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闔著好看的清冷眉眼,黯然休眠時,平添幾分平日裡不常見的柔和。
其實直至現在。
她偶有午夜夢醒的時刻,總會有一種縹緲的,不太真實的感覺。
比起先前碰到他所能感知到的。
今天切身實地立於沈氏大樓間門,感受著工作人員對他的推崇和敬慕。
葛煙倏而泛上來點先前遇到他時才會有的體味。
沈鶇言,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的上位者,百年世家出來的公子。
作為沈氏的掌權人,縱攬汾城經濟命脈,也是靜靜立於塔尖往下瞭望的傳奇人物。
偏偏生得風骨氣質自成一派,又張了那樣一張極為招惹禍水的麵容。
而原來這樣的人………
也是會徹徹底底屬於她的嗎。
憑白的,無故的,任何事以她為先,隻為她一人。
當然,也會在這樣偶然,且再普通不過的午後,安然睡於她的旁側。
無聲無息間門,緊緊扡住她的手不讓走。
這裡的被褥間門攜有的全然是熟悉的專屬於他的氣息,葛煙眨眨眼,仍是半趴在他身側。
不知想到什麼,她半伸出手,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攝像頭,稍稍側過臉來想跟他合影一張。
………畢竟兩人好像連同時出現在屏幕裡的合照都沒有。
想了想,葛煙不斷調整角度,以此來尋求光亮稍強的地方。
屏幕裡的那人卻在此刻睜開眼,徑自捕捉到她的視線,“偷拍我?”
“………”
這人怎麼醒來也沒動靜的。
剛才她以為他睡過去了,還特地戳了戳人………
葛煙差點沒埋到被褥裡去,“你怎麼醒了都不說一聲的。”
“不是說了。”沈鶇言手肘往後落在被褥上,半撐起自己,下頜朝著她的手機點了點。
這意思是………
剛才的那句也算?
“什麼啊………”她發現他偷換概念真的很有一套。
沈鶇言看她這樣,姿態慵散,“原本就和你說在閉目養神,真以為我睡了?”
葛煙半抬起長睫去看他,“………那我剛剛戳你你怎麼沒反應?”
他抬了下眉骨,平聲道,“我以為你是在玩我。”
“………”
葛煙難得無言。
怎麼就玩他了。
見她手裡還執著手機,沈鶇言視線定定地落入屏幕裡,“想拍可以直接和我說。”
葛煙撓了撓自己麵上憑白泛起癢的軟地兒,“……現在不想了。”
“確定不想?”他緊跟著便問。
“………不想。”她側過身,將頭發撥了過來,往兩側搭了搭。
沈鶇言就在這時出聲,“那我想。”
話落他長手稍伸,作勢要來拿她掌中的手機。
葛煙彆碰得有些癢,再翻身要去躲他。
手機在半搶奪間門早已不知飛去了哪,又掩埋在了哪邊的被褥之下,亦或者是地毯之上。
“手機………”幾經無聲笑意的拉鋸間門,她彎腰探著想要去尋。
鼻前就在這時驀地捱過來道陰翳。
脊背幾乎是瞬時便察覺到有人的靠近。
而隨著被桎住腰,往後拖著再直直地往下落………
不過片刻,她便莫名得轉了方向。
就這樣麵朝著天花板,葛煙正對著望向上方的人,整個人近乎是平鋪開來。
連帶著那烏發也莫名繁亂,四散在臉頰,頸側以及肩頸。
沈鶇言雙手撐在她的肩側,目光直晃晃地往下撂,似是生了暗燃之意。
平日裡冷感的膚被昏暗打磨,更顯幾分欲。
兩兩相望間門。
空氣裡的溫度也好似變了意味。
升騰而起的灼劈裡啪啦地散開,拚命地往骨骸裡鑽。
然而這樣的沉默也未能堅持幾秒。
不過須臾,她便感到衣衫下擺被驟然翻開了。
原先被好好遮著的地兒乍一曝在空氣之中,微澀的涼意順延著起開的縫隙拚命往裡鑽。
掌心再貼過來,瞬間門便將人引著回到了先前挲摩時的感觸。
像是在騰騰的砂礫中碾過,所經之處皆攜著滾然。
葛煙就在這時雙手抵住他清勁的肩側,“不行的………”
沈鶇言沒再繼續,卻也以眼神示意,眸中沉得仿若能滴下水來。
她被望得幾乎有些都說不出話來了,還是儘力地道,“上次你捏的有些………”
沈鶇言緩緩出聲,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有些什麼?”
當然是重啊。
雖然後麵消得是快,但今天到底是拍攝廣告片的,之後還要試衣呢。
但這樣的提示顯然也不起作用。
沈鶇言繼續往上,“誰說要那裡了。”
順延著那樣的線條,他聲音低了幾個調,“今天換個地方。”
葛煙神誌有些飛遠,還沒弄清什麼換不換,便察覺到帶扣被解了。
她像是被榨走所有營養的藤條,蔫蔫地搭著,不再有抬頭的趨勢。
隻是感覺到那筋骨利落,平日裡執著鋼筆的骨感好看的手,就這樣分分,寸寸地移到了。隨後便是朝內的收攏,任由那飽著滿著幾乎要從指縫之間門逸出來的雪中柔,就這樣晃開,竟是一手還掌握不了。
他埋在她的發間門,似是也沉在了其中,好半晌都沒再說話。
世界仿佛都沉靜了下去,葛煙卻是仿若自己做了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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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了樓的。
隻知道她刻意忽略了沈鶇言讓她晚飯還過來的話語,低著頭迎風出去時,恰好又撞上齊齊睜眼便往辦公室這邊覷的那群特助。
待到回到了大棚,葛煙頗有些慌不擇路的意味。
想著接下來在沈氏拍攝所要度過的時日,她長睫顫得厲害。
卻又莫名覺得無法抗拒。
幾廂情愫交接著在腦內打起了架,葛煙也憑白受了影響,連帶著換衣的時候都有心不在焉。
助理見她兩點才回來倒也沒說什麼,反正今天也沒什麼拍攝任務,而葛煙又是被耿秘帶走的,她還是很放心的。
隻是輪到繼續換衣的時候,她雖然沒能近身盯著,卻也在葛煙隻落了內搭,掀起簾幕複又落下的那一瞬,敏銳得察覺到了什麼。
“這,這。”助理幾乎是哽了下,“您肩膀往內是我看錯了嗎,怎麼有那樣紅的印兒啊?”
隔著簾幕,外間門的聲音很是清晰。
葛煙下意識一愣,朝著自己肩側看去。
與其說是肩側,不如說是靠近肩膀內裡的對麵,以及,還要再往下的那處。
因為內搭比較低和短,便是將那裡都展露而出。
那般直晃晃,橫亙著條條的印,根根分明。
洇著程度不儘相同的紅。
瞧著便是先前攏著罩著時所留下的手筆。
葛煙唔了聲,“可能剛才試穿的時候有幾件的設計比較………就不小心勒到了。”
助理這才順下氣,連忙拍了拍自己,慌聲問道,“那沒什麼事吧,要不要叫人送點藥膏來塗塗?”
簾幕裡的人好半晌沒回應。
再開口,像是覺得不好意思似的,語氣顯得很是赧然,“不用,這個應該很快就消了………”
助理不疑有他,連連點了點頭。
無比擔憂之後,顯現的又是無比讚同的模樣。
葛煙瞧著便跟那瓷做的人似的,嫩生又晃眼,雪般鋪陳開的膚像是釉,那樣膩白如初,稍稍劃幾筆都是不行的。
這憑白勒出點什麼痕,確實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