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Butterfly 壞了就壞了。……(1 / 2)

蝴蝶骨 執蔥一根 15676 字 9個月前

外間夜色如靜靜淌著的湖。

淡漠月光斜透過窗, 一路蔓延至地麵,緩緩鋪陳開來。

葛煙到底是沒忍住,仰起麵, 就這樣望向他,“那你………”

話落頓了好半晌, 才細聲補充道, “………都什麼時候就備下的?”

大概是覺得就這樣問出口也隻覺赧意涔聲。

葛煙嗓音很快便輕了下去,尾音稍縱即逝。

隻是在想。

他所說的其他地方,到底都指的是哪裡?

原本以為隻有洲灣嶺那裡算是往後時常相見的地方。

………就還有其他的。

難不成還真有額外的打算。

而論及沈鶇言對於先前兩人相處時的回憶, 那些地點仿佛都印刻在了腦子裡似的, 就非要說出來, 一一地提醒她。

無聲之中, 葛煙好似隱隱地參透了什麼。

算了,就不該問。

這樣在各處都準備了的事, 能正經到哪裡去…………

思緒打轉也不過是幾秒的事, 她徑自清了清嗓子, 朝著沈鶇言看去。

卻是直接迎上他睇過來的目光,“真想知道?”

他清臒麵龐半隱在月色裡, 下頜勾出的流暢線條被皎潔的青光映著, 襯出幾分冷感的欲。

葛煙長睫眨得厲害, 當即彆開眼,“不了。”

她輕咳了咳, 低聲喃道,“我現在並不是很想知道………”

“晚了。”沈鶇言清淺笑意聚斂在眉眼之間, 附在她側麵耳畔,不給她以不聽的機會,還是回答了她所好奇的這個話題, 嗓音輕緩,“去澳洲前。”

繼而,他撐起自己,斂眸望向她,清淩目光隻鎖住她一人。

像是要看她會有什麼反應似的,不再多說一言。

比起這樣的淡然,葛煙卻是莫名喀了殼。

所有情愫都滯留在了當下,生生地斷成了半截。

去澳洲前………

也就是說,那會兒他就隻讓她等他回來,私下裡卻已經盤算到這方麵了。

一股氣湧上直闖胸臆,葛煙想也沒想,抬手就擰了他一下。

………沈鶇言就能惦記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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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城的夏天是真的到來了。

雖說初初的熱意隻冒了個頭,但那樣拂過麵頰,猶如微醺過後重新清醒的枝蔓,四處都攜著清透的樹綠,嫋嫋地抵在了窗前。

地麵泛著被炙過的燎汽,蟲鳴些微。

日曆這樣隨著初夏翻篇而過,葛煙在沈氏大棚內的拍攝也終於迎來了最後階段。

平麵拍攝早先幾日便已經收了工,眼下著重點放在舞蹈的動態捕捉上,進度也在輾轉之間,即將滿格。

頂梁上的大燈熾白明亮,閃光燈頻頻亮著所發出的幾道光,直麵往前,徑自落在棚內那道纖窈雪膩的背影上。

不比先前工作時的忙碌,大概因為動態捕捉的鏡頭也隻剩最後幾幅,棚內整層的工作人員撂下手裡沒剩多少的工作,都繞著來到這邊的幕前,擠懟著來觀賞一旦開始便不曾停歇,整場跳下來的舞段。

烏泱泱的人群往裡,是重新布麵好的置景。

削肩薄背也抵不過那樣起著的伏,女孩線條如水,身形攜著隨風便起的輕盈,抬肩掰腿而起,宛若疾風之下蜿蜒著被頻頻吹起的曼陀沙華,殊色更甚。

她狐狸眼稍垂,在最後抬眸仰麵往著天空之上眺望之時,所有動作停頓在這一刻。

葛煙長睫之下的眼瞼處凝著被拓開的陰翳,與頂上的燈相襯,連帶著舞裙一起,徹底隱在了背景裡。

一秒,兩秒。

全體工作人員靜默片刻,掌聲雷動。

公司大棚處到底沒有劇院內場規矩那麼多。

不過片刻,場內場外皆響起驟然發出的叫好聲。

遲遲不斷。

葛煙彎腰朝著四麵鞠了鞠躬,笑著和人打了招呼後,很快便被專門負責她的組員迎著,去了休息室內那邊。

兩兩相談間,得知不日之後就要告彆,和她相處最久的助理是最為難過的那位。

葛煙覺得好笑,“不是不見了,之後如果補拍的話,我還會再來啊。”

更彆提,當初的合同裡還規定後麵隨著主題更換,還要再繼續進行拍攝。

助理當然知道往後還會再見,但此時此景,大概被葛煙剛才的表演所震撼,她心緒一時半會兒沒收回來。

而接連著那樣舞姿的結束,是仿佛一切都落下了帷幕似的虛無。

讓她在即將到來的短暫離彆裡,遲遲無法脫離。

“我知道以後還會再見,但就是舍不得嘛。”

