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煙指尖落於櫃門上,輕輕一推。
順延著這樣的勁,往兩側滑開的櫃門順延著自動軌道,緩緩相離。
這是和左邊全然不同的衣櫃。
而內裡的景象,也隨著視野的開闊,逐一展開。
櫃子往裡的感應燈應聲而起,頂上的亮落在每一處。
也讓近乎是停滯在了原地的葛煙看清了全貌。
………那是掛滿了整麵衣櫃的芭蕾裙。
近乎是在她推開門的瞬間,這樣牢牢占據著偌大衣櫃裡的每一件,都是完整嶄新且一一放置好的芭蕾舞裙。
數不數勝之餘,迎麵便直直撲在她眼前。
這些裙子顏色各異,款式也不一。
但都是極具代表性,且風格獨特的藏品。
長和短隻是大類的分類,拖曳於地亦或者是飄如蒲公英的款,也落於其中。
堪稱是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而這樣堆滿了的裙,也讓她的心,與之一起,被大剌剌地曝於亮堂之下,無所遁形。
葛煙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瞬間,便朝著旁側的沈鶇言看去。
………這就是他之前所說的不止嗎。
現如今看來,好像都不是不止,而是越線以後,矢無方向的拚命蔓延。
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怪不得之前沒讓我看另一麵的衣櫃。”
沈鶇言輕輕地笑,“有讓你看。”
他說著幾步立於她身後,“你自己拒絕了。”
之前他好似是有意無意地提及於此。
但鑒於先前他對她在衣櫃裡所做的那些,葛煙權當沒聽到,如雲煙般散開後,很快便拋到了腦後。
原來他所說的衣櫃右麵。
還藏了這些。
見葛煙遲遲未動,隻長睫顫如蝶翼,沈鶇言垂首問她,“不喜歡?”
“………當然喜歡。”長久的停頓後,葛煙應得極為快速,她點點頭,輕聲喃著之餘,隻覺得嗓音都快要飄起來了,“你這樣………根本不會有人說不喜歡。”
“沒有彆的什麼人,我隻問你。”他的嗓音自頭頂泄下,長臂從身後繞過來。
葛煙順勢往後倚靠,半仰著頸子便埋進他懷裡,“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沈鶇言享受她的靠近,從後攬著人時,輕緩開口,“喜歡的話,可以現在就穿。”
“………現在?”葛煙皙白的細胳膊朝前稍抬,秀窄的指尖往衣櫃裡拂了瞬,“這樣看著就很好。”
想了會兒,她又道,“還是不要了,我今天下午在大棚那會兒剛穿過。”
這樣的藏品,她想慢慢地,一一地去試。
而後妥帖地放置於此,好好珍藏。
然而這樣的回應遲遲沒等來那人的點頭。
“你是不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沈鶇言音調稍沉。
他自後擁著她,在她麵頰之處啜了下,“我是說隻穿給我一人看。”
………什麼樣的穿,還要隻給他一人看?
葛煙心頭亂跳著躥亂,隻覺得眼眶都好似起了霧。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一聲自喉間輕逸著發出的音調。
那是她自己的嗓音。
她應了。
葛煙抬眸朝著衣櫃裡看去,指尖往上碰了隻不過一瞬,拿起幾件便轉身要去旁側的衣帽間裡換時。
直接被沈鶇言攔下。
他雙目清淩卻幽深如墨麵,沉得近乎見不到底,“就在這裡穿。”
這人太得寸進尺了…………
葛煙隻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顫著,像是下一刻便要抖出來那般。
隻因為沈鶇言的這句話。
石英鐘的指針緩緩地朝下轉動。
長廊間的暖燈幽幽地打開,往四周泄下半朦著的光。
不知是換到了第幾件,隻知道,在每次那樣全然地褪了後,複又再全然地換了新的穿上後。
迎來的都是眼前人一瞬不瞬的目光。
每每過了一件,迎來的都是更為燒的視線。
分明是在這樣稍顯昏昧的夜裡,她卻好似自己站在迎著太陽的花田中,被那樣逡巡過來的目光,完完整整地看了個遍。
像是能直直透過她似的,灼得要命。
隻是葛煙自己是無知覺,卻不曾想,那樣柔著伏著的弧度,因為裙麵的收束和擠兌,近乎是堆起了怎樣的堆雪似的鼓。
而被箍著,複又綻著放開後的乍一散開,又像是落了雪般,往四周都染上馥鬱的香。
光隱不了多少,這樣直白的打量更是將她所顫,亦或者是動作的每一刻每一秒,都收入眼底。
再次換上件紡似的紗裙後,褪了半麵後,還要再往下,一道陰翳徑自砸了過來。
葛煙被這幾步便朝著前邁來的人攬住,剛要說還沒完呢,脊背上便迎來,近乎是如影隨形的印,比起以往的任何都要滾然。
就這樣近乎癱在了他的懷中,被推著徹徹底底地轉身後,葛煙再次被眼前附來的人給半壓在了地上。
而先前那些換下,且隨意放置在旁側的裙子,都被沈鶇言拿了過來,隨意地塞在地麵之上便充當了用以緩衝的鋪麵。
那樣敞著的裙子被利落地掀著便撕了,葛煙沒有防備,當即喚了聲他,“………沈鶇言。”
他嗯了聲,鼻息稍沉,緊隨著那樣順延到了根處的指骨動作一起,“這次準備好了?”
