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字(1 / 2)

因為陸庭宣早起還要去國子監上學,所以練字也隻能趕在他下午下學之後。

很顯然這件事沈氏是很看重的。知道許琇寧是個懶散的性子,擔心她又會找了什麼由頭不去練字,便一再的叮囑墨蘭,要她好生的監督著姑娘。

於是次日看看要到陸庭宣下學的時候了,墨蘭就過來請許琇寧去竹意軒。

許琇寧平日實在沒有什麼事。女紅針黹她雖然會一些,但不精通。沈氏也不讓她做,隻怕累著她。至於說琴棋書畫上麵

確實不大像一個大家閨秀。旁人問起來,縱然沈氏再如何覺得自家女兒好,可到底臉麵上也覺無光。

所以沈氏最近也在想這件事。女紅針黹之類的事情還罷了,會一些就行,這琴棋書畫卻是一定要學起來的。

正好陸庭宣在這幾樣事上都很精通,可以讓陸庭宣空閒的時候教一教。

倒不是沈氏想省下這筆請先生的錢。主要是想讓他們兩個多接觸接觸,以後成婚了才能彼此恩愛,也能彼此之間多一些話題。

夫妻之間最怕的就是鎮日無語,相敬如賓了。客套的就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她曉得自己女兒的性子,是很不喜歡那種悶葫蘆性子的人的。

許琇寧哪裡能想到沈氏的這一番良苦用心?但凡想一想陸庭宣冷淡嚴厲的模樣她都要害怕了。

就很不想去跟陸庭宣練字。

最後在墨蘭的連番催促下,她才慢騰騰的將懷裡的雪球放下來。然後下炕穿了鞋,磨磨蹭蹭的出門往竹意軒的方向走。

等走到了,墨蘭上前去敲院門,她就看著路邊的一株柳樹發呆。

柳樹已經發芽了。垂下來的柔順枝條上綴了一個個米粒般大小的嫩綠葉苞,估計再過兩天就能出新葉子了。旁邊的一叢迎春花倒是開出了好幾朵鵝黃色的小花。

謹言過來開門。看到是許琇寧和墨蘭,連忙側身請她們進去。

前幾次她過來的時候謹言還要進去通報,見不見的還要陸庭宣說話才行。今兒倒是不用進去通報了,直接請她進去。

果然爹和娘,還有兄長的麵子就要比她大得多。

許琇寧對陸庭宣忽然對她冷漠的事還是有幾分耿耿於懷的,心裡嘀咕了兩聲,然後才抬腳磨磨蹭蹭的往院子裡麵走。

這竹意軒的前院裡麵栽種的都是竹子,一年四季滿眼皆是綠色。雖然蘇東坡說可使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不過許琇寧還是不大喜歡這竹意軒。

特彆是現在還春寒料峭的時候。

總覺得冷清的很。不過陸庭宣倒確實很適合住在這裡。

他原本就是個冷清的人。一張臉雖然生的很雋雅,但常年少有表情,跟這些竹子很搭。

謹言將她們帶到了書房。

陸庭宣已經從國子監下學回來了。穿一件淡青色的直身,盤腿坐在臨窗大炕上,手裡拿了一本書在看。

他左手腕上籠著那串紫檀念珠手串,上麵沉香色的吉祥結垂在他白皙勁瘦的手腕內側。

印象中陸庭宣手腕上是沒有這串念珠手串的。而且,不是信佛的人才會戴這個嗎?

可是他年紀輕輕的

剛剛的耿耿於懷早就沒有了,許琇寧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陸哥哥,你信佛的嗎?怎麼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啊。”

其實謹言開院門的時候,陸庭宣隔著窗戶就已經一眼看到她了。

穿一件粉色繡辛夷花的緞麵夾襖,紮著一雙丫髻。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麵上一副茫然的模樣。

不過後來她走進院子裡來,甚至走進屋裡來,他都沒有看她。

直至她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他才抬頭望過去。

麵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就好像他剛剛才看到她一樣。

不過心裡因為她的這句問話還是有些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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