泰鬥的參與,慈善項目也是各路人士所格外關注的。
據悉除了那扇金身,以及有百年傳承之光的芭蕾舞裙,格外吸引人的,還是芭蕾新型慈善款項的設立。
美好的希冀是,能夠讓更多人實現芭蕾夢想的願望。
項目的設立需要籌款,而用以籌款的方式卻不單單以金錢募捐的方式。
反倒是通過其他界內所捐贈的畫卷、手工藝術作品亦或者是昂貴藏品等等,予以視線。
以此借用以收藏的名義,兩廂齊美。
但先前葛煙要準備過來時也從郝蘭蓉那裡知曉,今天也僅僅是捐贈項目的展出,日後的拍賣還需再等待。
她今天過來除了要見當年在瓦爾納參賽時的一位導師,內裡其實也暗暗藏了有自己的小心思。
葛煙還在原地躑躅,慈善晚宴經由開場舞,也終於迎來開宴時刻。
嘩啦啦如流水的掌聲從不遠處傳來,位於半樓頂層的金身旁,有兩位年長的人落於室內露台處,徑自站在那。
一位是德高望重,在國內芭蕾界享譽盛名的前輩;一位則是金發碧眼,身形略微佝僂看起來很是和藹的老頭。
開宴儀式準備了鴕鳥蛋大小的鍍金禮盒,年長前輩笑道,“感謝各位的蒞臨,在此提前預祝今晚慈善晚宴圓滿完成。”
那位外國老人也笑眯著眼,朝著樓下用法語將同樣的致辭轉述了一遍。
掌聲由此更為雷動,葛煙順著人海,看到立於廳內的那人。
沈鶇言立於正前方,側邊除了耿秘書,身後則緊緊跟了一群人。
這些人她倒也覺得眼熟……
好像是之前她進莊園時,沈鶇言吩咐著讓走開了的那一群人。
再往後看,沈鶇言的側方也有一中年男人被眾星捧月般簇擁在中間。
隻是看上去便有些年紀了,渾身上下縈繞著的都是歲月沉澱下來的上位者信息。
長得也莫名臉熟……
葛煙眺望完這位中年男人,複又看向沈鶇言。
待到她收回視線後,不免扶了扶額,隻覺今日所見之人太多,腦海裡都有些亂。
在原地立了會兒,葛煙還是打算去尋郝蘭蓉。
畢竟這樣的場合裡,和老師一起才較為方便。
隻是等她將整座禮廳都尋了遍,都沒尋到熟悉的身影,倒是覺得詫異了。
人能去哪兒?
將步伐緩緩邁上旋轉樓梯的台階,葛煙還沒走幾步,自上往下的一人倒是停在了她的麵前。
男人似乎是沒想到在此複又遇見。
見她此刻身邊沒有人,驚喜道,“我們又見麵了。”
葛煙抬眼,見是剛才莊園外遇到的男人,隻微微笑了笑,提起裙擺要走。
男人卻複又攔住她,“剛才真是不好意思。”
“那會兒是我多有唐突了,後來我向友人詢問,才知道您是大名鼎鼎的葛煙葛小姐。”
當然,也知曉了她今天來並沒有男伴的事實。
他具體打聽了下,又聽說沈鶇言隻身前往晚宴,身旁並沒他人。
那些微妙的心思緩緩地往上升了升。
先前在山莊外碰見的,或許隻是熟人之間的打招呼?
而這樣的一位美人就在眼前,隻單單距離不算近,也能隱隱聞見她身上凝香……
男人複又笑道,“我是東會富的執行經理,這次來主要負責慈善項目的具體籌集,葛小姐,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
“我———”
他還要再介紹著說些什麼,葛煙卻是直接道,“抱歉,我這邊還有事,能勞煩您讓讓嗎?”
她原本穿了高跟,禮服裙擺拖曳,又因為去找郝蘭蓉而邁步於台階之上。
這會兒不想分神,原先應有的禮貌也漸漸地擺不住了,隻想快點離開。
然而話落那男人卻沒有任何要讓開的意思,“那你具體有什麼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這邊都可以,我看你好像有點不太方便,要不——”
葛煙垂眼,儘量好脾氣道,“我說不用了謝謝。”
轉身往旁邊邁了幾步,想繞過他繼續往台階上走。
這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她拒絕的果斷,在原地躑躅片刻,到底還是不甘心,還想要過來說些什麼,幾步連步邁了過來。
葛煙卻因為他驟然的出現躲避不及,腳下落地時不穩,稍稍扭住便停在了原地。
稍顯尖銳的痛感傳來,她咬住唇,再抬眼時定定道,“………這下可以讓開了嗎?”
