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等真的教會許琇瑩認字了,還能真的讓她跟著陸庭宣練字?
擔心許正清會不答應,沈氏又笑著說道:“正好安哥兒也大了,是時候該開蒙了。但我看這孩子性子怯弱的很,隻怕讓他獨自一個人跟著先生讀書認字會害怕。若有瑩姐兒在旁邊跟著他一塊兒讀書認字,這孩子肯定就不怕了。老爺,你覺得怎麼樣呢?”
雖然姑娘家認得些字是好的,但如何比得上男兒家重要呢?許明安畢竟是許家的男丁,許正清心裡肯定希望他能成材的。
許正清心裡隱約也覺得許琇瑩剛剛提的那件事不大妥當。他是個思想保守的人,對男女大妨看的也重。就是許琇寧和陸庭宣之間,一開始他也不願他們兩個之間多親近。
後來還是被沈氏說了他一頓:兩個自小就定了親事,但很少見麵的人,這會兒你再不讓他們兩個多親近,等往後成親了彼此不喜歡就好了?到時他們兩個成了一對怨偶,你對得起你的陸兄?還是看到寧兒天天過的不開心你就高興了?而且庭宣這孩子你也知道,是個穩重懂事的。寧兒還小,你以為他們兩個就算經常見麵能做出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蘇東坡和佛印的典故你沒有聽說過?分明就是你心裡想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才會以為旁人都跟你一樣。
一番話說的許正清脖子都縮了起來,不住的給沈氏賠不是。自然對這件事他也再無異議了,由著沈氏張羅。
但是讓許琇瑩也跟著陸庭宣練字
原還想著這個侄女畢竟是寄住在他們家的,若他直接說不允隻怕她會多心,正想著要如何委婉的拒絕,正好聽到沈氏說的話。
立刻就順著這個台階下來了:“你想練字這是好事,伯父肯定會成全你的。不過你大伯母所說不錯,欲速則不達。練字的事你暫且不急,先等字都認全了再說。”
又轉過頭叮囑沈氏:“就請個學識淵博的女先生罷。”
心裡到底還是很看重男女大妨的,不肯請個男先生。至於許明安,暫且先開蒙,等往後他年歲稍長一些,就送他到槐樹胡同的書院裡去讀書。
槐樹胡同的書院可是全京城最好的書院了。
許琇瑩心中不住的冷笑。
果然兩個人都是很偽善的人。
一開始她帶著弟弟過來投奔的時候,說什麼憐他們孤苦,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兒女一般的來看待,但現在不也顯出他們的嘴臉了?
為什麼許琇寧能跟著陸庭宣練字,她就不能?還假惺惺的說要請個什麼先生,且一再叮囑要是個女先生來教她。不就是擔心她跟男子接觸,會敗壞他們許家的名聲?
隻怕更擔心的是她和陸庭宣多接觸,陸庭宣會喜歡上她,不喜歡他們的寶貝女兒了。
她就偏不遂他們的心願。往後她是肯定要找各種機會和陸庭宣多接觸的。
不過麵上對許正清和沈氏的這個安排也不好違逆的,隻得屈膝行禮,應承了下來。
沈氏剛剛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但看著許琇瑩的時候就覺得心裡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給她相看親事的事看來得抓緊了。
許琇寧這時對那架四君子的插屏感興趣起來。
許琇瑩確實做的一手好繡活,而且這架插屏她繡的很用心,上麵的梅蘭竹菊每一樣都繡的很鮮活。
剛剛許琇瑩過來的時候說了這架插屏是送給陸庭宣喬遷新居的禮物之後,碧桃就將插屏連同托盤都放在陸庭宣手邊的幾案上。於是這會兒許琇寧就從沈氏的身邊走到旁邊來看。
這間明間正麵放了平頭長案,前麵擺放了一張八仙桌,桌子兩邊各放了一張太師椅。左右兩邊又是一溜兒的兩張太師椅。
陸庭宣就坐在右手邊的第一張太師椅中,隔著一張幾案的第二張太師椅是空著的。於是許琇寧就在那張椅中坐了下來。一麵探頭看那架插屏。
一枝梅花,一叢蘭花,兩竿翠竹,數朵菊花。看著很疏朗,配色也很淡雅。
許琇寧雖然不喜歡許琇瑩,但心裡也承認她這架插屏繡的確實很好。
想來陸庭宣肯定會喜歡的。
正要說話,就聽到陸庭宣略顯冷淡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你很喜歡這架插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