助理此話一出,旁邊組內的人都有所不舍。

當初被上麵安排著吩咐,要來負責葛煙這個項目時,一部分人其實隻抱著就當是工作的想法。

而因為沈氏法務部專門成立小組的事,他們順帶還八卦了一番沈鶇言和葛煙。

但一個人到底如何,還是通過相處之間的細枝末節來決定。

他們是越和葛煙相處便覺得愉快。

她性子好,拍攝時在工作人員麵前也沒什麼架子,有什麼要求會直接提,偶爾遇到拍攝時,一些工作人員間由意見相悖而引起的爭論,她也會及時提出點建議和想法,以此讓拍攝正常進行。

更彆提又是這麼個美人兒………

遠看就覺得有些不得了,待到相處之時時不時近看,仍是會被經常性地驚豔到。

再加上先前沈鶇言在拍攝時期近乎餐餐大手筆的請客,以及葛煙自己偶爾再來個重量級彆的禮物加碼。

工作人員幸福之餘,隻覺得快要淚目了。

………這樣的合作,能不能多來幾次?

葛煙這陣子也算是在棚內駐紮的“釘子戶”,見周圍人這樣,也略有傷感。

但到底不比以前不熟的那會兒,現在她不再稍稍斂著心緒,隻道,“以後還會再見麵的。”

一群人聊了又聊,等到收工結束到了點,這一次再往外走時,她被周圍人拉著,順著人群往外走。

棚內的電梯間外也落有較為寬敞的空間。

順延著旋轉樓梯往上的鏤空景象再覷過去,入目便是沈氏大樓占據有接近半層的會議區。

大概今天是幸運日,工作人員的大部隊剛邁出要往樓下走。

樓上透明的牆頂後,緩緩出現幾道頗為眼熟,卻很是難見到的身影。

沈鶇言就這樣立於一側的台階之上,身後跟了一群西裝筆挺,精英模樣的人。

他目光深遠,就這樣在工作人員裡的淺淺驚呼聲中,自上而下睇下來。

以後還會見麵。

像是印證了這句話,她和他也是如此。

旁側的人群還在試探著和董事會的人打招呼。

沈鶇言淡淡頷首後,未置一語,目光卻未曾偏移。

就這樣遙遙望著她。

葛煙定定落在原地,往來都是工作人員掩麵偷偷談論的聲響。

她長睫微抬,朝著他無聲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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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自然是一起走。

近期兩人幾乎是片刻不離,一日三餐多半都在一起用。

葛煙晚飯特意要來請他的客,專門挑了家米其林的包廂。

飯後,一路驅車前往洲灣嶺,在即將越過沿江大道來至樓下時。

葛煙側眼望著近在咫尺的汾江大橋,倏而開口,“你有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為什麼這麼說?”沈鶇言還在開車,側眼朝她望過來。

“想不好,就覺得真是太快太快了………”快到所有的事情好似都已經散在了過去,就那樣停著被鐫刻在了往日。

而她這個曆經者,撇開所有,即將迎來新的一切,新的所有。

而最近,距離此的最新感觸則是。

從她由大平層那裡搬往洲灣嶺這邊住,已然過去了一兩周。

心裡這樣感慨著,直至進了門,葛煙還在冥思苦想。

見她今天不像往常那樣上了樓便去癱著貪眠,沈鶇言攬過她,湊在耳邊低聲問,“等下要不要來衣帽間?”

最近兩人的暗語便是衣帽間。

之前地毯被浸著潤了還不夠,近些日子好像已經報廢了新的好幾條。

這邊換地毯的速度快到無法想象,偏偏每一條的價格又令人咋舌。

思及此,葛煙搖搖頭,“還是不要那麼浪費地毯了………”

“不是地毯的事。”沈鶇言勾了下唇,笑意清淺浮於麵容之上,心情很好似的在她麵頰之上碰了碰,“不過你要是很想了,我等下帶你過去?”

他聲音稍稍壓得低了些,輕淳的音調好似在水間滌過,額外好聽。

雖說是會錯了意,但沈鶇言好似偏偏就著這句話不放了。

葛煙揉了揉耳廓,假裝沒聽到,隻是問,“………你讓我去衣帽間做什麼?”

“給你看點東西。”他說著就牽著她去往一層內裡。

沈鶇言領著人,沒走太遠便徑自停下。

她原本見他一副不打算提前透露的模樣,隻覺得有些好奇。

等到兩人一並落於兩側皆嵌著衣櫃的長廊中間,疑惑緊跟著便泛上了心頭。

葛煙輕蹙了蹙眉尖,不解道,“………怎麼是這裡?”

她對這裡再熟悉不過。

這個是她第一回來這邊見他時,想著要嚇他時,隨意打開了左側櫃門便藏進去的地方。

沒等她再有疑惑,沈鶇言下頜朝著右邊輕抬了抬,“打開右邊的櫃門。”

他說著鬆了她,“去看看?”

葛煙遲遲未動,隻遲疑著轉眼看向他,“我自己打開嗎?”

沈鶇言目光似深譚,輕嗯一聲應下,“你親自來。”

什麼東西要給她看還要她親自來?

………不要跟她說是什麼驚嚇。

但轉念一想,沈鶇言也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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