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琇瑩心中微頓。
果然是要送給陸庭宣的。而且照這丫鬟說來,那應該是一幅米芾寫的字。
許琇瑩既然存了心想要嫁陸庭宣,自然要清楚他的一應喜好厭惡,這樣才好討他的歡心。
於是前幾日重生後,她便仔細的回想上輩子所知道的有關陸庭宣的所有事。
但上輩子一來她不曉得陸庭宣後來竟然會做上那樣的大權臣,壓根就沒有多留心過他,二來這個人也實在冷清神秘的很,好些事她都不曉得。
隻模糊的記得有一次聽許明誠無意中提起過,好像陸庭宣是個很喜歡寫字的人。因為他覺得寫字可以靜心。他最喜歡的好像就是米芾的字。
沒想到現在許琇寧竟然會買了米芾的字要送陸庭宣。
但明明她記得上輩子許琇寧從來沒有送過陸庭宣任何東西。倒是陸庭宣,隻要許琇寧要,他恨不能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但現在許琇寧怎麼
許琇瑩知道陸庭宣對許琇寧的感情,心中原本就一直在擔心要如何拆散他們兩個的事,若這會兒讓許琇寧將這幅米芾的字送了出去,那陸庭宣豈不要越發的對許琇寧死心塌地起來?
不行。是決不能讓許琇寧將這幅字送出去的。
就安心要使壞。
這件事自然也不能由她親自出馬,免得被人瞧見,落了把柄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目光就落到了畫琴的身上。
最後畫琴懷中揣著一副赤金葫蘆耳墜子,還有一對金裹頭簪子,一臉喜色的出了怡月院的院門。
許琇寧是個對錢財之類的東西都很沒有數的人。
她母親出身官宦之家,嫁妝體己無數,隻生了她這一個女兒,什麼好東西都給她。首飾衣裳,玩物擺件,件件都是精品。父親兄長也極寵她,無論想要什麼,也隻是她一句話的事
所以這幅米芾的字雖然很貴重。在許琇瑩看來,是她絕對買不了的東西。可在許琇寧這裡,其實真的不算什麼。
不過因為這是要送給陸庭宣做喬遷賀喜的禮,所以她還是看的比較重的。
放在自己的梳妝台上,晨起梳妝,晚上卸頭上首飾的時候都要打開看一眼。
每看一次的時候都要想著陸庭宣收到這幅字時麵上會是如何的表情,心中不禁越來越期待起那日來。
明日就是沈氏挑選的宜搬家的黃道吉日了,上午辰正時分陸庭宣就會搬到竹意軒去。許琇寧已經想好了,明兒她要早起,一定要趕在陸庭宣還沒有到之前就趕到竹意軒,到時就將這幅米芾的字送他,好給他一個驚喜。
心裡越想越高興。於是晚上坐在梳妝台前的時候,忍不住又打開了匣子。
但是隻看了一眼,她心中一跳,麵上變色,整個人立刻就從繡墩上站了起來。
墨蘭正站在她身後給她取發髻上簪的首飾,沒防備她這樣猛然的站起來,手裡拿著的碧玉簪子都差點兒戳到她柔嫩白皙的臉頰。
墨蘭嚇了一大跳,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勉強定了定心神,忙問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一抬頭,就看到許琇寧正在目呆呆的看著匣子。
墨蘭也看過去。就見匣子裡麵濕濕的。整幅卷起來的畫軸就如同在水裡麵泡過一般,上麵的水跡很明顯。
字畫,特彆是古字畫,是很嬌氣的東西,原就要放在乾燥的地方保存,如何禁得住這般折騰?不消說,這幅字肯定已經毀了。
墨蘭那天是跟著許琇寧一起出去買這幅字的,銀票還是從她身上拿出來的。許琇寧對銀錢沒有一點概念,出門身上也從來不帶錢。墨蘭自然知道這幅字是如何的貴重。
但現在這麼貴重的一幅字竟然就這樣的毀了?!
墨蘭臉上變了色:“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幅字好好的放在這裡,裡麵如何會有水?”
立刻就叫畫屏和畫琴過來,問她們兩個今日有什麼人到屋子裡來過。
雖然繪雅苑裡麵大大小小的丫鬟加起來有近二十個,但也不是誰都能進許琇寧的屋子的。有些粗使丫鬟隻管院子裡的打掃,給花木澆水,給鳥兒喂食的事,一步都不得進屋。所以這件事其實若真要查也是件很好查的事。
畫屏屈膝回稟,說是昨兒她娘讓人捎話進來,病的厲害,想見見她,於是她今兒早起的時候跟柳嫂子告了一日假,回家看她娘去了。日暮時分才回來。所以並不知今兒到底有哪些人進過姑娘的屋子。
這件事墨蘭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