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宣又是氣,又是心疼,沉著一張臉就把她往院子裡麵拉。
許琇寧的脾氣卻上來了,無論如何不肯跟他進院。還控訴他:“你拉我做什麼?快放開我。我要回去。”
一直掙紮著,想要脫離他的桎梏。
但陸庭宣的力氣很大,她如何能掙脫得掉。到底還是被他拉著進了院子,也一路進了屋裡。
進了屋她就被陸庭宣拉進裡屋按坐在臨窗的大炕上。隨後陸庭宣就走開,去旁邊的衣架上拿了一件石青色的大氅,走過來,沉著一張臉罩在她身上。
這件大氅是陸庭宣平日經常穿的。領口是一大圈蓬鬆鬆的厚實白色狐狸毛,上麵還殘留了他身上淡淡的氣息。
陸庭宣喜歡微冷的感覺,所以冬日的時候都很少生火盆,更不用說現在已經開了春了。屋裡現在比外麵也暖和不了多少。
但見小姑娘已經凍的麵色發白,雙唇烏紫,他立刻就叫謹言:“去把火盆生起來。”
謹言聽了,很為難。期期艾艾的說著:“少爺,火盆和木炭這些,小的已經都收拾起來了。也,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放在哪個包裹裡。”
明日就要搬到竹意軒去住,謹言這兩日就叫小廝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好了,隻待明兒一早就搬。
“去找。”
陸庭宣很簡潔的吩咐他。也沒有看他,目光一直在看許琇寧。
小姑娘頭發都打開散落在肩頭後背。應該是要睡了,發髻上的首飾都拿了下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怎麼臨睡前還要跑到他這裡來?而且她一直緊攥在手裡的那隻細細長長的匣子裡麵裝的是什麼?
謹言沒有法子,隻得應了一聲,轉身去找火盆和木炭了。
陸庭宣又叫了個其他的小廝過來,吩咐他即刻去燒水,倒熱茶,灌一隻湯婆子過來。
吩咐這些事的時候他一張臉一直沉著,許琇寧淚眼朦朧中覷見,就賭氣起身站起來要走。
她做什麼要來這裡看他臉色?既然他不喜歡她過來,她往後不來就是了。
早將自己重生後決定的往後要對陸庭宣好一點的事給忘的一乾二淨。
但她才剛起身站起來,手腕上就是一緊。
陸庭宣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寒著一張臉叫她:“坐下。”
力氣較剛剛大了很多。許琇寧吃痛,口中輕輕的嘶了一聲:“痛。”
陸庭宣聽見,忙鬆開自己的手。
然後就看到許琇寧的手腕那裡有一圈淡青色。
小姑娘生的皮膚白皙嬌嫩,這一點淡青色看著就特彆明顯。
想必是剛剛他握著她的手腕往屋裡拉的時候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力道,不小心弄傷了她。
難怪她剛剛會喊痛。
陸庭宣很自責,立刻轉身去尋了散血活淤的藥膏子來。
原是要將這藥膏子推給許琇寧,讓她自己塗抹的,但又覺得小姑娘從小被人捧在手掌心裡長大,這樣的事她未必會做。
就坐到她的對麵,拉著她的手放在炕桌上,摳了藥膏子要給她塗抹手腕上青了的地方。
許琇寧待要掙紮,已經被他按住了手。抬眼掃過來,聲音冷靜沉穩:“彆動。”
陸庭宣相貌雖然生的雋雅,但有一雙淩厲的眼。眼尾非但較常人要上揚一些,而且也收的較常人要尖一些。所以每當他沉著一張臉,或是微眯了眼看人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很淩厲很威嚴的感覺。
許琇寧一窒,竟然真的不敢動了,乖乖的任由他給自己上藥。
藥膏是涼的,他的手指卻是熱的。一張俊臉雖然還是寒著,抹藥的力道卻很輕柔。
隻是手腕這裡原就是嬌嫩敏、感的地方,現在被他沾了藥膏的手指輕輕的抹著,許琇寧就覺得很癢,忍不住的想笑。
不過心裡也知道剛剛她還覺得很委屈,跟陸庭宣哭著鬨著的賭氣要走,怎麼能現在就笑出來呢?豈不是要被陸庭宣給看輕?
就咬了下唇,抬起頭專注的看著陸庭宣,儘量忽略手腕上酥麻癢的觸感。
她以前從來沒有這般近距離的看過陸庭宣,現在一看,就驚覺他生的實在不是一般的好看。
烏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雙唇雖然略薄,但竟然生有唇珠。看著立刻就生動了起來。
不由的就看得呆了。連陸庭宣已經給她抹完了藥膏子,抬頭來看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