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斥(1 / 2)

許琇寧是要去找陸庭宣。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這樣強烈期盼一件事的時候。但這會兒期盼了好多日,臨了快要到正日子的時候,這幅字竟然被毀了。

明日她要拿什麼去給陸庭宣?

心中覺得傷心至極。一時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就要拿了這幅已經毀壞的字去找陸庭宣。

雖然已經入了夜,但天幕中掛著一輪半月,素白色的月光灑下來,依稀能將各處路徑看清楚。

許琇寧就憑著心裡的這一股子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陸庭宣住的院子走。

好在兩處離著不遠,半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兩扇院門緊閉著,許琇寧上前拍門。拍了一會兒,聽到謹言的聲音隔著門響起來:“是誰?”

許琇寧開口回答。

一聽是她,謹言嚇了一大跳,趕忙報給陸庭宣知道。

陸庭宣還沒有睡,正在書房整理書籍,一聽說許琇寧過來了,拿著書的手就一頓。

都已經這麼晚了,她過來做什麼?

原本待要不見,叫她回去,但到底還是硬不下這個心腸來。也擔心她有什麼急事。就叫謹言去開門。

謹言應了一聲,忙忙的轉過身就要出屋。但又聽到陸庭宣在叫他:“等等。”

他茫然的回過身,就聽到陸庭宣發出的一聲低低的無奈歎息。

隨後就見陸庭宣雙手扶著扶手從圈椅中起身站起來,抬腳繞過書案往外就走。

謹言反應過來,也急忙跟了過去。

原本他還以為少爺叫住他是後悔了的意思,叫他不要開門,讓許姑娘回去,沒想到少爺這是要自己去開門的意思。

搶先過去放下門閂,拉開兩扇院門,就看到許琇寧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麵,身邊都沒有跟著一個丫鬟。

小姑娘好像還很傷心的樣子,一雙杏眼中都含了淚水。

她這是受了什麼委屈,竟然這麼晚了還孤身一人過來找少爺?

陸庭宣也很驚訝。

正要詢問她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但就注意到小姑娘身上竟然隻穿了一套單薄的海棠紅色寢衣。

春寒料峭,入夜了更甚,她這是不要命了嗎?

饒是陸庭宣已經修煉的心情很少有起伏的時候了,但這會兒也禁不住的動了氣。

“你這是做什麼?夜晚不帶丫鬟,一個人胡亂跑出來也罷了,竟然連外衣也不穿?不要命了?”

他上輩子做了好幾年的內閣首輔,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會有一種高位者的嚴厲和霸氣,這會兒沉著臉訓人的時候尤其明顯。

許琇寧到底還隻是個小孩子心性,而且原本就是因為心裡難過傷心了才跑過來的,如何禁得起陸庭宣這般冷聲訓斥?含在眼中的眼淚水立刻就落了下來,哭的哽哽咽咽的。

陸庭宣最受不得的就是她哭。

上輩子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外人都道他是個淡漠的人,對什麼事什麼人都不會放在心上。但隻有他自己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一直在他的心尖上。也一直小心的嗬護著她長大。

正是因為太在乎的緣故,所以對後來許琇寧跟他退親,嫁給淩恒的那件事他才會始終耿耿於懷,一直沒辦法放下這個心結。

現在見許琇寧一哭,陸庭宣心裡所有的氣和惱都沒有了,隻有無奈。

更多的其實還是心疼。

不過一張俊臉還是沉著的。冷淡著聲音叫許琇寧:“進來。”

但許琇寧從小到大何曾被人這般冷聲的訓斥過。心裡又是委屈又是難過,眼淚水無論如何都止不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沿著白皙柔嫩的臉頰往下滾落。

而且也賭起氣來。非但沒有聽陸庭宣的話進院子,反倒還轉過身要走。

陸庭宣也實在是無奈了。隻得往前快走兩步,伸出手來,精準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姑娘的手腕纖細柔軟,而且還冰涼涼的,一點兒熱度都沒有。可見她現在有多冷了。

她的風寒不是才剛好?竟然穿的這樣單薄的就跑出來。她這是想要再染上一場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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