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Butterfly 今天這麼聽話?(1 / 2)

蝴蝶骨 執蔥一根 13436 字 9個月前

沉暮的夜漸漸彌漫裹住窗麵。

沙發旁側的暖燈映出兩道相攜相擁的剪影。

葛煙眨了眨眼抬頭看他, 旋即,那原本洇著薄霧的雙眼更為濕朦。

在稍暗的背光處,泛起被潤過的色澤。

氤氳起的水色不斷積攢, 繼而盈滿, 一如她此刻鼓脹開的所有情緒。

連同那樣洇出的淚,直直往下落。

像是斷了線的水簾, 她在這樣望著他時, 靜靜地無聲落淚。

宛若洶湧著朝前奔去的江河, 葛煙所有的啜和泣,都落於揚起後怎麼也抑不住的哽咽之中。

她發出的動靜很微弱, 雖輕,但像是帶了刺的荊棘劃過,紮得人心都泛起淺淺的痛,難捱且無法忽略。

沈鶇言默默地盯著她,雙眸漆黑如浸在墨水之間。

須臾,他抬起指骨,指腹在她麵頰上輕輕拂過,拭掉她不斷滾落的淚珠, “好了,不是說了都有我在,彆哭。”

葛煙輕輕點頭,繼而, 又垂下眼,搖了搖頭。

“我隻是覺得, 之前從來沒有人能那樣堅定不移地告訴我………”她捧過他探來的腕骨,側臉輕輕貼上去,長睫顫起些微弧度, “我還能夠擁有這樣的倚靠。”

就這樣朝前走,不需要頻頻回頭。

隻因有人會一直守著,做她身後最夯實的依托。

室內再次陷入安靜,葛煙話落後便不再開口。

等懷裡的人平息好,沈鶇言將她更為摟近,“其實之前就發現了,哭包一個。”

他傾身低頭,唇在她殘留有淚痕的麵頰之上碰了碰,“眼淚就有這麼多?”

葛煙鼻音稍顯嗡聲,她略有點不解,“哪裡就哭包了………我又沒有經常哭。”

“沒有經常哭?”沈鶇言清臒側臉隱在亮堂之下,疏散眉眼舒張開,視線自上而下睇過來,似是覺得她的話語沒有任何可信度,再開口時隻不緊不慢道,“在鄞城山莊給你塗藥那回,之前拍攝在辦公室和電梯裡,還有上周,在地毯上。”

他說著視線深深探過來,“這些,要不要我幫你再回憶一遍?”

“………”

這人就能記得那麼牢。

可她那時即便哭也多半是生理性的,亦或者是,根本就不算哭。

怎麼被他這麼一說,反倒有些彆的意味。

而就算是,那又是因為誰才這樣呢………

葛煙又羞又赧,秀窄皙白的指骨圈起個拳頭就往他清勁的肩上錘了錘。

沈鶇言沒躲,等她錘完了攥住她的拳頭包著便裹在了掌心裡,抬眼看向她,“現在心情是不是稍微好點了?”

葛煙這下隻輕輕點點頭,“………嗯,好多了。”

“接下來還是休息幾天比較好。”沈鶇言攏了攏懷裡的她,像是上了癮似的,也不鬆開,在她腰側有一搭沒一搭地揉,“劇院那邊我讓人去幫你請假。”

葛煙任由他去,卻是道,“………在你這裡休息?”

“不行?”他清淩麵容攜了點清淺笑意,那附在腰側的指骨往裡收了緊,用了勁地捏了下,“有什麼缺的和我說,我去你那裡拿。”

“………那也不用。”葛煙緊跟著他的動作附過去,發覺怎麼也掰不開,隻輕聲道,“你這邊不是什麼都準備好了。”

“我的意思是讓你安心休息。”

沈鶇言話落補充,“一切都交給我。”

葛煙這會兒完全沉浸在掰他指關節的遊戲裡,聽到隻隨意嗯了聲。

卻惹來他在她翹挺上的輕輕一捏,“聽到沒?”

怎麼就捏到那兒去了………葛煙幾乎要跳起來,卻發現怎麼也夠不著他已然伸到身後的長臂。

泄氣之餘,轉頭又錘了他一下,“聽到了。”

說著她的語氣裡竟也帶了點笑意,“沈鶇言,你都說好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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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城的晚春隨著柳枝抽芽冒出的藤綠一起,終於落下帷幕。

近日氣溫驟升,那樣拂過麵的暖融褪去,迎來的是些燥的熱風。

汾城城建新區的房地招標會前夕,也隨著這樣頻頻攀起的溫度,迎來了稍顯動蕩的幾天。

新區的城建一直是汾城主攻基礎設施計劃中的重要環節。

隨著上麵主張擴建,以及初步實現區域放大經濟化的標書在去年倏而往下展開呈現,新區當即成了那近乎流油的香餑餑。

拿地,則成了最為關鍵的紐帶。

這些地塊召集來那些有資質的候選人,經由各式競爭後,在近期幾乎是鎖定了一些能夠中標的公司——隻待招標會開啟後最終敲定。

不過說歸說,事態其實很明朗,大家默認的中標方,是梁氏。

這總歸是還要再走個形式確認罷了。

比起其他公司後期得了標書才前來競爭的情況有所不同,梁氏早先便對此項目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也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而其董事會交待此次招標為必拿項目,且派遣著出去談判的主要負責人。