宴會廳內人影幢幢,早已辨不清周遭的聲響。
台階上的這些動靜自然傳入不到旁側去。
環顧四周,並沒人在意這邊。
而男人似乎是沒想到是這般的發展,慌忙彎腰,鍥而不舍地連聲追問,“你怎麼了,是不是扭到了?”
就在他話落沒多久,右側一麵似是被靜了音。
嘈雜聲淡去後,隨即響起的是竊竊私語的討論聲。
這樣的動靜有些異樣,葛煙餘光探過去。
沈鶇言正帶領著一群人立於右端,不知道往這邊看了多久。
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朝著身後人吩咐了幾句,隨後邁過重重人群。
就這麼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
直至他踏上台階,無甚表情地淡睨了那人一眼後。
葛煙才像是察覺到了他的靠近似的,從愣然中緩過神來。
沈鶇言沒再多說什麼,複又轉身後,隻微微彎腰,雙手朝著她的膝彎繞過,輕輕鬆鬆便將人打橫抱起。
倏而的騰空令人猝不及防。
他也沒提前打聲招呼,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被他這樣攬著抱起,葛煙緩過神來,當即輕拍了他的肩側一下,“……喂!”
沈鶇言卻置若罔聞,徑自朝著台階下麵走去,語氣聽起來格外冷硬,“如果你想被討論的話,我現在就放你下來。”
經由一語,葛煙不知道想到什麼。
她到底沒再出聲,隻噤了聲,愣愣地望著眼前人線條流暢的下頜線。
兩人就這樣相攜留去,隻留那個還立在台階之上的男人和右側這一角的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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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鶇言不知帶她來的是什麼地方。
一路被抱著繞過電梯,長廊,以及無數個拐角。
等到他騰出空,單手推開門,複又闔上,將眼前的人放置在一旁類似沙發的軟塌上時。
葛煙才脫離了他的懷抱。
沈鶇言動作絲毫未停,半蹲下來,視線和她的平行,“你腿怎麼樣了?”
………腿?
原來那會兒他就注意到了。
她其實隻是那瞬間扭了下而已,這會兒也過了段時間了,葛煙當即搖搖頭。
他目光沉沉睇過來,“你確定沒事?”
“騙你做什麼,我真沒事……”葛煙不由得輕聲呐呐道。
她之前練芭蕾,大傷小傷都經曆過,也能憑著過往的經驗,大致分辨出點什麼。
像是這種不經意的扭,修養一兩天就能完全消腫。
沒有傷筋動骨的話,實在是不需要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的他眉目斂著,瞧著沒有任何表情。
可葛煙愣是覺出他此刻的心緒來。
看上去好像有幾分不快……
沈鶇言沒沉默太久,很快便拿出手機,長指在上麵動作一番,幾秒後便朝著那頭叮囑道,“耿秘書,去把家庭醫生叫過來。”
………家庭醫生?
葛煙原本就在想沈鶇言怎麼對這裡的山莊如此熟悉,甚至於在帶她過來時,還能在無人帶領的情況下如此暢通無阻。
眼下聽到這話,她疑惑中不免有些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山莊是你……”
沈鶇言隨意嗯了聲,倒是沒再多再就這個話題繼續。
隻是道,“家庭醫生一時半會趕不過來,你這邊先忍忍。”
什麼忍忍啊……
她都說了她沒有大礙。
以及,她需要忍什麼?
葛煙承接了他的好意,剛要出聲,下一秒,像是被裹在花苞裡的芽兒終於重見天日。
些許微涼順延著裙縫緩緩滲透。
她拖曳的裙擺被緩緩往上拉了瞬後,繼而朝著兩側掀開。
順應著這樣的力道再自然而然往兩邊滑落時,葛煙半截纖細瓷白的小腿便大剌剌地敞在空氣之中。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這麼探了過來,“哪一邊?”
問是這樣問,她兩側的腳-踝都被他試探性地捏了捏。
那力道輕柔,可漫麵的緋然卻抵擋不住爬上臉頰。
她不習慣讓人這麼貼身碰……
而腿心被若有似無地經由他指尖掠過。
都要麻了。
她真的隻是扭到而已……
眼眶浮上生理性的薄淚,葛煙試圖抽回自己的腿,輕聲喚他,“沈鶇言………”
沈鶇言卻是置若罔聞,強勢地摁住她纖細的腳-踝,“彆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