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啊。”葛煙彎唇笑,側臉藏於昏昧間門,殊色卻仍顯無邊。
她半抱住梁瀟瀟的臂彎,“今天你在就行,你才是我的家人。”
“嗯………”梁瀟瀟應聲而下。
兩姐妹親-密地挨近了會兒,她倏而轉頭看過來,“煙煙。”
頓了半晌,才在這靜靜的夜色中道,“當初你送我的那句話,我再送給你。”
葛煙眨眼,“………嗯?”
梁瀟瀟笑,“一定要幸福。”
經由這句話,似是有所感應。
葛煙倏而半側過臉。
視線掠過庭院,直直落入黑雕花的格窗之內。
那人頎然身影立於窗後,朝著這邊遙遙看來。
頂上的光極輕泄下,籠住他明輝似的清臒輪廓。
像是航行於深海之上,沿途經由無邊昏黑時,前方隱隱亮起光,指引起方向的燈塔。
其實曾幾何時,又哪裡會想到。
在梁宅的廊簷下,堂屋裡,庭院中………
會有沈鶇言的出現。
而這樣留存於記憶中的梁宅。
在僅僅攏著周遭的視野裡。
也會有他的身影予以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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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時分,兩人回了洲灣嶺。
大概是被剛才那一眼所迷惑。
沈鶇言晚間門尋了個理由,沒有在梁宅留宿便告了辭,葛煙迎著葛楹和梁瀟瀟的不舍,隻單單推托了幾下,便真的跟著他回來了。
梁宅人多,兩人留宿沒有事先準備,確實有些不妥。
隻能待來日了。
不過大抵知曉了兩人目前是住在一起的,稍顯不舍之後,葛楹和梁瀟瀟攜有的,都是無儘的揶揄。
念及當時在宅門前,一群人目光了然似的落於自己的身上。
葛煙越想越覺赧意迸起。
剛到一樓她就順著心意去好好地撓抓了一番沈鶇言。
他倒是任由她來,挺括的襯衫泛起褶都沒管,隻在她複又要上樓時,撈過在腳底蹲了許久一直撒嬌的咚咚。
將小貓放置在臂彎處,沈鶇言撂眼看過來,“都說貓隨主人,現在倒是覺得,應該是主人隨了貓。”
葛煙長睫微抬,“怎麼突然這樣說………”
沈鶇言稍稍舉起咚咚朝她示意,聲線含笑,“撓人本事見長。”
“………”
沒再繼續和他掰扯,葛煙率先邁上二樓。
但或許是今天驟回梁宅太顯突兀,聘禮之舉又覺心慟。
兩廂交加在一起,葛煙成功地心緒難捱了。
像是有湍流的溪自心間門淌過,她遲遲都不能從那樣起著伏著的情愫脫離而出。隻暗暗承接著緩一陣又急一陣的揪扯。
洗漱過後,她沒在二樓多有停留。
反倒是去了三樓還再往上的露台遊泳池。
這裡除卻沈鶇言會偶爾過來,平日裡,葛煙很少踏足於此。
內嵌的溫-泉池便位於遊泳池旁側。
鏤空於天際之下,往來皆是矚目的江景。
大抵近日陽光晴好,連帶著晚間門都顯得靜然。
偶有的微燥被昏昧拂去,濤聲凝結,蒼穹一去萬裡無雲。
這時將人浸在泉中,最為舒適合宜。
她是想著能默默地待於此,等下再去找他。
不曾想,也沒在這裡半癱多久,沈鶇言便尋了上來。
池間門的水往上盈,旋即又稍稍往下落。
波伏漣起,她很快便被執住,攬了過去到他身邊。
他睡-袍稍稍敞著,清冷眉眼早已被霧汽煨融,眉梢處輕點風流,像是山水畫一樣,點劃而出的寥寥幾筆,十分惑人。
兩人衣衫皆被潤,貼著合於身上時,顯出那般的線條。這樣再擁,是稍稍嵌著便能感知到彼此的弧度。
葛煙幾乎是瞬時便察覺到了他的勃,在泉中更為明顯。
這次沈鶇言倒是不急,掀開她那樣的浴巾下-擺後,稍稍卷起便沉沉地欺入了。這樣的不緊不慢一反先前那樣頗為等不及的常態,是極為緩卻又極為定然的劈,像是要徹底地撞著,以此打開她所執有的密閉,刺然之餘,記記都直來橫往到了極致的裡麵。
這般的姿態何其刁蠻,讓她在大剌剌地張著時,又不斷地下意識地縮著。
期間門會有泉流緩緩地淌進,被那樣的縫收下後,複又跟著他往裡推進再退後的動作,慢慢地逸出。因為算是仰麵癱於池邊之上,每每承接過那樣的鑿,波似的潤,便會迎麵地撲來,緩緩地敲打著。
他隻攥著她的兩邊讓她敞著,因為隻被捉住了踝骨旁處,她下-方幾乎是騰空而起的,僅僅憑借著懸著的力,才能不讓自己往下掉。
這般掙著,一來二往隻能連帶著牽得更為扯住了,如此這樣,也越發讓他得了這其中的趣。
今天的噠噠聲比起以往好像要更加肆然,到底因為有了泉池的加碼,滂然之餘,小半池都被鑿了出去,落在了周遭的地板處。再朝著內裡嵌時,被堵得根本漏不出什麼。
葛煙幾乎是熬不住了,受著的同時,全然洇著那樣的粉,便是整整被欺著的地兒,都顯出極為瑩然的紅。真當是小瞧他了,最開始以為那般的不疾不徐,還以為有所斂著了。哪曾想,隻是緣由這池子的借力,反倒是更被他玩出了花。
事實上,今天除卻四合院的事,她還有更想問的呢………
錘了幾下都不能讓他停,葛煙乾脆仰麵抱住他,沾了晶亮的長睫顫起,霧中走過似的去看上方的他,“我還沒和你說,今天的九十九項………”
還沒話落,便因為實在控不住的低低泣音而變得斷續。
她頓了會兒,剛要再繼續。
沈鶇言便沉沉地捱下,給了她幾記深的後,雙目漆沉如凝了雲霧,“聘禮這兩個字說不出口?”
