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葛煙所看到的, 網友的反應更為迅速。
指尖輕點,緩緩下滑再進入這一條。
原先新發的微博下,已然湧入不少相關評論。
原先沈氏隻是一係列點讚和關注的舉措,就是想要聚集在一起討論, 也隻能在關聯詞條的話題中。
等到現在終於發了微博, 網友討論的根據地也驟然轉變了方向。
一窩蜂地便朝著沈氏官博的這一條衝。
眼見著討論數越發得多, 直至飆升至熱門都承接不住的體量。
葛煙不過是比網友慢了一拍, 幾乎是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她指尖不再頓留在原地,緩緩地將屏幕朝下滑了滑。
評論裡討論的內容不複剛才的芬蘭事件, 反倒是圍繞著新品牌的事展開。
「小道消息不是說和京芭有合作, 怎麼突然出現了新品牌啊?」
「隻有我覺得有貓膩嗎?這個名字………」
「格言,葛煙, 我現在就敢打保票,沈氏的這個品牌和京芭代言人掛鉤, 如果不是葛煙我當即從這樓上跳下去!」
「姐妹彆激動, 雖說真假難猜——我也隨個葛煙哈哈哈哈。」
「欸要不先理智點, 要是之後不是, 我煙會被罵很慘吧………」
「樓上的擔心什麼啦,先爽了再說,等挖墳!」
「越來越興奮了怎麼回事,原本沈氏官博近期一些表現就很讓人抓心撓肝了!」
「第一次進瓜田, 周邊的猹太多。」
「隻有我一個人好奇這個品牌具體是做什麼的嗎?」
不止是他們,她也好奇。
到底是停了片刻, 再抬手退出這條時,葛煙的目光又轉回至這條微博的原內容。
緊緊鎖定在「格言」這兩個字上。
………這是沈氏旗下新創立的品牌?
像是風吹細繩搖,飄在空中的風箏也隨著緩緩漂移,牽扯著兩端。
輾轉幾秒, 她直接點開了沈鶇言的對話框。
隻是想問的好像也有些多,竟是不知道從哪個話題起頭。
就在女孩莫名躑躅之餘。
對話框的那段在下一秒,憑空彈出一道消息。
———「在想些什麼?」
這樣驀然出現的一句打得人猝不及防且沒有防備,葛煙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才確認這真的是沈鶇言。
格言從錄:「嗯?」
Yan:「看你正在輸入了很久。」
格言從錄:「就,有點事問你啊。」
望著手機屏幕,葛煙敲完字發送後,反倒是更為疑惑。
他怎麼知道她一直正在輸入………難不成是正好點了進來?
無暇顧及於此,葛煙敲字問他。
格言從錄:「你們沈氏官博所有動態,一直是耿秘書那邊負責嗎?」
沈鶇言卻是沒有直接回答。
再發消息過來,隻是道。
Yan:「這件事有吩咐過。」
葛煙輕蹙起眉尖——
格言從錄:「吩咐什麼?」
Yan:「要最新跟進。」
這樣………
葛煙垂了垂眸。
沈氏官博最近所跟進的,好像都是有關京芭和這個格言品牌相關的事。
那豈不是………
思及此,她捧了捧臉,複又將手反過來,用手背緊貼了麵頰,輕輕地熨著。
突然就很想問格言兩字的由來。
而大概是她這回停頓久了,沈鶇言似是知曉她心中所想那般。
複又發來一條消息。
Yan:「合同沒看嗎。」
格言從錄:「關合同什麼事兒………」
她回複得快。
話剛發出去也能感知到,哪怕隻隔著屏幕,他的手該是如何執著手機。
就那樣斂著眸,望向屏幕,修長的指骨微動著打字,回複她。
Yan:「你拿出來看看。」
經由這話,葛煙到底是稍稍退出微信,去搜了下先前存下的合同。
紙質版的合同前一陣時,已經在沈氏法務部再三確認地址的情況下,穩妥地寄來並保存好,被她親手放置在了櫃子裡。
那樣厚厚的一遝,是幾個公務袋都裝不下的程度。
而除卻這樣緊密交接的實體合同,就是落下公章的電子版本,也沒有再經過宋李之類的手,而是由沈氏公關部門特設的專門小組,直接傳送到了她的郵箱裡。
說是最終合同的敲定,除了有和京芭劇院的領導確認,其餘都由沈總親自過目,未經他人之手。
那封附了合同的郵件還提出,之後要是有任何問題,可以不限時間且無條件聯係他們。
………隱私這方麵保護得極好。
想想大概也是沈鶇言的手筆,葛煙輕咬唇,覺得指尖都凝了點被熱油淌過的麻意。
她頓了頓,將電子版本的合同點開,準備用關鍵詞進行搜索。
還沒等那樣的相關內容跳躍至眼前。
沈鶇言的回複再次進入——
Yan:「京芭的那個品牌以後會並入成為格言的支線。」
………支線?
而就在此刻,剛才進行搜索的相關條例也闖入視野。
具體表達的意思,和沈鶇言的這句竟是分毫不差。
眉睫凝了水似的洇開,葛煙緩了緩氣,這才敲字回他。
格言從錄:「沈總………你就這麼確保不會換人啊。」
Yan:「女朋友不會換。」
她問他換不換的是………
哪兒是問這個。
Yan:「合同再看看。」
Yan:「有什麼不滿的可以隨時改。」
格言從錄:「………才不用。」
人家法務部辛辛苦苦敲定了這麼久,哪兒能是隨便就改的。
更何況,她莫名得,沒由來得,便極其信他。
Yan:「之後幾天你還是八點才能走?」
格言從錄:「嗯~你實在是沒時間就算了,我都可以的。」
Yan:「有點忙,但還是之前說好的地方。」
Yan:「到那天我讓耿秘書去接你。」
葛煙應了聲好。
見他似是在等待著什麼的模樣。
到底是發了個咚咚的表情包發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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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曆悄然翻篇,柳絮綿綿的癢意仍是不輕不重地拂在麵前。
沒過幾天便到了約定見麵的日子。
葛煙想了想,到底還是率先回了趟大平層。
原先那回在芬蘭見他是猝不及防,再然後的玄關處也沒有任何防備。
此時此刻相約以後的心情,竟宛若懸掛在空中的繩索,蕩著時漫無目的,就這麼虛晃地漾起。
她站在衣帽間裡,已經很久了。
這件太輕薄,另件遮住得雖然多,但又好像太休閒。
莊重會太過,舒適的又太隨意。
輾轉不止幾回,葛煙將額頭輕靠在櫃門之上,淡淡垂著眼去壓下這樣反複潮起湧上來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