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四腳朝天, 形似一隻被翻過來的烏龜模樣的人沈承明是認得的。
就皺眉看著他:“淩淮, 你在這裡做什麼?”
淩淮, 也就是淩學義的第二個兒子, 淩恒的親弟弟。很顯然,剛剛他就趴在這院牆上麵。
隔著這道院牆, 裡麵就是內院了。是女眷們活動的地方。
淩淮趴在牆頭,就是要偷看女眷!
沈承明想明白這一點, 忍不住就很憤怒的開口嗬斥他:“淩淮,你怎麼能在我家做出這樣下流的事來?”
早就聽人說過,這個淩淮是個很下流的人。才十六歲,就很好美色, 攔姐調戲姑娘的事都做得出來。但是沈承明沒想到他竟然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 在他的家裡也敢做出爬牆偷窺裡麵女眷的事來。
一時氣的臉上都變了色,恨不得走過去重重的踹他兩腳才好。
陸庭宣也認出來這是淩淮。
上輩子他是見過的。知道這是淩恒的弟弟......
淩家的人,總歸都沒有一個是好人。
剛剛陸庭宣擲出去的那根枯枝就紮在淩淮的腰上。雖然隻是一小截乾枯的樹枝,但是用的力道很大,淩淮的腰間這會兒還劇痛的。口中不住的抽冷氣,話都說不出來半句。
也爬不起來,依然仰躺在地上。
底下接應他的小廝看到了, 頂著沈承明沉沉的目光,縮頭縮腦的走過來扶起淩淮。
淩淮實在是痛的狠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緩過來。
肯定是不能承認剛剛他趴在牆頭是要偷窺裡麵女眷的。眼珠子轉了兩轉, 他就一邊吸氣一邊辯解:“沈兄你想到哪裡去了?”
伸手指了指牆頭。有一枝打著花骨朵的紅杏枝從院牆裡麵伸出了牆頭來:“不是有句詩叫, 叫一枝紅杏出牆來嘛。我爬牆頭是想折這枝紅杏的, 可不是要做什麼偷窺女眷的事。沈兄你這可就想歪了啊。”
又賤兮兮的補充了一句:“是不是沈兄你以前經常做爬牆頭偷窺女眷的事,所以看到彆人爬牆頭,也以為跟你做一樣的事?這你可就不對了啊沈兄。”
明知道他是狡辯,但是卻找不出證據來。甚至還要被他倒打一耙。沈承明隻氣的眉毛都要倒豎起來,一張臉也緊繃繃的。
淩淮見了,麵上不免就顯出一絲洋洋得意來。
陸庭宣這時目光冷冰冰的看他一眼。
上輩子他就見過淩淮。後來淩家男丁被斬的時候他也親自到場監斬了的。
平日耀武揚威的一個人,實際上卻是個膽小如鼠的。那天還沒開斬就直接嚇暈了過去。還尿了褲子。
現在倒是穿的一身光鮮亮麗的在他麵前趾高氣揚。
抬頭看了一眼伸出牆頭的那枝杏花,他足尖輕點,一個躍起,很輕鬆的就將杏花給折了下來。
然後他指尖撚著這枝杏花,問淩淮:“你剛剛說,想折這枝杏花?”
淩淮目光驚恐的看著他。
先前他覺得腰間一陣劇痛,啪的一下摔下地來,就知道是這個男人出手用什麼東西打中他的腰了。掉到地下一看,發現那竟然隻是一小截枯枝!
現在這個男人還這樣輕鬆的一躍就折到了這枝杏花。
要知道這院牆也有個六尺左右高,他剛剛也是踩著小廝的肩膀,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爬上去的。但是這個男人......
而且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冷冷的。跟一把刀子一樣,一眼掃過來,就跟在刮他身上的肉一般。
就嚇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是,是。”
陸庭宣又瞥他一眼,漆黑的眼底蘊著冷冽的氣息。