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康熙絮絮的說著,顧聆音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除了這兩個,還有一個最大的香主,他沒發現。
是時候讓他嘗嘗身邊老人的苦了。
“你知道些什麼,不妨跟朕說說?”康熙試著誘哄,打算兜問點東西。
顧聆音斜睨著他:“你看臣妾像是知道點什麼的樣子?”
康熙搖頭。
他還是比較相信她的。
“那你能說說顧景舟嗎?”康熙問。
“不熟。”她攤手,滿臉都寫著無可奉告。
康熙揉了揉她的頭,笑著問:“那你不喜歡這個頭麵嗎?”
顧聆音仔細又打量,還是覺得很像台燈。
“喜歡。”這多少有點草率了。
“罷了罷了。”康熙看著她勉強的樣子,就覺得她肯定不怎麼喜歡。
平日裡愛財的人不好收拾,這不愛財的也不好收拾。
“不好看嗎?”亮晶晶的多好看。
以這個時代來看,定然是好看的,但是以她的眼光來看,多少有點——簡略了。
水晶和鑽石還好,粉色玻璃珠子可太像地攤上五塊錢一大串那種的。
“好看。”她敷衍道。
再加上這頭冠看著就很重,能把頭皮壓出印子來那種。
正說著,短歌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在她身上挨挨蹭蹭。
“這是在做什麼?”他還沒有這樣撒嬌。
“它告狀呢。”肯定是兩小隻又欺負它了。
康熙看著它蹭完又走了,不禁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是告狀?”
顧聆音給他一個眼神,眼神流轉帶著鉤子:“這是什麼眼神?”
“撒嬌。”
她又皺了皺眉:“這個呢?”
“嫌棄。”
康熙對她眼神的把握還是很厲害的,一點都不虛。
顧聆音看著他,笑眯眯道:“你看我,跟我看它一樣。”
那都是立馬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成吧。”
康熙回。
兩人絮絮的說著小話,半晌才低笑著道:“那你知道朕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嗎?”
“想我。”顧聆音篤定的回。
她表情驕矜,柔白的臉頰在日光下呈現出一種紅潤的色澤。
“對,想你。”康熙笑著道。
他是真的想她,想的睡不著覺,想的特彆難受。
就連處理奏折的時候,想的念的都是她。
吃飯的時候會擔心她吃飽了沒,睡覺的時候不摟著她,也是睡不著的。
他這才知道,不是顧嬪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顧嬪,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他對她的喜愛,也比想象中要深很多。
隻不過礙著性子,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這麼說著,康熙不禁輕笑出聲,他欺身至她跟前,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才溫柔道:“記著,要想朕。”
顧聆音點頭如搗蒜:“想想想。”
反正真想假想他也不知道。
這麼想著,她不禁輕笑出聲,溫柔道:“其實我也一直想著你,畢竟當初是我對你先一見鐘情的。”
“朕倒是聽過一句話,所有的一見鐘情,都不過是見色起意。”
“你是哪一條?”
顧聆音一臉深沉:“就是一見鐘情。”
見色起意,好像用這個來形容更準確些。
兩人說了一會兒,康熙就走了。
他還忙著,隻不過一直惦記著她,無心工作,現在把人哄好了,這才心滿意足。
等走到門檻的時候,他隨意的往內室看了一眼,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太素淨了。
她往常也不怎麼奢華,但常用的物件還是擺在外頭的,他雖然見的不多,但也時時能看見。
然後如今就格外不同。
桌麵上沒她常用的東西了,隻有零散一些逾製的物件。
顧聆音見他注意道,有些心虛的撓了撓臉頰。
看著她這表情,康熙眯了眯眼睛,也不走了,抱臂問:“說吧,東西呢?”
顧聆音望著天,望著地。
就是不看著他。
康熙哪裡還不知道她的意思,這一看就是有事。
“說吧。”他威嚴十足的開口。
看他這個表情,顧聆音撓了撓臉頰,笑著道:“你看過話本嗎?”
“什麼話本?”
“就是那種霸道王爺的小逃妻。”
康熙搖頭。
他哪裡看過這些沒用的東西,也就聽她現在提了一嘴。
“你打算去哪?”康熙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顧聆音笑著道:“煙花三月下揚州,這秋天下揚州也挺好。”
她要跑路,詩人已經給她描繪的很美好,就等著她去了。
“那朕呢?”