“你哪裡是要我說出口的樣子。”葛煙說著眼皮都泛著粉,此時此刻烏發也儘數沾在了雪膩的肩上,而又因為聽起來極為忿然的這句回答,是看起來頗為小可憐的模樣。
沈鶇言愉悅地笑。
那笑意經由夜空的洗禮,連著那清絕的麵容一起,仿佛能熨到人的心底去。
葛煙看著看著,隻覺心要化了的同時,那處也緊跟著要化了。
沈鶇言捧起她,不斷給她的同時,附到她耳邊,似是低-喃語,“要過一輩子,總該用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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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有了沈鶇言那句近似解釋,又似是承諾的話語。
葛煙也不管後麵再接連而起的幾場了,隨著他去後,感知到自己被抱往二樓,倒頭便枕在了被褥間門,闔目得極為酣然冗長。
然而再怎麼想著就這樣在他懷裡安然地補眠時,她幾乎是一大早便被喚了醒。
被沈鶇言拿了衣服要親自過來給她穿,也不過是瞬間門的事。
葛煙坐著,半窩於被麵之中,到了此刻還有些緩不過來,“怎麼突然急著就要起來了………”
分明昨天就是要去梁宅,他也讓她睡夠了的。
今天怎麼反倒起了這麼早。
困意倦怠接連泛上,葛煙半眯起眼,見他走到身前,兜頭埋入他懷裡,嗅著那樣冽然如苔原的好聞氣息,她難得討嬌道,“再陪我睡會兒好不好~”
沈鶇言順勢攬過她,單膝蹲下,抵到她身前,視線和她的平行。
在她的唇邊啜了下,他緩聲道,“今天恐怕不行,畢竟是很重要的事。”
葛煙想著可能又得陪他了,乾脆閉上了眼道,“所以又要去做什麼呢………”
“睡懵了?”沈鶇言撥了撥她的眼睫,見她仍是貪眠死活不願意睜開,複又去捏她挺秀的鼻,“昨晚是誰答應我的?”
昨晚,答應。
等等………
該不會是?!
葛煙霎時困意全消,清醒過來後,終於迎上他探來的視線。
收拾好出門,再到緩緩開向大道。
她坐於副駕駛座上,倏而便明白了沈鶇言昨天留下和葛楹交談的用意。
雖說後來在池邊那裡,她答應了他要去領證。
但論及所有需要用到的證件,還得是過父母的那關。
一番接著一番的認知,都讓她對於此事的悸然連連飆起。
直至到了領證處,葛煙都有點恍惚的模樣。
就是此時此刻,過了今天,她和他便要踏上全新的一程了。
幫忙辦理的工作人員則是更恍惚的那位。
在兩人進來填寫表格,進行登記時,工作人員全然攜著近乎是被雷劈過的模樣。
等到這極為惹眼顯目且登對的麵容再次映入眼簾,工作人員驟然緩和過來時,雙眼瞬間門便放出了灼然的光。
手續比想象中的快,待到近乎是燙著握住紅本本時,葛煙的心倏而怦然起跳。
隨後她定在了原地,反反複複地去覷那樣的紅。
“路都不會走了?”沈鶇言笑著牽過她,朝著外間門走。
領證處外間門大道便落有枝椏繁密的香樟,深色的綠青嫋嫋地抵於門前,遮光而落的陰翳就這樣洋洋灑灑地鋪在兩人的肩側,腳邊。
沐浴在這樣明媚和然的光影裡,葛煙顫顫抬睫,就這樣望入他漆清的雙眼。
沈鶇言俯身過來,吻啜在她唇邊,“合法了,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