是梁氏新上任的副總梁易西。

他剛歸國沒多久,前前後後花了近半年的時間在這個項目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什麼手法都不限,成功地屏退前來競爭的其他公司。

花費了不少功夫。

這樣沒放在明麵上的事往常也有過不少,是行內人彼此之間早就默認了的規則。

但差池就出在了這裡。

招標會前幾天,有人放出消息說沈氏意欲參加招標選項,這中標人,一時半會兒怕是定不了了,可能會被替換。

雖說不知曉為何沈鶇言那方突然對新區這邊的城建感起了興趣,但隻要沈氏入場,形勢便能有終極的翻轉。

界內眼觀八方,還是將關注度聚集在了這方麵上。

比起被放出的小道消息,沈氏的強勢參流在招標會當天正式打響。

無論是出具的相關土地用途材料,還是沈氏錢如流水般高調競標的舉措,都打了梁氏上上下下一個措手不及。

像是不要錢那般,沈氏出示的超高出讓金額如汩汩攢起的堆雪,越滾越大。

前後不過三兩天,那樣隻言不語卻埋頭砸錢的氣勢,愣是給界內旁觀的其他公司看出了一股勢在必得的強大氣焰。

隻連連感慨,沈氏這般財大氣粗的氣概,怕是放眼汾城也找不出第二家。

招標會正式開啟前,梁易西的助理不斷在隔間的茶水廳裡來回奔波,不斷將最新狀況告知過來。

“這事你確定嗎?”梁易西把眼鏡摘下,不斷地擦了又擦。

“確定的梁總。”助理神態焦急,連連點頭之餘又道,“據說那邊不僅今天親自來了,直到現在,還在不斷地往上加碼。”

這樣難擋的勢頭,哪個招標方不會被吸引過去?

梁易西原先一派波瀾不驚的麵容,在之前聽到沈氏參標之時,便不再顯出溫和,此刻聽到助理再三播報沈氏那方的相關舉措,他臉色徹底地沉了下去。

“這個項目我們不能放棄。”梁易西重新戴好眼鏡,起身朝外走,“現在就過去。”

今天這場招標會來得人不少,原本有參加資格卻無心前來的許多公司負責人聽說沈鶇言要親自來,紛紛參與。

權當是湊個熱鬨。

一步兩步邁至招標會專用的會議廳前,梁易西擺手示意緊跟著的助理停下,愣是滯了一口氣。

再推門而入,落於主座的那人再熟悉不過。

不是沈鶇言又是誰?

隻是對方不曾將視線看過來,周圍繞了一圈想要攀關係和討好的人,梁易西徑自定定心神。

稍稍掩下藏於心底的那份強烈不安。

招標會開始後,沈鶇言全程沒參與討論,隻目光落在遠處,似是並不怎麼關心的模樣,眼底波瀾都沒起半分。

他姿勢閒散,視線遙遙。

輪到梁氏上台,梁易西拍了拍話筒,在全場人倏而探來的注視下,直接開口道,“據我所知,梁氏傾儘力氣且花費半年時間所競的這塊地,原先並不在沈氏的考慮範圍吧?”

“如果沈總原先並無意於此,我想,不若還是讓準備了許久也更有誠意的公司參與競標會比較好。”梁易西溫潤語氣不再,將視線落在沈鶇言身上,“沈總以為呢?”

經由此話,不僅是在場的人沉默了下來。

原先梁易西的助理也愣在了原地。

而這樣的安靜也並未持續太久。

終究是止步於主座那人的緩緩啟唇。

“誰說我無意?”

“競標不講究先來後到。”沈鶇言氣定神閒,不緊不慢迎上對方的視線,音調清冷卻隱含強勢,“這塊地,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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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標會結束當天,汾城界內幾乎是在瞬時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梁易西歸國半年有餘的第一個項目不僅是流了標,而據傳從其手上強勢入場並奪得項目的競爭者,不是旁的什麼公司,而是沈氏,那個鼎鼎大名的沈氏!

梁氏原先在梁易西的帶領下,近乎傾儘了相當一部分的財力去支持這個項目,現如今以失敗告終,以此引起的蝴蝶效應很快便發揮了作用。

而原先入股梁氏,被梁易西拉來且對其負責項目有所支持的投資商,不知為何,竟紛紛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表示撤資。

梁氏曆經這樣前所未有的動蕩危機,也讓行內稍顯敏銳的一群人,嗅到了不太一般的意味。

距離招標會結束不過幾小時,消息傳出後,梁氏股價當即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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