康熙眯著眼睛,危險的看著她。
顧聆音戳了戳手指,他哪裡還用說,自然是從哪裡來的就呆哪裡。
“臣妾走了,你就會擁有一個大森林。”
“後宮這麼多的妃嬪,想寵幸哪個就寵幸哪個。”
“多自在啊。”
她笑眯眯的說著,就見康熙的麵色越來越差。
“朕是那樣的人?”他黑著臉反問。
顧聆音笑眯眯的看著他,溫柔道:“您不是這樣的人,您是那樣的人?”
“這後宮的這麼多阿哥,可不服氣。”
康熙有點心虛。
兩人都心虛的情況下,顧聆音反而理直氣壯起來,她叉著腰,笑眯眯道:“反正你對我好我就留下,你對我不好,我扭頭就走。”
“不說多的,便是三念五念過去,您再瞧見我,就算覺得眼熟,估摸著也不敢認。”
古代的車馬很慢,也沒有照相機。
哪裡能想現代那樣,留有照片和視頻,自然忘不掉。
但現在不是,隻有工筆畫像。
所以她一點都不慌,換了妝容首飾,再做一個比較真的背景,時間久了,便真的不可能查出來。
她知道,康熙也知道。
“所以你已經做好了要走的準備,根本沒考慮過朕的心情。”
康熙握著拳頭,青筋畢露。
他這些日子的煎熬算什麼,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看著她澄澈的眼神,康熙知道,她是真的沒有心。
所以才能這樣看著他,一點都不介意。
“你懷著身孕,也敢走?”他壓抑著脾氣問。
顧聆音點頭,摸著自己微凸的小腹,這孩子結實著呢,有靈氣喂著,一般的孩子還真比不過。
康熙看著她,眸光幽深。
“那你去江南,打算做什麼?”她問。
顧聆音用你知道的眼神看著他。
康熙更加生氣了,握著她的手,舍不得打,隻好狠狠的親了一口。
風吹過庭院,帶來一陣涼風。
“不過,我給你留了禮物。”她道。
“什麼禮物?”
“麥稻成熟了,增產三成。”
她辛苦這麼久,也不是沒有成果的。
為了不被靈氣所乾擾,她隻用摻了靈氣的水來發種子,其他的都是按現代了解到的一些知識去操作的。
康熙霍然起身:“你說什麼?”
“我說我給你留了禮物,就是這增產三成的麥稻。”
她語氣平平。
現在就按豐收時二百斤算,那也是增加了一點點,和後世的動輒千斤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但是康熙卻聽的歎為觀止。
“你帶朕去瞧瞧。”
他激動的跟什麼一樣。
顧聆音斜睨著他,漫不經心道:“且去忙你的奏折,等完了再去看也不遲,反正不會跑。”
她就是這樣,不管做什麼,都是淡然以對。
倒襯得他有些喜怒不定了。
他站在原地踏步,半晌才道:“不成,朕現在就去看看。”
康熙激動的直搓手,一畝地看著不多,但放在全大清,那能多養活多少人。
這麼說著,他急急的往廢宮去。
顧聆音見他真的著急,就帶他去看了。
等康熙到了,看著那滿地金黃,才知道什麼叫驚喜。
他送來的頭冠和這些作物比,不值一提。
“辛苦你了。”
康熙激動的上前撫摸著直立的麥穗,剝了一個,看著那圓滾滾白胖胖的嫩粒,不由得嘗了一顆,很是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迸發。
他雨露均沾,又去看了看水稻。
沉甸甸的稻子將杆壓彎了腰。
“你怎麼這麼厲害?”康熙雙眸亮晶晶的。
顧聆音驕矜一笑:“您喜歡就成。”這是她送他的禮物,也是送這個時代每個人的禮物。
她沒有很大的政治理想,也沒有很夯實的基礎。
僥幸學了點農業相關的知識,又恰巧是木係靈氣,便想著做點什麼。
一直不吝嗇使用靈氣,一是因為靈氣是可再生的,二是這靈氣會反哺。
她覺得就挺好。
“你喜歡嗎?”她問。
康熙背對著她,溫柔的撫摸這麥穗,聽見她的問話,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麥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顧聆音輕笑:“彆太感謝我哦。”
誰知道卻感覺到脖頸間有些濡濕。
她不禁有點慌,連聲道:“怎麼了怎麼了?”難道這增產不是好事,他為何會這樣。
慌亂無措下,她抱著他的頭,隻知道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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