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Butterfly 合法了,沈太太。……(1 / 2)

蝴蝶骨 執蔥一根 14173 字 9個月前

夏日晌午, 有風送入雕花的鏤窗。

深園的碧波潭池上,有彎彎荷葉伏於水麵,似是被曬化, 蔫蔫搭著。

葛楹早先仔細地將長卷軸闔上,說是要留他們兩個用晚飯,高高興興地親自下廚去了。

葛叢鷺和梁致臣原本要留沈鶇言下棋,到底沒來打擾他和葛煙, 徑自坐下在前廳的沙椅裡對弈。梁瀟瀟大概是去了後院,久久不見蹤影。

葛煙引著沈鶇言上樓,去了自己在二樓的臥房後,又帶他大致逛了圈宅內。

單單就兩人,也沒彆的誰跟著。

最後停在隔欄便是清池的廊簷下,她搭著兩條雪臂半撐起自己, 微躬身在斜欄之上,轉眼看向立於旁側的那道頎然身影。

葛煙長睫眨起,眸中倒映隱於白牆瓦砌的他, “………你會不會太誇張了。”

沈鶇言側目看過來, 半揚眉,“怎麼?”

葛煙輕彎唇,“還能怎麼啊,自己剛剛提的那些,現在已經忘了嗎。”

她指的是沈鶇言剛才在兩個長輩麵前,所提及的接連購入好幾套四合院的事。

打通就不說了, 偏偏還要落於梁宅周圍。

當然,葛煙也屬今天才知曉的那一方。

思及此,她抬眼望過來,“你好像都沒和我提………”

“想正式點, 才放在了今天。”沈鶇言攥過她細窈的腕骨,冷感修長的指骨探過來,和她十指相錯,“畢竟往後不是常住的地方,沒想過提。”

不是常住的地方?

葛煙窄秀的指關被他籠住,聞言唇角微翹起,“不要拉仇恨啊沈總。”

四合院位於城中巷道,梁宅便是傳承下來的祖宅,底蘊頗深,曆經到今天,價格實屬不菲,周遭的其他幾幢也同理。

沈鶇言這般大手筆,一並購入了周圍這四五宅,不說要打通了,往後目測還要翻新修繕,幾番下來,估計也能抵過他在洲灣嶺的那一戶了。

而他現在的意思是,這幾宅四合院到時隻是個歇腳的地兒,隻偶爾才會過來小住………

葛煙抬手撓了撓他的手心,“真想把這話放到屋內,讓裡麵的人都聽聽………”

沈鶇言從善如流裹住她亂動的指關,抬起放置在唇邊,偏過頭碰了碰,側目看她,聲線清緩,“你不想住洲灣嶺那邊?”

葛煙被印得泛起了癢,嗓音都細了,“也不是………”

沈鶇言輕鬆執住她,視線撂來時,眼底笑意倏起,“總要有地方放我的聘禮。”

等到時所有的修繕結束,這些列字於畫卷之上的所有,都會由專人一一送入其中,有序擺好。

“………”

原來是這樣。

占地寬闊,偌大清幽的四合院單單用來放置聘禮。

好像也隻有他了。

微燥的夏風拂過,葛煙幾步湊近他,輕聲打趣,“可能到時候連放都需要很久吧。”

沈鶇言清冷眉骨被午後的光映射,垂首睇來,“除了我剛說的那些,你想裝飾什麼都可以。”

“還是不要了。”葛煙徹底笑起來,狐狸眼恍若泛了水,“已經準備得足夠多了,再要買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他長指扡住她皙白的下頜,稍用力掰至眼前,迎麵相視後,清疏眉眼抵過來,攜了淡淡的笑,“養一隻狐狸綽綽有餘。”

“………”

這人又來了。

抬臂就要按照往常那樣去撓他,奈何輕輕鬆鬆便被桎住。

葛煙實屬是逃脫不開,雙手搭在他清勁的肩側,再往後退,直接抵在廊簷廳外的漆木欄杆上。

“欸這可是在外麵………”

她有些慌,這裡畢竟離主廳的堂屋那邊很近,是稍稍抬眼便能透過半開窗望入彼此的距離。

沈鶇言卻是置若罔聞,低頭便要探身過來。

但許是這會兒風也輕斂,空氣熱得近乎凝滯。

自旁側倏地傳來近乎是擲地的聲響。

而緊隨著“嘭”的那下,推據的窸窣接連著步履交錯的動靜摻和在了一起,明顯之餘,很是清晰地傳了過來。

葛煙下意識往左側拐角望去,卻什麼也沒來得及捕捉到。

………那裡是通往後院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

她偏過頭來,轉眼疑惑看向他,“………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

沈鶇言目光定定落在長廊的轉角處,須臾幾秒才將視線收回,眸中深似潭池。

他笑了下,長指探進,不輕不重地碾了碾她的耳垂,“隻能聽到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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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從外麵邁入了堂屋裡間門。

葛煙暗暗撈過沈鶇言,就連落於椅上坐下時還不放過,仍在低低詢問這事。

………剛才那麼明顯的聲兒,怎麼可能沒聽到?