話落不等她有所回應,複又扯落她最為裡的那件,沈鶇言筆挺的鼻梁懟上,低著頭往裡便潤。
這樣的話語再直接不過,葛煙就這樣綻著,往上睇時,迎麵而來那樣刺眼的亮。
她沒出聲,可她是再情願不過的,放心且放任。
空氣裡泛著他和她的氣息,那樣如霜般掠過苔原的冽然,在稍稍散開後,竟是凝著悶著和她的一起了。他垂著首,但落於上方的動作未停,在被抓著複又像是拋起球那般,來回攥著噬著,不知過了多久,沈鶇言才抬起頭來,往她的嘴角印,“想嘗你的嗎?”
“不……”她尾音剛消,緊接著,像是塑料被拆了的聲傳來。
沈鶇言將明晰的指骨伸到半空中,隱隱有亮閃過,“看到了?”
不顧她就此而展開的悶聲沉默,心跳得過於快,葛煙想著要閉眼,複又聽到他落於耳邊的嗓音,“你已經打開了,彆怕。”
就非要在這個時候反複詢問嗎………
葛煙已經不會說話了,想著去錘他,奈何沒了任何的力氣。
嗓子也仿若被蒸乾,無從發音。
再有十分清醒的時候,便是往裡的稍稍一推。
隨著那樣驟而的刺然,葛煙在原地停了瞬,搖了搖頭,實在是覺得有些忍不了。
怎麼會這樣。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心緒,沈鶇言攬了下她,近乎是輕哄,“受不住就抱我。”
葛煙卻隻覺得天旋地轉也不過如此,用了勁地去捏他。
“沈鶇言………”她的嗓音比以往都要來得輕,也更加惑人。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幾分鐘,隨著她聲音的落下,附著的那人推據沒多久好似便停了。
雖說不是驟然就結束,但比起先前哪怕是幫著亦或者是隻撞的時候,好像都沒法兒比。
葛煙又是詫異又是迷惑,可畢竟是他,她搭過他的肩,複又喚了他幾聲。
可隨之而來的,並不是溫柔的應答,塑料被拆的聲響再次傳來,更為刺的一下後,便是無儘的潤。
緊跟著動作而超出杯麵的滿盈,晃著幾乎要逸出來。
那樣飆熾著而起的力度,是以往都不曾有機會見識過的。他捧著她的膝彎往兩側大大撇開,旋即那樣骨感的指骨再往內收,向下來至於根處,就這樣攥著,隨即躋著身朝裡,不過是瞬間,入著就又來了。
墊在地麵的裙子因為麵料各不相同,相懟之間,被擠兌出窸窣又劈啪的聲。
葛煙承受不了這樣的,想著去打人,結果統統都是無用功。
她往前擰,他就更迎著來。
而她往後去錘,沈鶇言就將她捧得更近。
洲灣嶺往來寂靜,但這樣頻頻而起的聲響,卻是有些過大了。
“你彆這樣………”她近乎是泣。
他目光沉沉睇下來,眸色如雲霧凝聚,“已經這樣了。”
將她的指尖撈過來放置在臉側,沈鶇言彆過臉來,輕輕地碰了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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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著一起前往二樓前。
葛煙指尖往旁邊落,不經意略過那些泛了金的紗。
隻覺浪費。
而顧及於此之前,她靠在沈鶇言懷裡,將近乎是半裂了的殘衣往身上掛了又掛,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原先他所表現出的,全然全然和今天不同。
也讓她知曉了,沈鶇言以往攜著的,到底隱藏了多少。
他就像是冰山一角,落於海麵之下的全景,才是最為駭人的地方。
而再念及那些被潤得不像話的芭蕾裙,葛煙長睫凝著露,嗓子也像是被磨過,泛著被碾過之後的沙沙質感,“那些裙子怎麼辦?”
意識到這樣不行,葛煙複又清了清嗓子,壓根就沒去抬眼看他。
這就是她最為心疼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沈鶇言怎麼了,就那樣拿了過來墊,眼下根本都不能再穿,都臟了。
“不用去管,明天我去收。”沈鶇言清冷嗓音低了好多個調,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她顫著的長睫上印。
哪兒有這樣的人,她又不是問這個…………
葛煙儘量避開他的動作,再稍稍抬眼望去。
見沈鶇言一步一步邁上台階,襯衣挺括撐在肩側,隻頸間沒了兩顆紐扣,偶有褶泛起。
竟是一派正襟的模樣。
而反觀她,不說類似破布娃娃那般連衣服都快沒了,便是那樣癱起且沒了骨似的酸,都讓她無法自己行走。
兩廂對比,竟是形成了頗為極致的反差。
她閉了閉眼,近似低聲嘟囔,“落在地上的那些好像都壞了………”
“壞了就壞了。”他語氣聽起來很是疏散隨意。
仿佛那些珍貴的藏品不過是風沙,堪堪掠過後就徑自消散那般。
沈鶇言笑了下,在攬緊懷裡的她時,還不忘附在她耳邊低低道,“像之前一樣再給你買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