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Butterfly 含啜。(2 / 2)

蝴蝶骨 執蔥一根 13138 字 9個月前

“嗯啊,我們剛就在討論這個。”蔣緋搖頭又連連嘖聲,“這得是最高級彆的觀賞禮遇了吧。”

往常因為隱私的緣由,位於劇院觀眾席正上方的貴賓包廂像是神隱,也因著劇院的內嵌設計,雖說占據了極佳的位置和視角,卻很難被人察覺到。

位於觀眾席一方往上覷,也隻能覷見底部半邊。

隱私性極好。

而亮燈,則是另一種低調中的緩聲張揚。

示意著私人包廂的主人,將以這樣的方式,即將蒞臨觀望完整場演出。

“觀眾席那邊也知道今天頂層包廂來了人,也都想著去看呢。”

哪怕因為隔了稍稍遠的距離瞧不清什麼,也有好一番的討論了。

其實今天來的達官貴人很多,世家名流比比皆是。

就連偏廳的包廂也都坐滿了人。

卻全然抵不過頂層私人包廂的關注度。

蔣緋還算是知情的人,話落隨便挑起指尖,隻隨意地朝著上方指了指,“彆的不說,那邊都在傳,今天要求亮燈的………”

頓了頓,她長長地拖曳住尾音,“是沈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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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大廳內音聲輕緩。

紅色幕布被儘數斂起,燈光輾轉變幻。

一席綠色輕紗綿軟撐開,傘狀一般落在腰下,像是初綠的蓮蓬,翠生生地秉著。

單腿撐住向後仰起,那樣彎身往後的弧度拉開成極為驚人的線條。

細長的頸子像極了脆弱的瓷,仿佛在下一秒便能折斷。

是朝生而起之間的初綠,是春日新雨的霧色裡,嶄新而起的枝枝綠芽。

流水如線,身形似飛。

那樣亟待著勃然而出,一路往上的生命力像是從土裡拚命地鑽出來。

直直要承接大地的雨露。

四圈空轉再落地,葛煙側對觀眾席。

踩著最後一道音,倏地停下。

四座靜寂,落針可聞。

似是緩不過來那般,全然沒了反應和動作,隻將目光黏在了舞台之上。

不知是誰帶了頭,稀疏的幾響過後。

廳內驟然爆發出熱烈的鼓掌聲。

歌劇院內不能大肆喧嘩,被這般震撼到心靈的觀眾像是海獅,隻能以最大幅度的動作表示對葛煙表演的滿意。

池座餘聲遲遲未落,久久連綿,始終不曾散去。

表演結束前照例要鞠躬,葛煙氣息稍顯紊亂。

卻也不知想起什麼,就這這時抬起凝著墨色的長睫,朝著上方看過去。

那一小方亮起燈的包廂內裡,落地窗邊緣倚著一道頎然身形。

觀眾席這裡略略看不清。

可從主舞台這個角度往上覷,卻能依稀覷見些許剪影。

雖然也看不太分明。

但葛煙卻因為那人時常落於她身上的目光而略微感知到什麼。

剛剛那一刻,他們四目相對了。

視線就這麼在空中緩緩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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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煙的舞台照例是壓軸,眼下台上還有前輩在做致辭以表演最後的結束舞。

台下卻是蜂擁而至道劇院後台的人。

這一部分人有些人脈,拿到直通後台的票便朝著葛煙這邊湧來。

隻為了來看她。

大概也是提前便打探過,知曉她這邊不收花籃。

便將花籃改成了稍顯簡約的花束。

未曾想這樣她也還是不願意,隻禮貌地問候過後,淺淺笑著交流幾番。

今天的舞台就此結束,告彆了熱鬨的人群,葛煙照例沒繼續寒暄下去,和蔣緋打了聲招呼後,得來她的應好後,這才朝著後台的休息室走。

蔣緋那邊遇到了熟人走不開。

葛煙這邊便成了獨自行。

一個人走時思緒也仿佛會無端便散開。

聯想起先前沈鶇言說的話………

也確實是印證了。

他說他要來。

想起剛剛在舞台結束時抬眸望過去的那一眼,葛煙動作倏地放緩。

她低著頭朝著電梯的方向邁。

隨即,像是有所感應。

視野的最中心,落入一道陰影。

葛煙順著陰影抬起眼,就這麼停在走廊的儘頭處。

遇到一位意料之外,卻也意料之中的人。

………是耿秘書。

耿秘書看到她也無甚意外,像是預料到她會走到這邊來那般。

應該是早先便在這邊候著,直至等到人。

朝著她綻出一抹溫和的笑,耿秘書微微躬了身,朝著她道,“葛小姐,沈總這邊請您過去一趟。”

“………現在?”雖然知曉沈鶇言今天來了,但論及現在這個時刻,這個地點。

他是看完了她的那場後便直接從頂層包廂上下來了?

心中莫名摻著疑惑,須臾幾秒,她很快又聽到耿秘書的應聲,“是的,您請跟我來。”

一路由著耿秘書牽引,緊跟著來到一層。

再繞過轉角,來至劇院後方時——

葛煙的視野由暗色轉為幽然的昏昧。

沈鶇言停車的地方不算是隱蔽,但也位於劇院後的一方柏油馬路上。

是劇院領導先前專用的停泊駛出通道。

往來路燈寥寥幾盞,落下淡淡的,類似於青白的光影。

他落於車後座,車窗半搖下來。

側臉隱在這樣的半明半昧裡,看不太分明。

耿秘書帶領完人就不知道去了哪,徒留她一人在原地靜靜杵著。

也不知為何。

從先前那會兒朝著這邊走時,心間便莫名得輕一陣緊一陣地捱過。

叫人無法細細忖思。

就在兩人莫名緘默不語的沒一會兒,車窗後那人目光卻在她來時便長長地撂過車窗。

沈鶇言視線就這麼落在她身上,像是覺得好笑,輕緩道,“站那麼遠,待會兒說什麼你聽得到?”

葛煙輕眨了眨眼,抬起腿還沒邁到車前。

僅僅是距離車子幾步之遙時,後車門被緩緩打開。

先於她的動作,沈鶇言直接從車上邁了下來。

春夜的風不那麼凜冽,卻吹得嗓音都有些破碎。

她的步伐莫名被打亂,驟然停下時再抬起頭看他,音調都輕飄飄的,“什麼事找我啊,這麼突然就把我喊過來………”

沈鶇言斂眸睇她,“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那也不是這樣說………”葛煙不知道想到什麼,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麵頰。

隻是在想。

他該不會又要談起那什麼私事公事論………

葛煙念及此,複又抬起手,摸了摸鼻尖。

大概是初春時節,晚風料峭分明。

裹挾著的那點暖意將絨般的柳絮拂到麵頰之上,所到之處皆泛起未知名的毛躁感。

直撓得人生生泛起癢。

沈鶇言就在這時啟唇緩聲道,“不過這次,我確實是有事。”

“葛煙。”他喚了一聲她後,卻是伸出手,將她耳側落下的幾縷秀發彆到耳後。

繼而傾身,在她耳垂那處,不偏不倚,正正好。

像是複刻之前的那次那般,不輕不重地含啜。

被觸碰的地方霎時便起了燒灼的紅,隻短暫的一瞬也燙得人遍體生麻。

她等得眼眶都被春風醺得像是生了水。

才等到沈鶇言直起身,朝著她道,“接下來我要出差一趟去澳洲。”

他幽然視線就這樣罩下來,緊緊鎖住她一人,“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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