她難能這麼執拗,沈鶇言隻覺好笑,“就這麼想知道?”

葛煙揉了揉臉,“………我是覺得你在搪塞我。”

沈鶇言攬在她腰側,修長分明的指微微往裡扣,“沒聽到,但好像看到了。”

話落,這會兒才自外間門邁入的葛叢鷺恰好落於葛煙的視野之中。

甫一看到自家哥哥,思緒差點被打斷之餘,她還要接下去的話也略有卡殼。

再往身旁的沈鶇言望去,隻聽他不疾不徐地出聲,“可能是附近哪戶養的寵物。”

………寵物?

梁宅附近確實有早先便相熟的鄰居住戶。

大多養的是狗狗。

如若是翻牆不小心進了梁宅,也能說通。

葛煙恍然應了聲,稍稍抬眼要招呼葛叢鷺也坐過來,就見自家哥哥視線定定地探來。

目光卻隻鎖在沈鶇言身上,一瞬不瞬。

被盯的人卻好整以暇坐著,像往常那樣撈過她的腕骨隨意把玩。

………這是什麼情況?

葛煙再有無解,卻也沒多餘的時間門去詢問。

天近傍晚時,梁宅燈火通明。

窗內氤氳開的暖亮和白牆黑砌下的暮色相襯,頗具煙火氣息。

葛楹備了滿滿的一桌菜,親自招待他們一眾小輩上桌。

“今天可都要來嘗嘗,這可是正宗的汾係菜,我親自下的廚,誰都不許不賞臉!”

沈鶇言落座在梁致臣旁側,葛煙被拉去,也緊捱著人坐下。

梁瀟瀟是最晚入座的,過了許久才從後院姍姍來遲,像是才睡醒,雙眼泛著點被浸過水似的霧蒙。

汾菜係偏清淡,更講究食材的本味,多為蒸煮,偶爾有小炒,也是少鹽油的做法。

這個季節的時令菜多且新鮮,知曉兩人今天要來拜訪,葛楹早早就開始準備著了。

差不多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葛煙望著自己愛吃的那幾道甜水,騰不出空來去拿,見離沈鶇言最近,當即扯了扯他的袖口。

沈鶇言也沒多言,頷首便給她盛了碗過來。

不緊不慢放置在她麵前,他淡聲叮囑,“甜的吃了,等下冰的少吃點。”

不僅僅是甜水,因為夏天炎熱,灼然攻於心,葛楹炸了點卷糖糕外,還特意做了冰的銀耳沙,想著飯後用點,可以用來降降溫。

葛煙秀窄的指關執著小湯匙,自顧自地緩緩撈圓子吃,根本不聽他的,“天氣熱,吃點也沒事………”

沈鶇言每每都會提醒,但畢竟知道她喜歡甜的,也就隨著她吃。

認真說來,葛煙胃口不大,每每吃飯的量都很少,這樣回到家裡吃些喜歡的,他更不會拘著了,隻任由她去。

兩人在這裡旁若無人,靠得最為近的梁致臣卻是連連感慨。

“沈總這,還真挺慣著煙煙的。”他笑著歎道。

哪怕僅僅是想起剛才所看到的那幕,也隻覺天造地設不過如此了。

兩人剛剛明明也沒甚交流。

可那些想說的話,全部都隱在了動作裡。

像是杯盈幾欲要滿,每每晃於波瀾之下的,皆是蕩著的痕。

這廂梁致臣的連連感歎引得桌上的其他人都朝著她看來,葛煙吃糖水的動作稍停,長睫凝著夏季特有的灼然。

一路蔓延至薄脊,細頸,以及麵頰。

仿佛被熨過那般。

隻是在想………

如果這就是慣著了。

先前沈鶇言為她做的所有,還不得是上了天。

一餐飯因為梁致臣的那句打趣,融洽且熱鬨了不少。

葛煙沒多久便飽了,拉著看起來也吃不了多少的梁瀟瀟一並,率先下了桌。

趁著他們還在飯桌上談論公事,兩人乾脆來到四合院外的庭中,閒閒地漫步,也算是消食了。

這個點,外間門天幕已然墜在了眼前。

墨色打底的夜空被濃沉浸潤,更顯院內周邊稍有亮然的暖融之景。

晚風喧囂刮過,葛煙立於一鼎深潭邊,垂眼去看遊於水麵的錦鯉。

幾尾魚戲躥於荷葉間門,看著靈動極了。

葛煙撥了撥還沒冒出的蓮子,轉而問出今天見到梁瀟瀟時便心存的疑惑,“姐,今天林肅沒來嗎?”

梁瀟瀟頓了下,旋即才輕嗯了聲。

她也跟著來撥荷葉,嗓音輕輕的,“煙煙,今天畢竟是沈總親自過來拜訪的日子,他沒來,你會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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